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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睡多久，就又被手機簡訊通知聲吵醒，鬱輕塵煩躁得一批，皺眉將手機關機，翻個身復又沉沉睡去。
等他醒來，看到手機中銀行的提示音時，不由陷入沉默。
“您的尾號＊＊＊＊卡2月5日16：25快捷支付支出（遇見奶茶店）75元……”
鬱輕塵終於想起了昏迷前聽到的話，臉色一沉。
接著，鬱輕塵手機“叮咚”個不停，響了整整一個月。
時而是近億的珠寶，時而又是五角一元的糖果……
鬱輕塵從最開始的不耐煩，到後來的適應，偶爾猜測下個訊息來自哪個店，價格多少。
但鬱輕塵猜不到下一條資訊，會是哪家店的。
同時，京都各個酒吧中，出現了一個風流美人，長得那是男女通吃。
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絕！
那人著古裝，白髮及膝，廣袖長袍，乍一見，恍若神明踏月下凡，渡塵世疾苦。
可細看之下，少年的樣貌給人驚豔的感覺，似仙非仙，似魔非魔。
尤其是那雙微彎的丹鳳眼，藏著惑人的旋渦，眉目盡皆是散漫風流，不經意又流露出戲謔的冷嘲。
這不是良善的神明。
這是亦正亦邪的神秘。
更別談出現在酒吧這種地方，直接將那分仙氣漾出色慾感，將那分風流更上一層樓。
因少年揚言只做上面的那個，人送外號——美人攻。
這天，墨笙照舊來酒吧體驗夜生活。
燈紅酒綠，枯骨紅顏，一派酒肉奢靡，似天上人間。
墨笙隨意點了杯雞尾酒，輕車熟路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幾乎是他剛坐下，旁邊就有人落坐。
來人朝墨笙眨眨眼：“美人，這杯雞尾酒叫‘午夜藍玫瑰’，是這裡的特色產品。口感清新，又帶著一絲絲甘甜，是雞尾酒中的佳品，眼光不錯。”
“聽說你只跟長得好看的人一起玩。”鬱子矜摸著下巴，沉吟道，“你覺得我這張臉算是夠格嗎？”
墨笙垂眸看向酒杯，深邃的藍色，給人一種神秘、優雅的感覺，非常吸引眼球。這種顏色的雞尾酒可不常見。
微抿一口，伏特加、朗姆酒、金酒等烈酒，藍橙力嬌酒、藍柑橘等藍色調酒相繼在舌尖滾動。
口感豐富、層次分明。
鼻尖盤旋柑橘和藍莓的果香，混著酒味，不好聞，也不算刺鼻，屬於墨笙能接受的範圍。
墨笙頷首：“確實不錯。至於你……”眼眸微轉，墨笙當真認真打量起來人。
指尖摩挲著酒杯，墨笙輕笑一聲，舉起酒杯，眸光不移的盯著她，一點點仰頸飲盡。
被那雙丹鳳眼盯著的鬱子矜，莫名覺得心跳加速，血液沸騰。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臉上定是紅了個徹徹底底。
“樣子過關了。”墨笙輕嘆一聲，言語突轉，“可惜，人鬼殊途。更何況，你還是位天師。”
空酒杯同桌子碰撞出聲，鬱子矜覺得自己的心跳一滯。
不是被撩的，是被驚的。
臉上的紅色退去，後湧上如紙色的蒼白。
在她對面，墨笙單手托腮，眸中的笑意散了個一乾二淨，反倒透露出幾分無趣之感。
略顯蒼白的薄唇輕啟：“今日心情不錯，不想見血，你們速速離去。”
鬱子矜長嗟一口氣，理了理衣服，再開口時，一股女強人的感覺。
鬱子矜：“前輩，晚輩鬱子矜，與家中諸位前輩並無惡意，只是想與前輩商談一番。”
墨笙眉梢微挑：“我看起來很老？”
鬱子矜：“這聲前輩，非是年齡之高，而是實力之強。”
鬼怪的實力從弱到強，分為兵、將、君、王、帝五個等級。
天師的分類就比鬼怪簡單多了，分為一到九級。
每一級的天師，對應不同的鬼怪等級。
一到二級天師，對應兵級鬼怪。
三到四級天師，對應將級鬼怪。
五到六級天師，對應君級鬼怪。
七到八級天師，對應王級鬼怪。
九級天師，對應帝級鬼怪。
世間靈氣日益匱乏，怨氣卻是與日俱增。
如今的圈內，算上新添的鬱輕塵，七級往上的，仍在一百之內。
至於傳說中的九級，已是七百年未曾出現過。
鬱子矜：“鬱輕塵是鬱家千年以來最傑出的天才，九歲才回到本家學習道術，二十一歲便已經是七級天師。
前輩將其擊敗，仍有餘力瀟灑，可窺一斑實力，這聲前輩，您當之無愧。”
鬱子衿是看鬱輕塵這個私生子不順眼，但再怎麼雞蛋裡挑骨頭，鬱輕塵的天賦、實力都挑無可挑。
她否認得了鬱輕塵的出身與過去，卻從來都否認不了鬱輕塵的天賦實力與未來。
因此，將鬱輕塵揍得半死不活的墨笙，鬱子矜半點不敢小覷。
鬱子矜朝調酒師示意，調酒師立刻將兩杯“午夜藍玫瑰”調好。
鬱子矜遞給墨笙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朝墨笙敬道：“相逢即是有緣，這一杯，敬您。”
“緣？”墨笙意味不明開口，鬱子矜心中一緊，便見墨笙伸手在桌臺上一推，借力整個身體轉了一圈，面向眾人，散漫開口，“三個八級天師，十三個七級天師，二十五個六級天師。”
幽深的瞳孔轉動間，直打量得酒吧眾人心中忐忑不定。
“零零散散，近百位天師。”轉動一圈，墨笙忽又垂眸，“這個陣法……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它的作用是泯滅靈魂。”
眉眼微彎，墨笙似是心情很好，連聲線都染上幾分笑意：“當真是頗有緣分。”
鬱子矜忙作惶恐狀：“豈敢故意針對前輩？
這不是五十年前的一位鬼王為再續前緣，差點令天師就此絕跡於人間。弄的晚輩等人啊，甚是驚惶。
一個月前，東南方向天現異象，鬼王再度現世。晚輩等恐歷史再現，這才不得已下佈下此陣，以求減少傷亡。絕對不是故意針對前輩。”
這是軟的——示弱。
“如今天師圈內，稱得上頂級世家不過四個。
李家以那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煉丹木聞名；張家早年以刀法聞名，今隱世多年，卻也不知現究竟擅長什麼。
岑家一手驅鬼誅邪術使得爐火純青；至於鬱家，最出名的，當屬式神簽訂咒術。”
這是硬的——威脅。
言下之意，李家沒那個能力保他；張家不可能為他出世；至於岑家，不滅了墨笙都算好的了。
“當然，鬱家若能有個前輩這樣的式神，想必會更加繁盛。”
這是條件，亦是目的。
只有鬱家既有那個能力，也有那個心保他，只要墨笙成為鬱家某人的式神。
打的主意倒是挺好的，簽訂契約後，式神需要服從天師的命令，為天師服務。式神如果違反契約，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種一旦簽訂契約，就會成為對方僕人的話，也虧對方說的出口
墨笙不禁笑出聲來，朝遠處三位人微揚下巴，直指要害道：“其他幾家會同意？”
鬱子矜緩緩一笑，盡皆從容：“晚輩代表鬱家出現在前輩面前，便是答案。”
這就是早就商量好各家利益了。
聞言，墨笙喉間溢位一縷嗤笑：“你倒是不怕死，帶著一群廢物就敢……”
熟悉的眩暈感襲來，墨笙話語一頓。
在墨笙消失前，鬱子矜匆匆間瞧見了他眸中的驚訝與興味。
墨笙看著面前淡藍色的顯示屏，有些服氣：“又是你。”
“……”系統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又找到墨笙身上。
明明是不同的世界。
明明之前將墨笙送回其原世界了。
遲疑到淡藍色的光屏都慢了半拍才顯示出文字。
【只能送你去一個世界，你想回哪個世界？】
墨笙不答，反問道：“小系統，你有代號否？”
光屏上緩緩打出一個字：【零】
墨笙捻起一縷髮絲把玩著，復又問道：“名字呢？”
系統：【曲竹。】
“名字不錯。”墨笙雙眸微眯，似有流光劃過，“看在這個份上，我同意合作了。”
系統……曲竹在最初的怔忡後，很快便回過神來。
光屏的光暈愈加濃厚，淡藍色逐漸過渡為深藍色，又在一份紙質合同出現時，跌落回淡藍色。
紙質合同緩緩落墨笙手邊，墨笙接過，一撩衣襬盤膝而坐，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合作內容：墨笙負責幫曲竹賺取能量，能量足夠後，曲竹則要幫助墨笙重生。
能量可以由愛慕值、虐心值、信仰值、功德值轉換而來。】
【條約一:合作期間，雙方之間不得存在欺騙。】
【條約二:不得違反合作內容，違者將被剝奪全部靈魂之力賠償對方。】
【條約三:若有其他問題，雙方答成協議，可重新加入條約。】
【甲方:曲竹】
【乙方：】
墨笙看著這簡短的合同，以及那乙方那欄的空白，舌尖頂著上顎，驀地笑了。
順手抄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浮在半空的筆，隨意寫下自己的名字。
“吾姓墨名笙，字逢時。”鳳眸微彎，漆黑的瞳孔在淡藍色幽光中，染上幾分笑意，墨笙輕聲開口：“合作愉快。”
墨笙剛寫完，合同便一分為二。須臾，另一份合同便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存在過。
曲竹聽著那清越的聲音，看著合同上的簽名，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聲音也不錯，怎的字這麼一言難盡。
不過，曲竹還是打下了一行字。
【合作愉快。】
接著，墨笙就在曲竹的注視下，一甩衣袖，就地躺下，和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