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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憐理知道自已隱匿在無數葉片之下,和黑色交融在一起,理應遮蔽的毫無破綻,但在對上那雙眼睛後,她仍感覺女人發現了自已。
憐理將身子往後縮了縮,握著手祈禱道:“上帝保佑,阿米神保佑,蘋果葉保佑。”
女人朝憐理躲藏的地方走來,她低了一下身子,脖子上吊掛著的工作牌一下子翻轉下來,露出兩個字。
封年。
千鈞一髮之際,憐理的祈禱靈驗了般,封年只是低一下身子,很快就起身,將目光轉移到了圍牆上,那有一隻停泊的小鳥。
“咕。”
小白鳥探著頭打轉,鳥喙銜著沾染些許水點的小藍花。
“咕咕”
封年逐步朝這隻奇怪的鳥兒走去,只見它晃了晃腦袋,把小藍花甩到她的肩上,然後小鳥將自已繞昏了,它落在圍牆上的步伐飄忽忽的,最終一個打滑,小白鳥跌落到灌木叢中。
封年將鳥兒從灌木叢中撈起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異樣。
憐理早早逃之夭夭。
封年拎著這隻小鳥,戳了戳它圓滾滾的肚皮,喃喃道:
“好肥。”
小白鳥條件反射的蹬了一下腿。
封年將肩部的小藍花取下,用左手塞進裝滿彩色玻璃球的密封袋裡,小藍花瞬間消失了,而袋子裡的其中一顆玻璃球由紫色變為了藍色。
她對著昏厥的小鳥說道:“看在你送禮的份上,我.....”
剩下未說出口的話淹沒在突然間響徹起來的雷鳴之中。
封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好好的晴天,怎麼還打雷了。”
下一刻,狂風大作,本應晴朗的天空逐漸被烏雲佔據。
幾滴粘稠的雨落到封年的白色制服上
“得。”
封年趕緊託著小鳥奔向身後的尖塔建築中。
無人注意的地方,一張泛白的紅色封條靜靜掛在門前的天使石塑上。
轟隆———
一聲雷鳴,天空變得煞白,襯托著孤兒院漸起的詭異。
尖塔建築內部。
搖曳的水晶燈下。
封年將外套脫下,彈了彈沙發上的灰塵,直直躺了上去。
她將擱著大腿的黑色探測器掏出來。
封年拍了拍,這個黑色的小傢伙已經熱的冒煙了。
她在靠近灌木叢的時候,它可是一直髮著紅光,閃個不停呢。
封年看著窗外樹枝如鬼魅般搖擺的景象,她打了個哈欠,沉沉的睡著了。
不久,大廳正對著的樓梯上方,傳來一聲,似老翁壽命疾逝前的喂嘆。
此後,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大廳重歸了寂靜。
除了,某個女人的呼吸聲和地板吱呀的響動聲。
“嘿咻。”
憐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這個木板撬開了。
她掛在下水道的爬梯上喘息了片刻。
就在剛剛,憐理想不到該如何探查孤兒院的情況時,灌木叢裡的鋼鐵井蓋吸引了她的目光。
旁邊剛剛好有一把鐵鍬。
於是,憐理順理成章的進入了下水道。
她貼牆聆聽著著下水道里細微的聲響,順利摸黑來到了一處暗道,這裡沒有水流,只有掛在牆壁上幾百年都未曾點燃的壁燈。
恰巧一絲灰屑從頂部落到了憐理的鼻尖,讓她發現了這塊地板的秘密。
憐理休息了片刻後,探了探腦袋。
這一探差點把她心臟病嚇出來。
封年的臉恰巧對著憐理,憐理嚇得轉到了另一處視角,結果,憐理又看到了一個在樓梯上直立的老翁。
閃電雷鳴下,照出了老翁蒼白的面龐。
地板重新合上,憐理捂著狂跳不已的心臟,時速之高,達到了每分鐘60下。
她顫巍巍的爬回下水道,縱身一跳,拿到了鐵鍬。
憐理攥緊手裡的鐵鍬,她默默發誓,再也不要回到這個不祥之地。
一個鐘頭不到,憐理又重新折返了回來,只是原本就沾染上塵土的衣角又多了些溼潤黏膩的東西。
憐理忍著沉重的心情再次掀開了地板。
她先將鐵鍬丟了上去,然後如貞子出井般,陰沉的爬了上來。
憐理上來後,將鐵鍬持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挪動,四周毫無動靜。
她這才發現大廳內的兩人並沒有處於清醒狀態,憐理探了探女人的鼻息,看著封年平和的面容,憐理斷定對方睡著了。
這時黑色的探測器開始發出紅光,憐理抬手,就將東西丟開了。
“碰”
一聲悶響,砸到了不明白色物體上。
憐理瞥了一眼,探測器的燈光總算滅了。
“哈啊————”
一聲沉重的嘆息從老翁方向發出。
憐理看著老翁如枯木一般的身姿,她逐漸後退,直至貼到冰冷的木質大門上,黑角羊的紋路擱到了憐理的後背。
咔嚓一聲,門把裡面似乎有發鏽的東西脫落了。
她推了推門把,門紋絲不動。
憐理將目光移向了窗戶,這時,她的腳像鉛塊一樣沉重,將憐理定在了原地。
一滴熱淚從憐理的臉龐落下。
五歲的憐理,她還不足有這扇大門的一半高。
臺階上的老人隨著一股黑色氣流緩緩移動,朝憐理靠近,他路過的地方都結滿了暗沉的冰晶。
老翁在憐理身前停下,他將手撫上了憐理的的頭頂,空洞的眼中泛著青綠色的幽光。
下一刻,憐理昏睡過去,額頭上多了一道劃痕。
老翁穿過大門,他的一身枯骨逐漸化為了濃稠的血水,和雨水相融,消失殆盡。
雨勢越來越猛了,卻始終吵不醒昏睡的兩人。
門外出現“咚咚咚”的敲門聲,原來是手拿黑傘的王若木循著定位來找封年。
轟隆———
天空落下的閃電,讓王若木看清了大門上滲透的紅色液體。
王若木驚恐不已,一路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他開始發狠了撞擊大門。
“封年! 封年 !你在裡面嗎?說句話啊!”
門紋絲不動,他用手打破了一旁的玻璃,跳了進去。
大廳內,封年輕聲打著呼嚕,似乎睡了很久。
王若木脫下外套為封年蓋上,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也沉沉的睡去了。
大廳內,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三樓,白髮青年抱著小女孩登上了露臺。
這是一個小型的空中花園,曾經種過一大片玫瑰,只可惜後來無人照料,玫瑰都枯萎了。
他輕撫女孩的頭髮。
也許,還會留下兩朵。
青年將女孩埋進土中藏起來,然後,他從三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