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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殘劍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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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其實是一個非常內斂且嚴肅的人,在方家雖然很少與外界接觸,卻讀了很多書,整個人不僅充滿書卷氣,性格也在常年的知識薰陶下,變得沉穩而嚴謹。不過三番兩次的被老者像抓小雞一樣提著到處飛,內心也受到很大沖擊,整個世界觀估計都崩塌了。

好疼!這是方圓的第一感覺,整個臉被勁風吹的特別疼,束起的長髮被吹的凌亂不堪,髮梢抽打在臉頰和脖頸處,異常的難受。方圓不敢往下看,他心裡明白,按照這個飛行速度,此時恐怕已經離地面非常遙遠。

老者和方圓不時穿過皚皚霧氣,方圓有些堅持不住了,最開始的疼痛感已經消失,身體已經麻木,尤其是整個頭,此時除了眼睛還能動一動,其他地方已經沒有知覺了。

太冷了,方圓整個身體也慢慢變得僵硬,意識也變得模糊,老者似乎也察覺到了方圓的異常,眼神一掃而過,隨即加快飛行速度。方圓終於還是堅持不住,頭一歪,暈了過去。老者也不好過,整個臉漲的通紅,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眉頭緊鎖,像是在抵擋某種神秘力量。

山頂上,方圓悠悠醒來,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掉進了冰洞中,很冷很冷。方圓想要起來,手腳卻一點力氣也沒有,看了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自己倚在一塊石頭旁,老者站在前方,背對著方圓,身上一層厚厚的白雪,像冰雕一樣一動不動。方圓剛想張嘴呼喊老者,卻不受控制的“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老者身子一抖,身上積雪瞬間被震散,然後快速來到方圓身前,右手搭在方圓眉心處。方圓感覺一股溫和的力量從眉心快速向身體各處遊走,這股力量所過之處,身體的知覺緩緩恢復。

“小子,感覺怎麼樣?”老者淡淡問道。

“還好,就是沒有力氣。”方圓有氣無力的說著。

“這裡禁制太強,待在老夫身邊!”說完老者轉身走向遠處。

方圓抬了抬手,然後撐著地面艱難的站了起來,緩緩的跟上老者。令方圓驚奇的是,離老者越近,身體的不適感就越少,這應該是老者用什麼特別的方式在護著方圓,但是距離有限,身上的不適感應該是所謂的禁制影響,方圓心裡犯著嘀咕。

其實,方圓不知道的是,在這裡,一般的修真者都會被禁制所影響,最後靈力盡失,元氣秏盡而亡。老者的修為已至化境,才能護得住方圓這個普通人。雖然方圓在靈力多年滋養下已經相當於先天境界,但還未跨入修真的門檻。

走了大概十幾步的距離,老者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前方。方圓也跟了上來,循著老者的目光,方圓看到一個隆起的土堆,很奇怪,滿天的飛雪,居然都沒有把這個土堆掩蓋,所有的雪花像是有靈性一樣,在飄落的過程中紛紛避開它。

不對,這是一座墳,因為土堆的前面豎著一塊碑,碑身幾乎要被大雪掩埋,但隱隱還漏出兩個字:賢兄……

“小子,你可知躺在這裡面的是什麼人?”老者沒有看向方圓,自顧自的說著。

“長老,我不知道。”方圓其實並不好奇,因為老者之前說過去見一位故友,估計就是躺在墳墓裡的這個人。

“他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也是我的義兄!”老者聲音有些顫抖。

方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問到:“長老,您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還不快拜見你的伯父!”老者語氣有些嚴厲。

方圓皺了皺眉,心裡還有些不相信,不過轉念一想,這段時間的相處,老者也沒有必要欺騙自己,自從離開方家,一切都雲裡霧裡的,隨遇而安吧。想到這裡,方圓對著墳墓跪了下來,恭敬的說道:“侄兒拜見伯父!”說完連磕了三個頭。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兄長,我已把三弟的孩子接了回來,你可以放心去了。”

“侄兒拜見伯父!”方圓朝著老者跪了下去。

“好……好……好……”老者連說三個好字,神情異常激動。

“你小子挺識相,深得老夫心意,也不枉我兄弟對你的庇護!”

“長老......,那個......伯父,大伯父他……”方圓有些不好開口,他其實是想問為何伯父會葬在這裡。

“還不是為了你,當年那麼多人追殺你,你伯父拼死守在這裡,我把你送到方家,你可知這裡是修真界通往凡人界的唯一入口,你伯父為了救你,力戰暗月門五大高手,最後與他們同歸於盡。”

“暗月門,五大高手,同歸於盡……”方圓呢喃著。

“他們為什麼要追殺我,那些人現在又在哪裡?”

“他們皆為陣法絞殺,你伯父也力竭而亡”說著,老者衣袖一揮,方圓十米的積雪瞬間消失不見,完整的墓碑顯露出來,上面赫然刻著:賢兄凌雲子之墓。墓碑旁斜插著一把劍,劍身通體黝黑,毫無光澤,劍刃有幾處殘缺,像是經歷過多次惡戰所致。

方圓眼睛有些溼潤,再一次向著墳墓跪了下去:“叩謝伯父救命之恩!”方圓的頭埋的很低,久久沒有抬起來,臉上淚如泉湧,想著夢中的父母,捨身救自己的伯父,還有渺茫的前路,百感交集。淚水一滴滴滑落,又被寒風吹散,有幾滴淚水被吹到了那把黑色的劍身上,方圓並沒有在意。

“小子,起來吧,你伯父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老者似乎也傷感起來。

方圓緩緩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墓碑,他要記住這一切,他要找到父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要報仇,為長眠在此的人報仇。

方圓剛要起身,墓碑旁的長劍突然嗡嗡作響,似要從地裡掙扎出來。方圓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噌的一聲,長劍躍入半空,在方圓頭頂十幾米處來回盤旋。

老者面色一變,正要近前護住方圓,沒想到長劍速度更快,在空中盤旋幾圈後,流光一閃,迅速衝向方圓。方圓本能的抬起雙手護住身體,只覺右手手臂一痛,整個人吐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

老者焦急萬分,全力飛向方圓,一把接住他。方圓此時臉色蒼白,卻並沒有昏過去,只是看上去身體像是受了很大的衝擊。其實,正常情況下,老者完全可以護住方圓,只是老者在禁制之下時間太久,靈力幾乎耗盡,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小子,你沒事吧?”老者關心的問道。

“沒事……”

“先出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沒等方圓說下去,老者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本卷軸,單手一抖,卷軸在空中迅速展開,一股精光閃過,老者和方圓的身影消失不見。

月上枝頭,黑夜的森林裡有了些許光亮,方圓躺在一棵大樹下,看上去像是睡著了,老者盤坐在方圓旁邊,似乎已經入定。也不知過了多久,方圓掙開眼睛,慢慢坐了起來。

“你醒了?”老者緩緩開口。

“這是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方圓揉了揉自己的右臂,一陣陣灼燒感不斷傳來。

“靈器認主而已,對你來說是好事!”老者平淡的對方圓說著,但是,他的內心此刻疑慮頗多。那把劍的劍靈明明已經被重創之後消散了,雖是靈劍,但沒有了劍靈,也不過是廢鐵一塊。此刻重新認主,只能說明劍靈還在,而且已經認方圓為主。

“靈器認主是什麼意思?”方圓聽著這些有些糊塗。

“那把劍是你伯父的,劍名七星,是一件上品靈器。”老者輕描淡寫的說著,內心卻充滿疑慮和震驚。

“七星劍嗎?上品靈劍!”方圓完全搞不懂,此刻,面對發生的一切,他突然很想方家,想何爺爺和小海,看著天空掛著的那輪明月,想著從小到大何爺爺的教誨,小海的陪伴,那是多麼的快樂。生活雖然平淡,誰又能說那不是一種幸福呢?

方圓右臂的灼燒感越來越嚴重,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額頭不斷的冒出汗來。老者發現方圓的異常,閃身來到方圓身邊,迅速撕開方圓右臂的衣服。整個手臂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小臂之上多了一個紋身一樣的東西,是一把劍的形狀,仔細看去和七星劍一模一樣。

老者眉頭一皺,看向方圓,雙手在方圓肩部連點數下,然後一掌拍在方圓後背之上,方圓雙眼一翻昏了過去。老者提起方圓,靈力外放,周邊空間蕩起漣漪,老者和方圓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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