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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韞南是在一個午後接到孟淮之的電話的。
實驗小學的老師只要沒課就可以走，沈韞南下午沒課，她拿起桌子上的包。
一旁的於雯看她起身，“沈老師，你要走了嗎？”
沈韞南隨手將桌子上的小零食遞給她，笑著說，“嗯，下午有點事。”
這還是沈韞南第一次提前走，以前她就算沒課也待到下午下班。
於雯性格本來就大大咧咧，直來直去慣了，再加上這幾天和沈韞南相處，知道沈韞南脾氣好人又好相處。
“不會是和男朋友約會吧？”
於雯還沒聽到沈韞南的回答，就偷偷看數學組舟放的反應。
果不其然，舟放本來還在批改作業，紅筆突然懸在半空，看著沈韞南的背影。
“約不了一點，男朋友查無此人。”
舟放低頭了，繼續低頭改作業。
於雯鬆了一口氣，沒有男朋友就好。
“好好好，沈老師再見。”
心裡又在默默竊喜，她又磕到了，開啟手機的小群報備最新cp動向。
還沒高興多久，下一秒男主就和一個女老師湊得很近。
準確來說，是陸苓月來向舟放請教一個問題，舟放還是坐在位置上，認真的講著題，沒有看她，陸苓月彎著腰，嘴角微微翹著。
於雯頓時覺得心裡警鈴大作，陸苓月對舟放的心思，她也是偶然得知的。
年初的時候，寒假結束，老師們陸陸續續來學校復工。
於雯和一些年輕女老師過年期間沒見面，一見面就聊個不停。
“沒想到舟老師也聽孟淮之的歌呀，我剛剛經過他身邊，看到他手機螢幕裡的歌，單曲迴圈。”
女老師也覺得有點震驚，“有品位哈哈哈，喜歡聽我偶像的歌。”
幾分鐘以前，舟放確實在聽歌，在聽孟淮之的歌，沈韞南的唯一關注。
這是她的偶像嗎？
看著手機資訊裡推送的娛樂新聞。
“孟淮之喬裝出現在一位練習生的演出”，配圖是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顯然是偷拍的視角。
照片中的男人一頭長髮，鼻樑高挺，即使戴著黑色的口罩也遮擋不住深邃的五官，他看著臺上的身影。
臺上的身影，舟放再熟悉不過，沈韞南。
三月初，天氣還有點冷，走廊上的窗戶沒關，舟放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風將他的頭髮吹得凌亂。
嘖，他想抽菸。
於雯還在和小姐妹討論，突然一個人的聲音從旁邊打斷她們。
“舟老師在聽什麼歌呀？”
於雯一看來人，陸苓月。
她有點震驚，其實這位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校董的女兒，平常很少和她們講話，她很清高，對人也不冷不熱，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像一朵清冷的茯苓花。
於雯對她的印象一般，倒不是覺得她人不好，就是覺得有距離感。
“好像是，《Saint》。”
《Saint》，別名《聖者》，孟淮之的新歌。
“好，謝謝。”
她禮貌又疏離地笑了笑，先進了辦公室。
都是女生，從那一刻起，於雯知道，原來再清高的人，也會偷偷關注一個人。
記憶回籠，旁觀者清，看著對面的兩個人，於雯嘆了一口氣。
陸苓月長得漂亮，人也優秀。
可惜了。
沈韞南是在火車站接到孟淮之的。
望川市雖然這幾年經濟有所發展，但是隻是一個小縣城，還沒有建機場。
孟淮之來望川也是臨時決定的，沒有告知工作室任何人，他獨自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從繁華的北寧坐到這座偏遠的小城市。
沈韞南當時，也是這樣的，沿著這個軌跡。
沈韞南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遠處的山坡。
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孟淮之在發呆，直到一個身影站在她面前，漸漸從虛焦到清晰。
“走吧。”
孟淮之沒帶什麼行李，只拎了一個小包。
他點點頭，和她並排走在一起。
“沒有來過這麼小的地方吧？”
孟淮之搖頭，“沈韞南，我沒有你想得這麼不食人間煙火。”
沈韞南頓了一下，“我知道了。”
自從上次孟淮之在電話中說過要來望川看她之後，就沒有再聯絡過她，他的作息不規律，也不常看社交平臺，即使沈韞南給他發了很多資訊，他也幾乎看不到。
“你什麼時候要來？”
“在寫歌嗎？”
“那你要來記得提前告知一下。”
“......”
所有資訊石沉大海，沒有得到回覆。
自從知道孟淮之要來，沈韞南就提前開始準備，上網查詢望川評價比較高的店。
其中一家小酒館的評分很高，在望川非常有名。
沈韞南帶著孟淮之到了這家名叫“零度”的小酒館。
店門口兩個小姑娘一臉羞澀地手挽手出來。
“這家酒館的老闆長得也太帥了吧，我感覺他剛剛好像對我笑了一下。”
“就是為了看帥哥老闆才來的。”
兩分鐘以後，沈韞南就看到了她們口中的帥哥老闆。
周清衡穿著白色無袖，胳膊上一個紋身，確實很打眼。
他餘光看到有人進門，沒有抬頭，隨意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沒抬頭還好，一抬頭就看到一抹身影，愣了一下，看到她邊上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服務員小張走過去，不小心撞了沈韞南一下，連忙慌亂的道歉。
一旁的孟淮之條件反射般伸手扶住沈韞南的手臂，等她站穩後又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周清衡拿出手機，將這一幕“咔嚓”一下拍下來了。
他點進微信聯絡人灰色的頭像，點選傳送。
看著遠處的兩人，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舟放剛下班，從學校裡走出來，剛剛開啟車門，手機的資訊彈了出來。
看清訊息的那刻，他的眉毛微挑了一下。
周清衡：恭喜你，要被偷家了。
周清衡：圖片。
周清衡：女神要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