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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們偉大神明的門徒對吧?”
一個悠遠的聲音傳來。
黑,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我伸出手什麼也抓不到。只能聽見那個問題。
神明?神明?偉大神明?神明門徒?
等一下!我好像還在大海里!那深邃的大海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衝向我!
一陣心驚,我醒了過來。身邊沒有火焰和大海,沒有死亡和那難以解釋的神明!
果然是一個夢嗎?
沒有海水,沒有羊頭怪物!確認身邊一切都接近我記憶裡的正常世界後,我只覺得渾身無力!身體彷彿不是我的身體了,感覺就像剛剛跑完馬拉松一樣!渾身莫名的疼痛以及從心底而外的疲倦襲來,我沒一點反抗的慾望任由它們俘虜。
原來躺著無所事事居然這麼爽嗎?
躺下來我得到了好似許久不見的平靜,這時候我才發現好像剛剛的不只是個夢。
身下的茅草不能提供床一樣的柔軟,堅硬的感覺告訴我,我身下是一塊巨石。
不只是身下,環顧周身我才發覺我好像在一個狹小的石洞裡!四周的洞壁光滑平整甚至還有特別為燭火挖出來的小洞,大概成立方體的空間正對著我的是被挖成門狀的洞口!這簡直就是一座石頭房子!在房間的角落甚至有兩根火把;這些提醒我這應該是一個有人類文明的地方。
難道我是被誰救下來了?但是什麼人會住在這種地方?身處陌生的環境,那個恐怖的噩夢又回到了我的腦海裡,結合現在我居住的這難說尋常的房間......
難道不是個夢嗎?
我清楚的記得那群變成羊頭怪物的人類,那個可以站立在海面上的‘神明’,那個可以創造出直通海底的巨大隧道的西裝男......
那一切那麼真實,難道真的不是我的夢嗎?
這時我才察覺到我的衣服潮溼無比!身上衣服的潮溼感告訴我,在海里掙扎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夢!
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現在我雖在一個非自然的,有明顯人工開鑿的洞穴裡,但是怎麼證明這不是那個‘神明’創造出來的?
應該說,這個在我經歷那些奇特的事情後到達的更難以解釋的陌生地,正是那‘神明’確實存在過的證據!
想到這我疲軟的身體又可以支援我行動了,誰知道那個石門下一秒走進來的是不是那個西裝男!我立馬開始從這個狹小的石頭房間裡面搜尋,希望能在這個石洞裡找到類似武器的東西。
身下只有雜亂的茅草,石壁又堅硬的難以撼動,我甚至沒辦法砸下來一片鋒利的石片!
任何可以帶給我一絲絲安全感的東西都沒找到!
我真希望現在一個人類走進來告訴我“哈哈,玩笑結束了!”,現在我只能重新打量這個石洞了。
我的地理知識僅限於六年前的初中水平,我沒辦法判斷這個石洞是開鑿於什麼樣的石頭,而這石頭又是盛產於那個地方。
四周的石壁上沒有一個縫隙,好像是一整塊巨石開鑿成的,光滑平整,沒有稜角;時不時有水滴下來,使得整個石頭房間都十分潮溼。
至少我確定這裡不是監獄,石洞的洞口就在不遠處,那是和火把不一樣的光,我很熟悉的陽光。
這裡面肯定沒辦法挖出來一條隧道,我好像只能選擇出去看看,看看外面是不是被火焰環繞,看看那群變成怪物的人類是不是都死在了大海里。
暫時應該沒有危險吧;畢竟不管是誰帶我來到這裡,我能見到今天的太陽,還能掙開雙眼,那他就應該暫時不想要我的命。
我走向那陽光照進來的地方,一步一步前進;陽光,空氣.......
我從未如此想要乾燥的空氣深入我的肺裡,充斥肺泡的每個細胞,踏上堅實的土地然後盡全力的跳躍,好好的體會大地的觸感。
陽光越來越刺眼,我能感受到我的手心在出汗,我的心臟正在慢慢加速,我已經做好了隨時全力逃跑的準備。
走過一個拐角,陽光近在眼前。
我探出頭檢視情況,雙腿已經做好了隨時衝刺的準備。
不過情況好像沒我想的那麼遭。
外面最顯眼的是一座座石質尖頂城堡,和周遭一座座樓房共存,很像近代的歐洲風格。水泥馬路上身穿襯衫和西服的人影來來往往,跟我生活的地方好似不是一個時代。但是,當我看到文明的痕跡時,我懸掛在懸崖邊上的心彷彿終於退到了安全地帶!
哪怕真不是一個時代,不管我為什麼穿越時空來到這裡,我終究是安全了吧?
可惜並不是,因為街道上往來的行人,不管是工人還是富商,精緻的西服和柔軟的長裙上面無一例外都是一顆羊頭!
充斥街道的根本就是那艘沉沒郵輪上的羊頭怪物!
媽的?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這種東西存在啊?真有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麼?拉我去地獄嗎?
我舉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咬下去,希望從這個噩夢裡醒過來。可惜,除了撕咬的疼痛什麼都沒有改變。
不是夢!
我長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很奇怪我居然真的平靜了下來!莫不成我也瘋了嗎?這是一個人類的反應嗎?
但是我的氣息確實平穩了,這樣我不得不開始觀察面前那些怪物了。
面前毫無疑問就是羊頭怪物!但是這裡的羊頭怪和船上的又如此不同,馬路上不時有汽車駛過,目之所及電線連通這個地方,我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廣場;周圍不乏各類商店;廣場上羊頭怪之間相互交流,甚至有說有笑。
我並不知道我是怎麼從他們那非人的面龐上看出他們的情緒的,不過我很肯定他們確實有說有笑。
文字,語言我從未見過從未聽過。我卻可以聽懂!
一切都是這麼不合常理!
“親愛的客人,您醒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才發現,因為過於專注在這個怪異的城鎮本身,我已經從那個最開始的石洞角落裡走出來了。走到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而那句問候居然來自一隻羊頭怪!
“不好意思,我尊貴的客人。”羊頭怪無視我的震驚繼續說:“恕我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我是keyer,您是方銘先生是吧?”
聽到這個羊頭怪叫出我的名字,我只覺得驚悚;這一切都超出我的認知,難道我真的瘋了嗎?
自稱keyer的羊頭怪沒有其他多餘動作,彷彿在等我的回答。
我的頭腦只覺混亂,我似乎感覺不到我的身體了,羊頭怪佔據了我所有的思想。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低聲的問自己。
當然不是給羊頭怪們說的,我不認為他們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他們本身就已經夠反常了。
“冷靜!冷靜!”我對自己說,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我的心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跳動,我的呼吸慢慢變快;我的肺正迫切尋求更多的氧氣,我想活下去!
“這個新來的居然沒昏過去?我輸了,輸你五塊煉血。”
身後一個人說。
這句話卻讓我覺得看見希望;新來的?我是新來的?這裡還有別的人?還有別的真正的人類?
我轉過身去,身後兩個身影,同樣的筆挺西裝,但是不是羊頭!
是正常的人類!
我長出一口氣,雖然不能完全相信處於這個奇怪地方的他們,但是在羊頭怪的世界裡,我真的需要‘自己人’。從郵輪沉沒,到黃色西裝男將我扔進深淵,我摸著身上還未乾透的衣服,知道那些事情過去並沒多久;但是看到這兩位真正的人類時,卻覺得好像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過周圍的的羊頭怪時刻提示我,這裡是個一個詭異的地方。
或者乾脆就是我瘋了。
我打量這兩個人,他們兩個都穿著西服,但是卻很不一樣。
一個臉龐白淨清瘦,戴著一副近視眼睛,約莫180cm左右的身高,左臂夾著一本厚厚的書,那本書近乎和他小臂一樣長了;右手揣在褲兜裡,雙腿微分站立,西服也是很隨意的穿著,姿態放鬆,雙眼微閉好像打量一個新鮮事物一樣;就像我打量他一樣打量著我;文人打扮,流氓氣質。
看來打賭輸了的就是他了。
而另一個男人臉龐稜角分明,挺拔的站姿讓我確定他是名軍人,或者曾經是名軍人。他比那個白淨眼鏡男高上一頭,但是並沒有西裝男那種鋒芒畢露的氣質,修身的西服蓋不住他強壯的身體,他的眼神是那種獨屬於軍人的眼神;堅毅隱忍卻又蘊含力量。
“方銘,是吧?”眼鏡男率先開口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要不要考慮一下先跟我們去找一個地方吃點喝點呢?咱們邊說邊聊?”眼鏡男語氣放鬆甚至有一絲玩味的感覺。
不知道為何,他說完我才感覺到難以忍受的飢餓感從身體深處傳達到大腦裡,我的身體已經趨近極限了。
那個叫keyer的羊頭怪默默接近我們這引起了我的警覺,我做好了隨時拼命的準備,而keyer好像也察覺到了我的眼神。他走到了不影響交流的距離就不在前進了。
也許,他們真的沒有那麼危險?
羊頭怪keyer對西裝男說:“既然劉先生接到方銘先生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還要回去給大家看病,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鞠了一躬。
“劉先生,王先生和方銘先生,再見。”
眼鏡男keyer揮揮手,那個年輕的軍人則用深厚的嗓音回了句再見。
我並沒有回應keyer。
當那個自稱keryer的羊頭怪轉身離開時我才發現,除了他根本沒有其他的羊頭怪注意我們。
看來一切並沒那麼危險。
“行吧,那我們先去吃點喝點?”我回答眼睛男,我好像也沒什麼選擇了。
他嘴角微微下撇,好像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他還是轉身帶路。
“那走吧。”他轉身示意我跟上去。
“哦,對了”眼睛男忽然回頭說:“歡迎來到蘭蒂斯。”
他神情自然而放鬆,彷彿這裡的一切是那麼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