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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之間,雲煙又夢到從前了。十年寒窗,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雲煙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學。
再次回家,便與同學相邀去看望曾經的班主任。
談笑間,一進門,楊流迎面走來,雲煙表情僵硬,愣了許久,才對楊流報以微笑。
那些過往的回憶趁機湧入腦海,楊流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離開後,雲煙每個月都會手寫一封信懷念他,至今已然寫有37封。
從最剛開始的悲傷欲絕到現在的疑惑不解,雲煙以為時間沖淡了思念,如今一看到楊流,仍然會鼻子酸楚,她才明白,有種情感是時間都沖刷不了的。
一經久別,想不到居然會以這種形式再次見面。楊流一家熱情的招待了雲煙他們,雲煙喝得有些迷離。
然大家情緒高漲,私底下又相聚。而以楊流的身份,大家都紛紛擾擾勸楊流酒,楊流醉眼朦朧。
最後,自然而然的送雲煙回家,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過往如雲煙,你我皆不提。
楊流突然提起想吃螺螄粉,可門店都早已關閉。幾經商討,最後來到了楊流家煮袋裝螺螄粉。幾個小時前還熱鬧非凡的家現在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雲對此煙疑惑不解,楊流苦笑著沒解釋,雲煙也沒過問。
雖是凌晨,雲煙仍然為楊流下廚,只為楊流下廚。
“你煮的螺螄粉真好吃。”楊流由衷誇讚
“我不會煮給第二個男人吃。”
“那我很榮幸。”
“你在哪裡上大學?”雲煙問。
“我們的省中心。你呢?”
“D省。離你有1800公里。”
兩人心照不宣,都不再說話,等楊流吃完,雲煙迅速的收拾好了廚房,便準備回家。
“喝兩杯吧,我爸做的桑葚酒。”楊流拿出了兩個杯子,和一個陶瓷酒壺。
看著楊流落寞的模樣,雲煙猶豫片刻,終是沒忍心離開,幾杯下肚,醉意更加濃郁。
“我爸和我媽離婚了,剛才你們看見的那個女人是我後媽,她還帶來了一個姐姐,那個姐姐也在上大學,好像是大二吧。”
楊流雲淡風輕的敘述,好像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可雲煙卻從中感到陣陣悲傷。
“對你怎麼樣。”
“說不上來,但我很討厭她。我爸每天都會來給我做飯,然後就回她那裡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平時我都不喜歡在家待著,我都是在我朋友家睡。”楊流平淡的說。
“你呢?都好嗎?”楊流轉頭看向雲煙。
“我爸媽前兩年也離婚了,我和我媽媽住。媽媽沒有再尋找幸福,對我一直都很好,很愛我。我過得挺好的。除了…”雲煙戛然而止。
雲煙的爸媽離婚是在雲煙高二時,媽媽說因為感情不和,小姨又說是因為爸爸出軌,具體因為什麼,雲煙不得而知。
但云煙敢知道一件事,爸爸媽媽並沒有因為離婚而不愛自已,相反他們覺得虧欠自已特別多,什麼都是給自已最好的。
“除了什麼?”
“沒什麼。”那句很想你終是沒說出口。
又是幾杯下肚,雲煙已然覺得神志不清,便起身同楊流告別,準備回家,不曾想被楊流拉入懷中擁吻。
時隔多年的吻,讓雲煙頓時迷失了方向,任由楊流將自已抱回了臥室。
楊流將雲煙放在床上,十分溫柔的褪去了她的衣物,小心翼翼的親吻著雲煙。
熟絡的一套行雲流水後,最終兩個多年未見的靈魂在這一刻得到了深入的交流,
“你知道的,我愛你,我只愛你。”楊流親吻著雲煙的耳畔,喃喃低語。
雲煙不由自主的迎合著楊流。
事後,雲煙不知為何,突然淚如雨下,滴滴淚水打溼了枕芯。
“怎麼了?小煙?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楊流輕輕的擦去雲煙的眼淚。
“不是。”
“那你怎麼啦?”
“我一直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就離開了我。”
“對不起,小煙,我也不記得原因了,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愛你如初。”
“這些年來,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突然離開我,我想遍了所有的原因,但始終找不到一個真正的答案,我苦惱了好多年,也一直接受不了任何人的示好和愛意,我一直停留在過去。”
“煙煙,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這些年我也談過戀愛,但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還好我又遇見你了,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請你給我這個機會。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
雲煙不再說話,楊流心滿意足的抱著雲煙漸漸睡去。
雲煙躺在床上,看著身旁的楊流,浮躁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好像許多年來的心結得以解開。
楊流變了許多,如今能言善道,對各種場面皆是得心應手,可,楊流還是楊流嗎?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
雲煙再次醒來,已然是翌日清晨,身邊的楊流早已消失不見,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可房間的陳設又在提醒都是真的。
雲煙躡手躡腳的下床,走出房間,只見楊流正在廚房忙個不停。
“小煙,你醒了啊?快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準備吃飯啦。”楊流聞聲轉頭看向雲煙,揚起笑臉的說。
他的笑容好明媚啊,明媚到有一瞬間,雲煙真的以為他們還是從前那樣。
“好,我知道啦。”
衛生間放著一個可愛的嘟嘟熊漱口杯和一隻小巧精緻的牙刷,旁邊還有一張粉色的小貓臉帕,嶄新的程度一看就知道都是剛買的。
雲煙內心有點發怵,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來不及適應,只怪酒精上頭……其實也是自已下意識的肯定,思念從未間斷,可責怪的念頭也並未消失,雲煙也分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愛意還是執念,或許都有吧。
快速的洗漱完畢,雲煙來到了客廳。
楊流身上戴著圍裙,笑臉盈盈的給雲煙拉開凳子,把煮好的皮蛋瘦肉粥放在雲煙的面前,又去廚房端來了一杯鮮牛奶,隨後坐在了雲煙的對面。
“我記得你最愛吃皮蛋瘦肉粥了,還喜歡喝橙汁,但早上還是喝點鮮牛奶對身體好,雖然你不愛喝鮮牛奶,但今天必須喝哦。”
“你不吃嗎?”
“我不習慣吃早餐啊。快嚐嚐看,味道怎麼樣,雖然我做了很多遍,但沒有任何人嘗過,也沒有得到過評價呢。”
久違的幸福感慢慢的湧上心頭,鼻子有點發酸,雲煙想起了很久很久的以前,兩個人一起手拉手在郊區漫步。
楊流詢問雲煙喜歡吃什麼,雲煙說了好多好多,但最愛的還是皮蛋瘦肉粥,每天早晨起來吃著媽媽做的皮蛋瘦肉粥,喝著橙汁,她就覺得特別幸福。
楊流拍拍胸脯說以後一定會學好廚藝,給雲煙做許多好吃的……一經久別,好多年過去了,沒曾想今天能嚐到,恍若隔世,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怎麼樣啊?好不好吃?”楊流期待的看著雲煙。
“味道非常好,和我媽媽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楊流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暖若安陽,彷彿四月裡的春風,一下子就把多年的隔閡都吹散了,這一刻,雲煙什麼都不想去計較了,就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