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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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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呀!別追我了,救救我……”一個看上去也就七八歲左右,身形瘦弱的小男孩在村頭小路上倉皇而逃,跌跌撞撞逃命的同時,不安的回頭望向後面不停追逐的妖靈,嘴裡在大聲的呼救,可是身邊經過的人們彷彿根本看不到它們一樣。

如猛獸般匍匐追擊的妖靈爪子瞬間蔓延出許多觸角,急速的朝著男孩的方向纏繞而去,嘴裡不停重複著:「靈魂…靈魂…給我靈魂!」

男孩年歲不大,步伐尚淺,不多時,便被觸角纏繞,無力掙脫,嘴裡大聲的呼救,卻怎樣也傳達不到身邊來往的人們耳中,絕望之下,失聲痛哭:“不要吃我,我還有事情要做,放開我,你這個怪物。”

眼看男孩被拖行至妖靈面前,正值此際,恰好被剛行至此處的男子看到,見狀正要有所動作,卻忽現一道劍芒,瞬間便斬斷了纏繞在男孩身上的觸角,失去了束縛的男孩從空中跌落,下一瞬間落入一名黑衣女子的懷中,黑衣女子平穩落地並將男孩放置身後,男子見此情況,默默收回了動作。

黑衣女子名為墨曦,是一名接到神降法旨,正要前往石城舉行祈福祭祀的神使,途經此地,見此狀況,便出手救下了這個男孩。

面前的妖靈見到墨曦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嘴裡更加癲狂的念著:「好香的靈魂,給我力量,全部給我。」

邊說著,邊發起攻擊,此時愈發猛烈的攻擊與先前戲耍男孩那般決然不同,攻勢瞬息即至,只見墨曦隔空翻越,幾個手起劍落之下,面前妖靈化為飛沫消散殆盡。

輕鬆清理掉妖靈,墨曦收起長劍,向著男孩的方向走去,從男孩震驚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他尚未從剛剛的驚嚇之中回過神來。

可是看著越走越近的墨曦,男孩用袖口抹了抹眼角殘留的淚水,道謝著:“謝謝姐姐救我,我以為我要死了。”

“你本來就已經死了,人界已經不是你該逗留的地方了,去往生吧。”墨曦走至男孩面前,微微傾身,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剛剛還滿臉感激之色的男孩,忽然態度抗拒的向後挪移著步伐,嘴裡還唸叨著:“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走了我妹妹怎麼辦,我不能留她一個人。”話音尚未說完,轉身便跑。

“縛!”墨曦雙指捏訣,隔空一點,只見那男孩瞬間便被定住身形,再也不能移動半分。

墨曦再次走到他面前,顯然對於這種狀況司空見慣,但是由於看這孩子年歲尚幼,便繼續安撫道:“已逝之人無法影響生者命數,你留在這世間,只有兩種結局,一是被妖靈吞噬,二是變成妖靈,但無論哪一種,你都將無法往生,放下執念,去你該去的地方。”

在這個神魔並存的世界裡,亡者靈魂若因為放不下心中執念而長時間的留在人界,隨著時間流逝,不會太久便會忘記生前記憶,失去記憶的靈魂會因為內心空虛,最終變成靠吞噬他人靈魂來填補內心的妖靈。

可是這些道理顯然對於一個孩子是說不通的,男孩嘴裡依舊念著妹妹,一聲輕嘆從墨曦口中滑落,問道:“你妹妹幾歲了?”

許是妹妹這個話題更能讓男孩接受,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答道:“五歲。”

“那你父母呢?”女子接著問道。

男孩的眼神黯淡了,低低的聲音傳來:“死了,他們都不在了,就只剩妹妹了,她還那麼小,我不能留她一個人。”

“你留下來也不能幫你妹妹做什麼的,你自己不是也清楚嗎?”

“我知道!我知道的!”男孩情緒有些激動:“靠她一個人根本活不下去,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著,若是妹妹哪天也…撐不下去了,我陪著她一起走,一路上她是不是就不那麼害怕了。”

男孩的聲音越說越低,眼中含著淚水卻始終沒有掉落,也不知這個念頭要在心裡繞了多少個來回,才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

墨曦不知想到了什麼,看了他良許,內心縈繞著一句話:不管多大,這就是身為兄長的擔當嗎?

可能是神的一時心軟吧。

也可能是心中的哪根絃動了吧。

墨曦站直了身體,少有的向著男孩說道:“我會盡力幫你妹妹找一戶好人家收養,但也僅此而已,至於她今後命數如何,全憑她自身造化,而你要做的就是即刻去往生,再留下去,恐怕你也會變得跟剛剛那妖靈一般,你可願意?”

男孩仰頭問道:“真的嗎?”

墨曦右手豎立耳邊,鄭重說道:“【神皇在上】”話音剛落,五芒星陣自腳下亮起,隨後熄滅,竟是神諾。

所謂神諾,便是神的誓言。

神絕對不會輕易起誓,更不會為了人類而起誓,五芒星是神聖的象徵,也可能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因為神諾之下,違背誓言,是會被拉下地獄的。

男孩顯然沒有想到墨曦竟然會這般鄭重,這份承諾太重太重,再有半分懷疑都是對墨曦極大的不敬。

男孩見了妹妹最後一面,哪怕妹妹根本看不到他,墨曦看著那個孱弱女孩,並沒有後悔自己的做法。

了卻男孩心願,墨曦雙指捏訣,對著男孩額前輕點,頓時男孩腳下泛起光芒,隨後身體漸漸消失在光芒之中。

伴隨著男孩的道謝,墨曦安慰道:“不必害怕,你要去的是個安逸的地方。”

墨曦安頓好那個女孩,腳下五芒星陣再度一閃而逝,彰顯著誓言已成,便再度踏上了前往石城的腳步。

行至村口,剛剛消滅妖靈時就彷彿被注視的感覺再次來襲,墨曦向著周圍掃視一週,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就算有人經過,也根本無法看到她,所以忽視了那雙曾與其對視,又彷彿看不到她一樣的青年男子。

墨曦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男子的視野之中,“這就是神使嗎?”

男子看著墨曦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著,“也是,畢竟祈福節快到了嘛,我也去湊湊熱鬧好了。”

男子穿著一身湖藍色長衫,髮髻上綴著兩條湖藍色髮帶,年紀看上去並不大,透亮的眼眸中也沒有歷經歲月的痕跡,這便是此行剛從靈獸山脈出來的辰禹。

辰禹是在那人人敬而畏之,尋常人不敢靠近分毫的靈獸山脈出生的,與他同時出生的還有一個雙胞妹妹辰離。

而他妹妹自小便得了一種怪病,時間的流逝無法使辰離身體得到正常成長。

可就在幾年前,辰離身上停止轉動的時間,彷彿又開始運轉了一般。

現如今,已經是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女孩子了,雖然……她的成長又停止了……

他們兄妹二人自出生起便是由婆婆帶大的,如今婆婆年歲大了,外出奔波不便,為了儘快找到可以解決辰離身體奇怪現象的方法,辰禹獨自一人踏上了四處探訪的旅程。

辰禹生來便有一個秘密,他能看到很多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剛剛已經離世男孩的靈魂,想要吞噬靈魂的妖靈,還有那個一身黑衣的神使姑娘……

辰禹曾經懷疑過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導致妹妹不能正常長大,辰禹曾問過自己師傅,可是自認為無所不知的師傅也沒能給他解答。

不知為何,冥冥之中,辰禹總覺得,從剛剛離去的墨曦身上,有可能會找到不一樣的答案,沒有猶疑,辰禹也踏上了前往石城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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