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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過了,我沒幾天好活了,不會跟你走的。”
裴宛宛沒有給沈遇安一絲的期盼,張嘴就回絕了。
只是看到沈遇安那低垂的眸子,不由又勾了勾唇。
“我也想去宮外轉轉,明日什麼時辰出發去狐仙山?”
沈遇安的眼裡瞬間回光,亮晶晶地如落日餘輝的湖面,熠熠生輝。
“明日一早,我就來叫你。”
這隻怕是認識裴宛宛以來,她第一次好好說話。
沈遇安像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孩,滿心歡喜地離開。
“公主,我們來北朝皇宮近一個月了,您與沈世子是不是進展太慢?萬一下次毒發,沈世子還沒有心甘情願交出內丹,咱們怎麼辦?”
吳病將內室的鎖落下,撕去麵皮,這才上前,為裴宛宛施針。
雖然目前情況還好,可一天沒有得到內丹,就得多擔憂一天。
“放心,太子不會看著我死的,一定會想辦法給我續命。”
裴宛宛靠在椅子上,眼裡望著院裡的兩棵梨樹。
太子可不只是心儀於她,他們的交情早著呢!
“太子會同意用別的男人為你續命?這……”
吳病覺得胸口淤堵,一時之間也說不上話來。
“小神醫,你自小被流放,又有傅將軍的照撫,哪懂這皇宮裡的性命是最不值錢的道理。放心,本公主是真的不會死。本公主得到內丹後,還要跟小神醫一道出宮去找傅將軍。”
見吳病施針完了,裴宛宛一把拉住吳病的手腕,讓他坐到自已旁邊。
“小神醫,人一輩子該遇到多少人,認識多少人,可是……一路走到最後的,又能有幾人?”
“小神醫,很高興這輩子,與我並肩同行的人一直是你。”
裴宛宛可能會哄謝慎行笑笑,說些違心的話;可能想在皇宮生存下去,逗太子高興;可能想要得到內丹,對沈遇安
心機廢盡……
可是對吳病,卻是唯獨真誠。
“公主……”
當裴宛宛說完,將頭歪到吳病的頸窩,吳病有些哽咽。
“怪只怪在下學藝不精,研製不出血蠱毒的解藥,讓公主遭受那麼多的磨難,是在下該死。”
吳病心潮起伏,滿腦子又開始回憶自已看過的上百卷醫書,總擔心在哪裡遺漏了什麼……
“你死了,我怎麼辦?再胡說八道,就掌嘴!”
宛宛有些好笑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吳病的唇上壓了壓,卻是紅了他的耳根。
這人真好笑……
第二日卻是綿綿細雨,裴宛宛以為天公不作美,昨日相約就此作罷,於是睡得晚了一些才起。
洗漱完後,坐到前廳望著窗外吃早飯,竟然看到一輛馬車車頂,在濛濛雨中若隱若現。
讓吳病前去檢視一番,回來稟報。
“是沈世子,據說已在外等候一個時辰了。”
……
裴宛宛吃早飯的手一滯,讓吳病把人叫進來加一雙筷子。
沈遇安衣襟微溼,一襲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
一抬眼,那雙狐狸眼甚是迷人。
“聽聞世子母妃是狐仙,還會魅術,是真是假啊?”
裴宛宛一笑,還親手為沈遇安盛了一碗粥。
這個問題對於沈遇安來說是禁忌,為這個禁忌使得他在東朝皇宮沒少打架。
反正他受傷也會自愈,所以每次出手都特別狠厲。
在他打死了小他兩歲的太子時,被粗鐵鏈鎖進了地牢,由他父皇親手拿帶著倒刺的玄鐵鞭抽打了上百次。
疼得沈遇安現出原形後,被那皇帝老兒斬掉一條狐尾以示告誡!
從此,沈遇安在東朝皇宮,真正變成了“夾起尾巴”做人。
“當年我母妃豔壓群芳,被人詬病是會施展魅術的狐仙,這話聽不得。如果我是狐仙一族,怎麼沒見勾住公主的魂兒?”
沈遇安只怕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心平氣和的回答。
他身上的戾氣,早就在被他父皇斬斷掉一條狐尾的時候散盡了。
“看世子的臉就能猜到,世子母妃一定很好看。”
裴宛宛在沈遇安的底線上跳了一曲,卻還是平穩著陸,不由勾唇一笑。
要說沈遇安的長相,那確實沒得挑。
若最初沒有謝慎行,只怕也會傾心於他。
只是……
沒來由的,裴宛宛又想到了謝慎行。
那個傢伙一定服了內丹,已帶人前往狐仙山去找傅行舟了吧。
傅行舟那麼好玩的人,可千萬別死在狐仙山了啊。
“謝公主誇讚。”
這世上成千上萬的人都誇過沈遇安的母妃,只是唯有裴宛宛的誇讚格外受用。
只是再好看又如何?
還不是沒有將皇后的位置給她,還被狠心的父皇逼著交出了內丹,最後被皇后苛責而死……
“世子,今日有雨,不如就在祥雲閣賞雨吧。”
裴宛宛吃飽了,放下筷子看向沈遇安。
他的母妃明明就是一隻狐仙,還不承認。
看來對於她來說,還是心存戒備啊。
“公主,其實……”
沈遇安沒想到裴宛宛會臨時推脫,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啟齒。
“才九月的天氣,我的生辰是十月。聽說北朝的雪落得很早。如果不找人換血續命,我還能看到年底的雪呢!”
“都說北朝的雨比雪矜貴,我瞧著也是,真好看,像我孃親的眼睛。”
裴宛宛伸手到窗外,任憑絲絲細雨揚在掌心。
是的,她想那個穿越過來的姐妹了。
她經歷了種種,歷經幾十載,終於回到她的時空。
而裴宛宛萬里長征才第一步,可不能就在頭一年就翹了啊。
還有那麼多的美男,還沒看夠呢!
“公主,不管是雪美還是雨勝,其實是太子讓我帶你離開皇宮。待一切安定了,他自會派人來接我們。”
沈遇安深吸一口氣,起身撐開了一柄豎在牆壁邊上的大傘,然後置身於雨中。
“太子哥哥的話,我當然要聽。”
裴宛宛一愣,然後馬上讓吳病準備行李。
“公主,我不能沾水。”
吳病收拾好行李後,小聲附在裴宛宛耳邊說著。
吳病一直沒淋雨,就因為在屋簷下站了站,有些飄風雨溼了面,下巴處已有一些卷皮了。
“那你就留在這裡,觀察太子那邊的動向。北山不遠,有事就夜晚過去找我。”
裴宛宛與吳病商量好,然後帶了另外一個侍女出門。
只是馬車剛出皇宮,進入旁邊一處林蔭道時,幾道黑影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