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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的連綿細雨籠罩在月牙港這個長年漫散著海洋腥味的港灣。
午夜,一艘大型捕魚船沿燈塔迴歸,甲板上數十位精壯的水手將海產一批一批地搬下船。在眾人之間有一個身影格外顯眼,他體形尤為瘦削單薄,一雙大眼清激似海洋,臉上稚氣未消,差不多十五四歲的模樣。
“阿仲,你先過來吧。”一位身形敦實提著燈籠,船長打扮的男子喚道。
少年名為李仲甫,今年十五歲,其父在幾年前失蹤,小小年紀便扛起了整個家。
“啊,船長伯伯。”李仲甫放下手中貨物,向船長問道:“怎麼了?”
“阿仲啊,在船上的這幾個月很累吧。”
“不瞞您說,累是累,但我能吃苦。”
船長點了點頭,微笑著,從別在腰間的皮包中取出幾枚銀幣道:“這是報酬,少了跟我說。還有,替我問候你母親。”
李仲甫,告別了船長後摸黑走街串巷繞了幾個彎,爬了幾個坡,終是回到了那熟悉的門戶。
他推開柴門,房裡沒有燈,月光透過雨霧披散下來,可以朦朧的瞧見,父親曾經愛不釋手的釣竿和木舟,再往裡走,一張泛黃的全家福貼在牆面。
“阿仲,你回來啦?”母親本就難以入睡,此時清醒過來,她咳嗽了幾聲,便叫李仲甫上床休息。
“媽,王叔他們家怎麼了?門口怎麼貼著出售房子的告示?”
“你王叔他們搬走了,咳咳咳。對了,你不是和王叔家的小芳關係挺好的嘛,可惜你出海了,如果…咳!”母親大聲咳嗽起來,一股鐵鏽味湧來,一灘溫熱的在月光下呈暗紅色的,鮮血灑在竹蓆上。母親病了,病得厲害。
李仲甫花光了身上僅剩的六枚銀幣來治癒母親,可是港中醫師都認為母親已病入膏肓,只能靠服藥續命,為此,李仲甫不得不再次登上漁船,成為一位極其年輕的水手。
大海是包容的,他容納了萬千生靈,包裹著大半的藍星,但他又是無常的,平靜的海面,頃刻間便可能波濤洶湧,海鷗飛翔在海面之上,時而停在漁船上歇腳,時而潛入海中捕食。
漁船上的水手們操縱著漁網,貪婪的攫取著大海,豐富到近乎無窮的資源。
李仲甫坐在甲板上,雙手因拉拽出粗繩而磨破一層皮,他抬頭看向天,藍天,白雲,豔陽是個極為好的天氣。
“朋友,你見捕鯨嗎?”一個粗糙的聲音,自後方清晰的傳來。來人是一位身高近一米九的大漢,一身肌肉虯結面容刀削斧鑿。
李仲甫打量著來人,毫不猶豫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捕鯨人吧,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情聽你的炫耀。”
高個子大漢搖了搖頭道:“你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討厭捕鯨這種行當的,我認為鯨魚同人類一樣有靈魂,而且是那種潔淨的無垢的靈魂。”
“我叫王嘉帥,是一名海洋學家。”王家帥微笑著道,這與他的粗糙聲線形成鮮明的對比。
經過30天的航行,漁船的捕魚任務已接近尾聲,漁船上的眾航員開始了他們的狂歡,船員們點上蠟燭,跳著舞,狂飲朗姆酒。
一位水手喝醉後迷迷糊糊的和李仲甫撞了個滿懷,那名水手含糊不清的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撞老子…”抬拳便打了過去,沙包大的拳頭劃了個半圓便被止住,一隻大手摁住那水手的手,使其紋絲不動。隨手抬頭一看,見是一位高個子大漢,便一溜煙的跑了。
“交個朋友吧,少年。”王家帥道。
“我叫李仲甫。”李仲甫不卑不亢地道。
“你這麼小,怎麼會來當水手?”
“我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子夜,眾船員接入鋪進入夢鄉,不知何時起,閃電夾雜著暴雨降臨到海域上。澎湃的海浪拍打著漁船。
“快醒來!快醒來!”船上大副敲響了警鐘,眾船員調動船帆,舵手全神貫注的操縱船舵以躲避暗流與漩渦。
“快看!那是什麼!”一位水手指向不遠處,驚呼道。那是一隻高達20米,由上百條粗壯觸手組成的不明生物。
觸手怪蠕動著襲向捕魚船,見此情景,眾船員皆是臉色煞白,這樣的怪物,他們從未見過,那麼就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這是新出現的物種,要麼是見過他的船都沉了。無論如何,此次他們都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