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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四十萬大軍集結在咸陽城外,等待著胡亥的一聲令下。
咸陽城外的祭壇上,此時正戰鼓擂動,號角吹響。
咸陽城下,站滿了觀望的百姓,這一次出征,不知又是多少丈夫妻子的別離、白髮人送黑髮人。
祭壇下,整齊精銳的秦軍正持矛而立,神情莊重肅穆,不動如山,望之令人生畏。
此時的胡亥,身披龍紋金甲,頭戴帝冠,腰懸太阿,正站在祭壇中央,祭告蒼穹大地以及秦國的列祖列宗。
胡亥拿起祭壇上的小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入面前的三個酒樽中,隨後開始了祭祀,
“秦二世皇帝,嬴胡亥祭告蒼穹,中原紛亂,盜賊四起,黔首正處水深火熱之中,朕興義兵,掃清六合,安定天下,望蒼天庇護,胡亥,歃血祭拜!”
說罷,胡亥端起祭祀蒼天的酒樽,將酒一飲而盡。
“必勝,必勝,必勝!”
底下的無論是秦軍士兵還是將領,無不歡呼雷動。
“秦二世皇帝,嬴胡亥祭告大地,中原戰火連天,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今朕興義兵,以順討逆,欲止戈為武,還大地昌榮,胡亥,歃血祭拜!”
胡亥走到供奉大地的酒樽面前,將酒一飲而盡。
“必勝…”
底下秦國銳士的歡呼之聲如排山倒海般,一陣高過一陣。
“秦二世皇帝,嬴胡亥祭告秦國列祖列宗,父親秦始皇帝、祖父秦莊襄王 、曾祖父秦昭襄王,我大秦一世統一天下,二世治國安邦,今朕誓滅賊寇,掃清六國餘孽,望秦國先祖庇護,助亥凱旋而歸,胡亥,歃血祭拜!”
胡亥將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
在場將士無不歡呼雀躍,興奮異常。
“我大秦的諸位將士,想我大秦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御宇內,亡諸侯,定天下,今豈容得六國宵小作祟?此戰,乃決戰,一戰定乾坤!”
“大秦萬年,陛下萬年!”
四十萬將士齊聲高呼,聲音之洪大如鼓,撼天動地。
望著威風凜凜,士氣旺盛的秦軍將帥,胡亥也是熱血沸騰,心中彷彿有萬馬奔騰,隨即拔出太阿劍,劍指函谷關外,
“大軍,剋日啟程,兵發鉅鹿!”
隨著戰鼓的湧動,四十萬大軍步伐整齊劃一,沿函谷關出發。
秦軍勢大,氣吞山河,部隊綿延數千裡,一眼望不到盡頭,黑色的軍旗隨風獵獵,遮天蔽日,戰馬嘶吼踏地之聲猶如九霄驚雷,所到之處,塵土飛揚,大地震顫,鳥獸為之不鳴。
此時的胡亥端坐於駟馬帝王戰車之上,望著的眼前威武之師,不禁感嘆,
“關中有義士,興兵討群兇。”
“陛下,我大秦四十萬大軍傾巢而出,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世間何時有過如此雄壯的軍隊!”蒙嘉策馬伴隨在胡亥車駕左右。
“是啊,我軍把馬鞭投入黃河之中,足以使黃河斷流,有此投鞭斷流之勢,何愁天下不定!”右丞相張良也是激動萬分。
“朕有此大大的兵力,何愁賊寇不滅!”
看著這四十萬銳士,胡亥心裡也是飄飄然起來。
大軍沿各地馳道行軍,速度比走一般的道路快上不少。
經過近兩月的行軍,胡亥所率領的四十萬大軍與駐紮在棘原的章邯部三十萬秦軍匯合。
兩軍會師,兵力達到七十萬之多。
在胡亥行軍的這段時間,章邯也沒有閒著,他充分發揮邢徒軍擅長土木作業的優點,修建好了甬道和其他兩道糧道。
“章將軍,辛苦了,請受寡人一拜。”
胡亥見到章邯,朝他作揖行禮,見此情景,章邯惶恐萬分,連忙攙扶胡亥。
胡亥很欣賞章邯,不僅僅是因為他有勇有謀,更是因為他對大秦帝國的赤誠忠心。
“陛下,眼下我大軍會合,士氣是前所未有的旺盛啊!”章邯興奮的說道。
胡亥點頭,有了這七十萬人,他也是信心大增,隨即傳令道,
“大軍紮營休息,三日後,圍攻鉅鹿城。”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駐紮在棘原外的秦軍有多高興,鉅鹿城內的趙王歇就有多悲傷。
“愛卿,本王最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秦軍的吼聲,嚇的本王覺都睡不安穩,你快跟本王說實話,鉅鹿城外到底有多少秦軍?”
趙王歇連忙找來張耳,眼神擔憂,焦慮萬分的向他詢問。
“我王,您要聽實話嗎?”
張耳怕趙王接受不了,小聲詢問道。
“難道我還聽假話?但說無妨。”趙王歇深呼吸一口,彷彿是做好了某種覺悟。
“鉅鹿城外,有七十萬秦軍!”
“什…什麼?!”
趙王歇聽到這番話瞠目結舌,被嚇的呆若木雞,嘴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
忽然,趙王歇只感覺兩腿間傳來一股溼熱。
他,嚇尿了!
“那你快說說,秦軍將領是誰?”
“那秦二世皇帝嬴胡亥御駕親征,設定鉅鹿九柱,章邯、王離、蘇角、李銳等秦軍驍勇善戰之輩都在,就連南越的趙佗都來了!”
趙王歇眼睛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即倒了下去。
“我王…我王!”
張耳連忙攙扶起被嚇暈的趙王歇。
“陳餘…陳餘有訊息嗎,還有其他諸侯呢?”
“大王放心,近來陳餘在代地、常山募兵,應該招募到不少兵,我已經派將軍陳澤和張黶去責問陳餘,讓他出兵迎戰秦軍。”
自從章邯攻破邯鄲後,趙王歇就派陳餘出去募兵,自己和張耳留守鉅鹿。
陳餘在代郡、常山郡等地得兵數萬。
陳澤在奉命後,前往陳餘大營。
“將軍,張耳將軍和您是刎頸之交,現在趙王和張耳將軍被困,危在旦夕,請君速速發兵,迎戰秦軍。”陳澤說道。
“我不是不救,只是那秦軍有七十萬,我只有幾萬人,現在過去就跟送死一樣,何必呢?”陳餘也十分無奈。
張黶、陳澤齊開口,
“趙王尚且不懼,你有啥好怕的!”
陳餘見兩位趙王使者的態度堅決,只得派五千人給此二人。
二人在得到兵馬後,將生死置之度外,朝秦營殺去。
秦軍也收到了一支趙軍向他們襲來的奏報,秦軍帥帳中,胡亥端坐主位,幽幽開口,
“趙軍羊入虎口,誰敢出戰?”
“我!”
“我去。”
“都別搶,我先說的!”
……
底下數十位將軍主動開口,請命迎戰,見此情況,胡亥很是滿意,
“李銳、蘇角出戰,迎戰趙軍。”
隨後,秦軍開壁門,數萬秦軍蜂擁而出,張黶、陳澤的這五千人,如同針入大海,連一抹水花都沒掀起,便被秦軍淹沒…
城內的趙王歇和張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只以為陳餘沒出兵,只得向天下所有諸侯求助,楚國也不例外的收到了趙國的求助信。
楚國朝堂上,楚懷王向眾位大臣開口詢問道,
“誰願去解鉅鹿之圍?”
楚國眾大臣聽說秦國出動七十萬人,二世皇帝更是御駕親征,銳氣正盛,都說現在去救鉅鹿無異於找死,沒有人願意去救援鉅鹿。
“我去!”
項羽怒髮衝冠,第一個站了出來,他早就想與秦軍決一死戰了。
“那秦軍有七十萬,項將軍有幾分把握戰勝對手?”
宋義幽幽開口,語氣有些陰陽的意思,他主要是想挫挫項羽的銳氣。
“哼,”
項羽冷笑一聲,絲毫沒有被秦軍七十萬人嚇到,反倒是神情自若,說道,
“諸位,請聽我一言,秦軍有四敗,
一敗,秦軍遠道而來,糧草供應困難,必不能久持,只要斷其糧道,秦軍不戰自潰,此一敗也,
二敗,那皇帝胡亥,乳臭未乾,不知戰事之兇,大軍交給這種人指揮,必敗,此二敗也,
三敗,胡亥小兒一路招降納叛,收各地草寇、饑民等烏合之眾入軍,雖有百萬之眾,不足懼也,此三敗也。
四敗,秦軍由多支軍團拼湊而成,相互毫無配合,此四敗也。
只要我大楚抓住以上四點,必勝!”
項羽的話如同陽光照入陰霾,給楚國君臣們帶來的希望, 一旁的趙國使者也是淚流滿面。
楚懷王微微點頭,於是任命道,
“封宋義為卿子冠軍,項羽為次將,范增為末將,領兵五萬,支援鉅鹿。”
因為楚懷王還是很忌憚項羽的項家軍,想把權力握在自己手裡,所以沒有任命項羽為主將。
隨後,楚懷王宣佈“先入關中者為王”,任命劉邦西進,去攻克秦國土地。
各地其他諸侯也收到了趙國的求援,他們各自心懷鬼胎 ,也率兵前往鉅鹿。
誰贏,他們就幫誰。
三天很快就過去,明日就是進攻鉅鹿之時。
今晚,胡亥犒賞三軍,並且親自向將士們訓話,在將士們好奇的目光中,胡亥端坐下來,開始撫琴歌唱,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
一首《秦風 無衣》,勾動了在場每一個秦人的心絃,胡亥的演唱鏗鏘有力,將士們陶醉其中,情不自禁的開口合唱。
一時間,秦軍大營裡軍歌嘹亮,看著每一個將士的臉龐,胡亥心裡也很是感動,於是開口說道,
“我大秦的好男兒們,寡人會與你們共同作戰!”
因為秦軍中有很多是關中一帶來的,他們在軍中四處訴說胡亥在位時的仁政善舉,再加上這段時間胡亥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所以秦軍將士都很感謝胡亥的大恩,紛紛誇讚胡亥的聖明。
秦軍將士們在皇帝胡亥的激勵下,無不慷慨激昂,高呼萬歲。
隨後,胡亥設宴款待所有將領,在酒精的作用下,四周的景物在胡亥眼裡越來越模糊,而天下一統、四海安定的場景在胡亥眼中確是越來越清晰。
望著眼前的良將雄兵,胡亥心中豪情萬丈。
一統天下的雄心、澄清海內的報負,全部融匯在眼前的酒樽裡,胡亥拿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拔出陪他征戰多時的太阿劍,慷慨激昂的說道,
“朕持此劍,除奸宦、平賊寇、滅陳勝、斬項梁、定西羌、震南蠻,深入青海,直抵南中,所擋者破,所擊者服,不負大丈夫之志!”
張良、章邯、蒙嘉等大臣,也是舉起酒杯朝胡亥敬禮,他們在胡亥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氣概,一種超越始皇帝、功蓋千秋萬世的氣概。
“倘若天下無朕一人,真不知將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朕敗,則社稷傾危,天下必定大亂,此番苦心,天下黔首未必能知啊!”
“陛下大才,雖堯、舜、禹所不及也。”周圍眾大臣齊聲讚揚。
這一刻,胡亥彷彿看到了一個冉冉升起的不朽帝國。
到了第二天早上秦軍攻城的日子,張良進帳,向胡亥報告各方情況。
“楚軍以宋義、項羽、范增為將,領兵五萬,先已經發兵北上。”
“意料之中,其他諸侯呢?”胡亥知道項羽的楚軍一定會來。
“魏王魏豹、韓王韓成、趙將陳餘、燕將臧荼、齊將田都、田安、楚將共敖、河內司馬卬、河南申陽、長沙吳芮、盜賊彭越,諸侯聯軍約四十萬人,正陸續趕來鉅鹿。”
“好,寡人等的就是他們,傳令章邯,猛攻鉅鹿城!”
此時的鉅鹿,猶如海賊王裡的頂上戰爭,四方雲集,中國冷兵器史上規模最為龐大的戰爭之一,即將在此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