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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平定後,胡亥再度派遣頓強為使,出使南越。
這次頓強直接以秦使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踏上了舊時的嶺南之路。
還是那熟悉的嶺南山路口,只是路口前的障礙早已被移除。
“拜見…秦使大人…”
說話之人,乃是頓強第一次出使南越時攔住他的那個軍官,此刻的他正一臉惶恐,不敢抬頭多看頓強一眼。
現在的大秦,威名遠播,北至草原,南至百越,人們無不相傳,天命在秦,軍官回想起昔日的無禮舉動,背脊發涼。
“又是你啊,小夥子,這回還要向我要路費麼?”頓強笑眯眯的看向軍官。
“秦使大人饒了小人吧!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錯了…”
那軍官也不管周圍士兵的眼神,跪在地上猛磕響頭。
頓強笑了笑,他還是喜歡軍官過去那個桀驁不馴的樣子。
不過頓強也並未為難他,只是留下一句,
“好好幹吧。”
隨後便帶領隊伍離開了這裡。
頓強手持符節走在嶺南街道上,百姓無不夾道歡迎,歡呼雀躍。
在來到嶺南宮殿後,舊秦吏們也是熱烈的迎接頓強,都想和他攀上關係。
走進殿內,頓強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任囂,此刻的任囂躺在床上,已經是風燭殘年,快要凋零衰落。
“秦使大人,好久不見啊…”任囂勉強坐起身來,有氣無力的說道。
“拜見南海尉。”頓強也向他行禮。
隨後頓強向任囂講述二世陛下是如何蕩平天下,又是如何一改大秦之弊,任囂聽的時候,激動不已,渾濁的雙眼流淌出晶瑩的淚珠。
“大秦威武,陛下威武!臣有生之年復見大秦中興,雖死而無憾矣!”
任囂過於激動,開始咳嗽起來。
……
在任囂病重去世後,南越一帶舊秦官員重新歸順大秦。
胡亥重新設定象郡、南海郡、桂林郡三郡,在政策上繼續沿用“和輯百越”,促進民族融合,並且命官員疏通靈渠,加強南越一帶與中原的聯絡。
咸陽城中,大小官員都在慶祝南越的重新歸附,讚揚著陛下的威望,胡亥也是十分愉悅。
“陛下,這是蒙大人送上來的奏報。”
虞姬抱著一堆文書,走到胡亥桌案前。
“嗯,辛苦了,放那吧。”
胡亥看著虞姬,心中思緒縈繞,虞姬雖然外表冷若冰霜,但實際內心柔情似火,而且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自己應該再賞賜給虞姬點什麼。
“陛…陛下…”虞姬被胡亥一直盯著,有些害羞,別過頭去。
“咳咳,沒事兒。”胡亥反應過來。
第二日,胡亥像往常一樣在朝會散去後繼續處理公務,正好虞姬也有事稟報。
“虞姬,來的正好。”
“陛下,臣…”虞姬正要說些什麼,但胡亥卻率先開口。
“你在朕身邊多年,自平定西羌起,屢立功勳,近日南越上供鳳紋重環玉佩一件,朕將此物賜給你。”
說罷,胡亥開啟身邊的匣子,將其中的玉佩拿出,遞給虞姬。
看著那璀璨華麗、精雕細琢的玉佩,虞姬欣喜不已,她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玉佩。
“謝陛下!”
看著虞姬很喜歡,胡亥也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商有婦好,秦有虞姬,乃朕之幸。”
“陛下過譽了…”
虞姬聽著胡亥的誇獎,臉頰泛紅。
“對了,方才你找朕何事?”
“託陛下恩典,臣兄長虞子期自垓下一戰後被安置在咸陽,
方今春深,臣欲與兄長告歸數日,返回楚地故鄉,以探家鄉人情。”虞姬說出了請求。
胡亥一愣,對呀,自己都忘了給虞姬好好放個假了。
西羌之戰、鉅鹿之戰,以及之前的咸陽宴,都多虧了虞姬的鼎力相助。
想到這,胡亥甚至有些愧疚。
“準了,”胡亥一邊說著,一邊將身上自己隨身攜帶的紫色龍紋玉佩也給了虞姬。
“此乃嬴室皇族象徵,你持此物,在大秦境內可暢通無阻。”
“謝陛下厚恩。”虞姬接過玉佩後,高高興興的走出了書房,胡亥望著虞姬遠去的背影,心中泛起波瀾。
———
冬去春來,適時草木繁盛,陽光明媚。
虞姬和兄長虞子期踏上了返鄉之路。
看著一路上的老百姓們都躬耕于田野,虞子期對故鄉發生的變化也是感嘆不已。
“奇怪了,我記得這裡以前都是荒地的,怎麼變化如此之大。”
“兄長有所不知,二世陛下下令各郡百姓開墾荒地,只要地種的好,百姓還能得到官府的賞賜呢。”虞姬有些驕傲。
虞子期也點了點頭,
“二世陛下乃賢君明主,百姓田種的好,還賜地賞宅,頗有上古時期堯舜之風。”
兄妹二人一路有說有笑,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時光荏苒,景色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泥濘的小路被重新修繕,原本附近的荒蕪之地也變得煥然一新。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百姓家有餘糧,有的家庭中甚至飄來了陣陣肉香。
“這不是虞姬麼。”
只見說話之人正手拎著一條臘肉。
“二伯?您還在啊。”虞姬見打招呼之人是自己的親戚,也熱情的回應。
“二伯都能吃上臘肉了,條件不錯啊。”虞子期說道。
“嗨,侄兒啊,你這就不知道了,這條臘肉是官府所賜,去年我們家莊稼長的好,官府將我們家當作模範,依照聖令獎賞。”老伯笑著說道。
“妹妹,此次回來,不如向陛下辭去宮中職位,在老家安度時光吧。”
虞子期說道,一方面家鄉已經變得宜居,另一方面,皇宮中勢力盤根錯節,他不想再讓妹妹回到那種危險的地方。
虞姬望向遠方,握著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
“可我…還是想回去…”
———
咸陽宮內,胡亥正在如同往常一樣批閱各郡文書。
一名公公抱著一摞文書,走路顫顫巍巍的,有些不穩,一個不留神,文書摔了一地。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公公誠惶誠恐。
“撿起來放好就行了。”胡亥並未責怪。
“再去給朕倒杯水。”
“諾。”
看著面前推一下就動一下的太監,胡亥有些無語。
“這劉柯是怎麼選的人?唉,要是虞姬還在就好了。”
胡亥回想起之前二人默契的片段,以往他在批閱公文時,虞姬都會在身旁悉心照料,想到這,胡亥嘆了口氣。
一日,張良和陳平正在和胡亥商議政策,但是胡亥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陛下…”張良輕喚兩聲。
“說吧,朕聽著呢。”胡亥反應過來。
張良和陳平對視一眼,
“陛下操勞國事,但也要以身體為重,要不今天就先議到這吧。”
“也罷,明日再議。”胡亥說道。
晚上,胡亥在寢宮中,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輾轉反側,有些失眠,索性起床不睡了。
胡亥叫來了門口值班的公公,對他說道,
“明日你去章少府那,讓他不要在意經費,做一條禮服出來。”
並且胡亥還跟公公說了些細節,公公也是點頭回應。
幾日後,正當胡亥在空蕩的大殿中奮筆疾書時,一個公公前來通稟。
“陛下,虞姑娘回來了,正在殿外候著呢。”
胡亥抬起頭來,看向殿外,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殿外,還是那麼的美豔絕倫。
“讓她進來。”胡亥壓抑住心中的欣喜。
“陛下,臣回來了。”
虞姬眼神溫柔,緩緩走向胡亥。
明明兩人分別的時間不長,卻恍如隔世。
“楚地之遊,可還好?”胡亥問道。
虞姬微笑著點了點頭,她想起胡亥過去所說的話,
“古今成大事者,莫不以民為本、以民為貴,君輕而民貴啊。”
看來,陛下真的做到了。
“陛下作為一國之主,國事雖重,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虞姬輕柔的說道。
“給朕揉揉太陽穴吧。”
虞姬脖頸都有些泛紅,但沒有拒絕胡亥的請求,兩手拇指落在胡亥太陽穴上,輕輕旋轉。
胡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只感覺人在雲間翱翔,時起時落,此時此刻,公務國事被胡亥暫時拋在腦後,放下一切,享受眼前。
二人的動作由淺入深,隨後進行了深度交流。
“陛下,臣…”
早前蒙嘉被授予進殿不用通報,可隨時進來與胡亥商議國事。
此刻蒙嘉正好準備進來想要將最近收錄的學子名單上報給胡亥,結果卻讓他撞見了這一幕。
蒙嘉會心一笑,心領神會,靜悄悄的退到了偏殿。
“陛下終於開竅了。”蒙嘉笑了笑,隨即問向一旁的公公。
“陛下和虞姑娘…進展如何了?”
“回大人,虞姑娘向陛下告歸一段時日,返回楚地,回來後…”公公也是點到為止。
蒙嘉點了點頭。
“虞姑娘外冷內熱,且心繫蒼生,淡泊名利,容貌自然是傾國傾城,陛下眼光不錯啊。”
蒙嘉內心感嘆道。
在兩人纏纏綿綿結束後,公公才上前通報。
“陛下,御史大夫求見。”
“這小子什麼時候來過…”胡亥心裡嘀咕了一句。
虞姬聽完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通紅。
———
到了晚上,胡亥對那感覺仍然是記憶猶新。
“去,叫虞姬過來。”
昔日始皇帝橫掃六合之後,曾在祈年宮附近按照六國都城的結構修建了六座宮室,以安置六國女眷。
胡亥考慮到虞姬是楚人,便一直讓她住在楚宮之中。
此刻得知胡亥讓她進內宮,心花怒放,特意打扮了一番。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虞姬也是信心大增。
打扮好後,虞姬出發前往內宮,到達殿門口後,太監總管劉柯已經等候多時,
“虞姑娘,請。”
虞姬點了點頭,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
“拜見陛下。”
“免禮,坐吧。”胡亥示意虞姬坐到自己身邊。
今晚的虞姬,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清水出芙蓉,可謂是沉魚落雁。
看著身邊的虞姬,胡亥也是餘情悅其淑美,心振盪而不怡。
“朕給你準備了件禮服,穿穿,看合適嗎。”
胡亥將準備好的禮服拿了出來,虞姬定眼一看,有些吃驚,這個樣式,好像是皇后的禮服?
“陛下,這…”虞姬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不願意嗎?”胡亥笑了笑。
虞姬搖了搖頭,
“這,未免有些太貴重了…”
“但試無妨。”
隨後虞姬被幾個宮女帶下去換衣服,胡亥也是很期待虞姬穿上的樣子。
不一會,虞姬穿好禮服走了出來,這一幕,讓胡亥和身邊的宮女都大吃一驚,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絕色。
此刻的虞姬,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
“陛下,好看嗎?”
虞姬笑容燦爛,在胡亥面前翩翩起舞。
“雖古之齊姜、西施所不及也。”
虞姬聽到胡亥的誇獎,面上笑意更加溫柔。
隨後,虞姬和胡亥開始促膝長談,從過去聊到現在,從現在聊到未來,過往的美好回憶和經歷的點滴紛紛呈現,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默契一笑。
“虞姬,朕問你,如果朕納你為後,你…願意嗎?”胡亥認真的開口。
虞姬聽完,愣神片刻後,也堅定的回應道,
“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潔白的誓言和熱烈的情感,在內宮迴響著,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