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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借酒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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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秦肖就被張大媽拉著去市場買菜,把菜買回來就在廚房忙得沒出過來,廚房沒一會兒飯香味傳到了旁邊的兩戶鄰居,兩戶街坊鄰居也過來串門湊熱鬧,都圍在小廚房門口,探頭探腦圍觀秦肖同志做飯。

今天廚房這菜做得那是比外邊星級酒店的還香吶,一圈人圍著大呼小叫得:“這做得是什麼啊?這麼香啊?小夥子手藝還真不錯啊,……嘿,多做點兒給大夥嚐嚐啊。”

秦肖做飯的架勢極其專業,切絲切片的刀工細緻利索,結實的銅色手臂端起一口鑄鐵鍋,顛菜顛得均勻敞亮,橫三豎四,左五右六,頗有節奏感。

炒個菜竟然也能炒出江湖老大那一股子排山倒海氣焰囂張的霸道氣勢,灶上橘紅色的火苗在這人的眉心眼底升騰跳躍。

張原聽著一夥兒人把秦肖都贊上天了,怔怔地想著,那一瞬間突然就覺得今天的秦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充滿了市井家居小日子的凡俗親切感,撲面而來的是松木香油撲鼻的馥郁。

秦肖眼角穿過人群看見大廳裡站著的張原,也沒說話,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我說媳婦,想不到老子也這麼厲害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別相那個什麼親了,以後就跟老子過日子了吧。

他齒縫裡還咬著一根兒煙,一手持鍋,大火,蔥薑蒜熗鍋,另一隻手變戲法兒似的唰唰唰往鍋裡均勻地篩了一層細鹽,調汁兒,勾芡,最後麻利地澆汁兒裝盤,搞定,一道魚香鹹肉茄子卷,色澤油亮,香氣四溢。

張原覺得今天讓秦肖下廚有點過意不去,還是幫幫手洗個菜什麼的,他單手揣進褲兜裡,另一手探路緩慢地走進廚房,小聲問:“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秦肖想你能幫什麼忙?別來添亂吶,隨後咧嘴笑了,把一塊肉塞進張原的嘴裡,道:“有啊,幫我試試味道唄。”

張原的臉涮的一下全紅了,丫的,這麼多人在呢,你當別人都是瞎的?秦肖瞄了眼張原那尷尬的表情偷笑,心也怦怦直跳:“怎麼樣?味道合適嗎?”

“嗯,還行,不錯。”

秦肖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張原跟他說話的口氣已經溫柔多了。

“今天辛苦了,下次再請你吃飯。”

“外面做的有我做的好麼?我告訴你這菜你在外邊都吃不著,老子現在開飯館都不親自下廚了,不伺候別人。”

旁邊有鄰居閒話道:“呦,小張,這是你哥們兒啊?”

沒等張原答話,秦肖就接話道:“我倆是親哥們兒,親的。”

沒一會兒功夫,餐廳的餐桌上就擺滿了一大桌菜,這時張大媽說:“喲,林老師到了,我下去接她上來。”

鄰居知道張家今天有客人來,都識趣的陸陸續續回自家去了,只留下張原和秦肖兩人在屋裡。

張原默不作聲的坐在沙發上,秦肖昨天被張大媽交心的一席話說得特難受,心裡有愧,跑去陽臺邊兒抽菸。

他想著要不要現在離開這裡,一會兒人家樂融融的一家人,自己能受得了?

要放棄嗎?不可能。

又瞧了眼裡面的人,這是他幾年前就認準了的人了,老子這輩子絕對不會放手。

就在秦肖傷腦筋的時候,大門被開啟,張媽樂呵呵的領著林老師進來,一邊說:“快快快,快進來坐,小秦,過來吃飯啦,林老師到了。”

秦肖走了過來,張大媽忙介紹:“曉桐啊,這位是我們家張原,這位是張原的鐵哥們秦肖,來來,這位就是林曉桐林老師。”

張原很有禮貌的對著林老師方向客氣說:“林老師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張原。”

林老師被張原那英俊的笑容羞得滿面通紅:“張原,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秦肖橫了一把張原,張原小子你笑得那麼燦爛幹嘛?你看林老師口水都要留出來了。

大家互相客氣打了招呼,張大媽忙又招呼大家吃飯。

秦肖一直就假裝扒飯,耳尖聽著張大媽不停誇張原小時候如何如何好啊,說敢包張原的人品是絕對不會出去沾花惹草的,那姑娘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張原身上。

吃過飯張大媽拉著秦肖要離開,說是要給那倆人有單獨的空間發展感情,秦肖不願意了:“大媽不是吧,這太快了吧,孤男寡女的在屋裡,張原眼睛看不見,要被欺負了怎麼辦?他,他都……”

“你這傻孩子,欺負了更好,走走走,有林老師照顧張原就行了。”

那天,林老師在張家吃了晚飯才回去,張大媽高興得不得了,一直說這次成了,林老師多喜歡張原你啊。

二人感情發展的很順利,老師經常邀約張原出去吃飯逛街,很懂得照顧人,也經常過來找張大媽聊家常。

連續好幾天,秦肖都沒有機會跟張原單獨說過幾句話。

這是接替了秦肖的工作啊,他再不識趣還是人嗎?秦肖失魂落魄了好幾天,之後就跟張大媽說找到了房子,搬了出去。

張警官猜得沒錯,秦肖當然不至於走投無路無家可歸。

雖說當年判刑時,名下的生意大部分慘遭查封抄充公,他畢竟還有四散在京城各個角落的小兄弟,時時刻刻準備團結在肖哥的周圍,東山再起,攜手創業,共同致富。

秦肖出來的時候,監/獄的大鐵柵欄門前圍了十幾輛車子,一群小弟,舉著牌子橫幅,扛著大包小包,兩眼淚汪汪的,肖哥你可出來了,兄弟們這三年多被條子掃蕩得連稀粥都快喝不上了,眼巴巴地就等你回來重振旗鼓呢。

所以秦肖有房住,也有車開。他還與人合夥開著好幾家飯館餐廳呢,還沒有混到衣食不濟落魄狼藉的地步。

這次扛起鋪蓋捲兒搬家,他手底下最親近的小弟“小丸子”一路不甘心地追在他後頭跑。

“小丸子”年紀輕,一顆腦袋長得圓溜溜的,頭髮剃得很短,臉也挺喜興的,嘴賤愛貧,因此得了這個很可口的綽號,“小丸子”。

“我說肖哥,肖哥,你不是搬去張警官家住了麼,才住了那麼幾天,你怎麼像個流落街頭的怨婦似的?”

“說什麼呢,誰怨婦吶?”

“還說不是,這分明是受了氣回來了。”小丸子低咕著。

“還說吶,走,叫兄弟們出來喝酒去,老子好久沒好好玩過了。”

秦肖每天把自己泡在酒精裡,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每天泡吧喝酒到天亮才回去,整個人都頹廢了。

很快,秦肖的事就傳到了張原耳裡,陳警官當時是這樣說的:“秦肖那小子又走回以前的老路了,整天看他跟以前的人一起混,我看他遲早還是會混到監/獄去,浪子回頭難囉。”

這天,張原來電話說:“秦肖,我還欠你一頓飯,什麼時候有空啊,請你吃飯去。”

秦肖沒想到張原還真的要請他吃飯,他受寵若驚道:“張警官請吃飯的話,我什麼時候都有空的。”

兩人是在秦肖的一個小飯館吃飯,包廂裡兩人喝起了酒,兩人都各懷心事,不知不覺都喝上了頭。

秦肖又遞給張原一瓶酒,凝視著張原仰脖一口乾掉整瓶啤酒時脖頸上流暢抖動的青筋線條。

“張原。”

“嗯。”

“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說什麼?”

“張原,咱倆再見面都好久了,你從來也不跟我說那件事。你不會以為,我秦肖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這幾年過去,就把那事給忘了吧?”

他拉著張原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你摸摸我的臉,你還記得我嗎?”

秦肖身影揹著光,看不清面孔的表情,聲音沉甸甸的,溼漉漉的,像是沾裹了某種炙熱黏稠的液體,見了紅的。

張原聲音平淡得沒有波瀾:“你還是因為當年那個事啊……沒那麼嚴重,別記著了。”

秦肖低吼道:“怎麼不嚴重?你都看不見了,咱倆心裡都有數,我都知道了。”

張原歪頭聽著秦肖動靜,平靜的臉浮出射燈的光弧,緩緩地說:“我現在挺好的,你別覺得我好像過得特不如意似的。”

秦肖眼底發紅,瞪著張原,不知道張原這人是太要強了不肯表露絲毫的軟弱,還是太聰明瞭,倆人之間什麼廢話都不說了,彼此心知肚明。

張原說:“秦肖,咱倆經歷的車禍那件事兒,你別跟我媽細說。”

他低聲叮囑:“我怎麼樣其實倒無所謂,可是我媽一直為那件事挺難過的,有時候瞞著我一個人偷偷掉眼淚兒……,你也瞧見了,老太太身體不好,血壓高,萬一又知道了什麼,再弄出個腦血栓來,秦肖,我就拜託你這件事,你別哪天給我說漏了嘴,刺激到她,可以麼?”

秦肖:“……。”

張原說得特誠懇:“真的,秦肖,別在我媽跟前提我受過傷的事,我怕她又傷心難受……,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

秦肖想起前些天張大媽私下裡在他跟前,哭著說,你別跟我兒子面前提咱倆說過的話,別讓他難受。

秦肖那時候眼底和胸口像有一股子熾熱滾燙的液體驟然渲洩,無法控制地湧了出來。

張原,你也會覺得受傷了嗎?

你也會一個人躲在小角落裡默默地回憶淡淡的哀傷對嗎?

你後悔過嗎?恨我嗎?埋怨過我嗎?

我把人賠給你,你願意要嗎?能接受嗎?

不,你不會接受,你要為張家傳宗接代,對嗎?

告訴我心裡話,可以嗎?

秦肖特想剖開自己的胸膛,把心掏出來給張原看,就想好好地愛眼前這個人,想張原能給他個機會,傾其所有,張原要什麼他都願意給。

他一聲沒吭,伸過手臂一把抱住了人。

鐵一樣堅硬的前臂把張原勒在胸前,抱得緊緊的,兩具同樣堅實挺拔的胸膛狠狠地相撞,貼和。

溼潤的汗攪和著把胸口的面板溶化到一起。

脖頸上的筋脈纏著對方頸子上的筋脈。

鎖骨妥帖地合攏住鎖骨。

胸膛的溝壑嵌著溝壑。

倆人在牆角相擁的身體嚴絲合縫兒,線條疊摞嵌合得絲毫不差,片刻的神智恍惚,連心跳的動靜都彷彿是一致的。

張原下意識地想要推開羅戰:“你幹嘛啊……”

秦肖死抱著偏不撒手,一半是因為滿腹愧疚與渴望的複雜情緒混合成一鍋粥,急需發洩。

另一半是他奶的盼這個人盼好幾年了,今天可算抱在懷裡了,管對方樂意不樂意呢,老子先抱一會兒過過癮。

張原推了兩把沒推開,竟然也沒發火踹人,手掌輕輕地搭在秦肖的後腰上,一動不動,只小聲說:“別鬧了,讓人看見……。”

秦肖把下巴蹭在張原的頸窩裡,嘴唇湊上耳垂:“張原,對不住啊……。”

兩人又繼續喝酒,張原說:“你現在出來了,以前的那些不好的人少見,別再做錯事了。”

秦肖說:“我沒做違/法的事,就是心情不好出來喝喝酒而已。”

秦肖覺喝啤酒不夠味,又開了一支白酒,幾兩白酒下胃,張原把紅通通的臉埋在手裡,用力搓了搓,心裡憋悶了一肚子的心事,不知道怎麼說。

林曉桐的事讓他很頭疼,也很矛盾。

秦肖攬著張原的肩膀捏了捏:“張原,有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出來就好了。”

張原垂眼道:“也沒什麼,我沒那麼經不住事兒……,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多事情總是無能為力,總是做不到。”

秦肖手指捋著張原後腦勺的頭髮:“你這人啊,別對自己要求太高,你已經夠好了,做不到的事情就找我,我來幫你完成,知道嗎?”

倆人互相傾訴自己的弱處,噴著,發洩著,安慰著,那晚全都喝高了。

張原和奏肖若論酒量都還算能抗的,尤其平時跟一大群同事朋友喝酒的時候,都比較矜持,喝得慢,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被人圍毆猛灌,所以都特意留著量。

今天晚上不同,就兩個人,肩挨著肩,眼望著眼。

張原把熱烘烘的臉貼在秦肖肩窩,秦肖用手指輕輕撫摸張原的頭髮,默默地喝酒,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那種感覺很奇妙,極致的傷感渲洩出來的同時卻又特別舒坦,特別安穩。

不用提防被身邊這個人使壞灌醉,不怕說錯話,更不用擔心自己的眼淚鼻涕口水抹這人一身,噴這人一臉。

秦肖扶著張原起身。

張原一把推開秦,“洗手間在哪?”,這人胡亂的到處瞎摸,嚷嚷喊著要找洗手間。

“張原……”秦肖又剛想去扶他。

張原“哇”一聲就吐了一地,吐得眼淚都蹦出來了。

“哎呦餵我說祖宗,悠著點兒吐……”秦肖沒辦法,從身後抱住張原,慢慢地拍撫後背。張原的腰變得很軟卻又很沉,墜在他的臂彎。

張原吐完了,一扭頭,啪,趴在秦肖肩膀上,掛住了,然後倆眼一閉,特乖,特安靜,跟個墮入夢鄉的小動物似的,眼瞅著就睡過去。

秦肖驚悚地歪著頭,硬扛住了人,叫喚:“喂,餵我說,別睡啊?先擦擦嘴啊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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