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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和桔青收拾了東廂房，你和遠兒今日便住在東廂房吧。”林動對林至喬道。
說完，轉頭對江風起說：“安潮，我們先回屋吧，大哥和遠兒今日也累了，讓他們先歇著。”
林至喬看著林動的背影，一聲嘆息，原以為小妹嫁了個好人家，也不知是被誰攪成了一潭渾水，本以為江母和母親關係好，不應信得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卻不想還是偏聽了那些人的話。
“大哥，我們進去吧，川哥哥說‘飽暖思淫慾’，我好是‘思淫慾’了，沾枕頭就睡著了……”林至遠打了個飽嗝拉著林至喬說。
林至喬聽著林至遠的虎狼之詞，驚訝地轉過頭來看他，朝他頭上敲了一下，道：“哪裡聽得這些話，是這麼用的嗎？”
“誒呦……”林至遠吃痛，抱著頭委屈地看著林至喬，“川哥哥說就是這麼用的，你幹嘛打我。”
“……”林至喬扶額，這莊椹川怎麼回事？
“罷了，去睡吧，以後萬不可再這麼說話了。”
“這句話又沒有什麼問題……”林至遠嘟囔著進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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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今日母親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去解決……”
“你怎麼解決？”林動端起一杯水，腦子裡滿是今日聽到的那番話，“又是同陳公子苟合，又是說靈兒剋夫的……”
江風起聽林動問了這麼一句，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我向父親問明緣由，一同解決母親這事，你不必掛懷，這幾日避著點母親……”
“大哥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林動聽他這麼說，還想問明什麼緣由，難道是大哥跟他講得不夠清楚？
“啊？”江風起疑惑，想到今日在街上看到林動的場景，她不會都聽到了吧？便緊張地看著她，問：“你都知道了？”
“嗯。”林動答道，“不就是之前我和陳習淵那檔子事嗎？不知道哪個愛嚼舌根的背地裡胡說，還惹得母親病了一場。”林動對別人說自己覺得有什麼，畢竟嘴長在他們身上，見風就說雨，之前在網際網路上早就有所見識了，但唯獨觸及跟她相關的人，她的包容性立刻化為零。雖然覺得這個母親來得突然，但只要一時是她的母親，她就決不許別人傷害她。
這還是江風起第一次聽見林動親口說她和陳習淵的事，禁不住吃醋地開口：“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也曾靠在陳習淵懷裡說“喜歡”嗎？也會跟在陳習淵身後嘰嘰喳喳地說些開心的事嗎……思及此，江風起忽然不是很想聽林動說他們之間的故事了。
林動見江風起神色緊張，又倏地沉下眸子，便知他想了些什麼，笑道：“你認為我們怎麼回事？”
江風起聽她親暱地說“我們”，心裡有些悵然若失，剛想開口，就聽林動雲淡風輕地說：
“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恰好遇見了那麼一個人，但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林二小姐的過往，本就不是她原本的記憶，再次想起，也沒有那麼重要了，平平淡淡也好，波瀾壯闊也罷，她在那場記憶裡，只是個旁觀者，畢竟，那是別人的一生。或許是林二小姐情感的殘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鈍痛了一下。
林動撫上心口，閉眼，像是在安慰林二小姐。
江風起在一旁看著，雖然她說已經不喜歡了，但是見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他們曾經的感情和回憶並不是一時能忘懷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我和他，從未逾矩。”驀地，林動開口。
這個時代，雖然網路不發達，但是各種小報說書，閒下來的婦人之口，每個都經不起測試，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儒家的倫理道德，故事裡血淋淋的教訓，框住了許多少男少女的心中事，連喜歡都不敢宣之於口，就怕被人捕風捉影，惶惶一生，更遑論詩書傳家的知府公子和守心本分的富家千金。
“我信你。”江風起開口。
林動看著他，不管他信與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但他此時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不論是對於她，還是於“人言可畏”時代的人，即是寬慰。
“只是不知誰傳出這等閒話。”江風起道，若是知道，定令他生不如死。
“我倒是有個懷疑的人。”
“誰？”
“我爹唯一的妾室，張晴。”
林二小姐生前並未和什麼人結怨，倒是經常看不起插足爹孃感情的晴姨娘，和她頗有牴牾，也是趁著林二小姐昏迷，妄圖陷害綠蟻，好斷了她這一臂，若是能動動嘴皮子便能讓她過得不安生，張晴又何樂而不為？
“她？”江風起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婚禮上也沒見過這個人。
“我暫時只是懷疑，還是要講證據的，不若我過幾日回去瞧瞧。”林動心下道，若真是她，想來母親的處境也艱難。
“先不急，當務之急是跟母親解釋清楚這件事。”江風起聽她想要回去，心下一緊，忙轉了個話題，她回去這事容後再議。
林動秀眉一擰，倒是忘了這檔子事，現下還有個偏聽偏信的婆婆。
“若不然請陳公子出面解釋一下？”林動愁眉苦臉地看著江風起。
江風起想說母親不一定聽，但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便說：“那便請他試一試，正好我明日去吉平縣，跟他說和一下。”
“我同你一起去吧。”
“也好。”江風起點點頭，不然留她獨自在府裡，又不知母親該怎樣說她。
“睡吧。”林動起身去整理床鋪，拉過被子，徑自睡在了內側。
江風起有些緊張地在她身側躺下，林動心裡也緊張，背了他兀自睡在一邊。
許久，林動的呼吸聲均勻地響起，江風起嘆了口氣，閉了眼睡去。
原來是被子大半都被林動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