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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陳嶼舟下班。兩人走出超市,夜色已經很濃。
晚風不似早間的風那般滾燙,從江面吹來,帶著幾許涼意。
溫迎和陳嶼舟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並排走著,溫迎難得的安靜,而不是滔滔不絕的講話。
兩人走著走著,間隔的距離越來越小,差一點就要碰上了。
溫迎假裝捋了捋頭髮,掩飾自已內心的燥熱。
陳嶼舟脖間核桃般大小的東西滾動著。
明明晚風不熱,少年卻覺得身體燥熱。
沉默許久的溫迎突然開口:“陳嶼舟,你學習真的好努力啊。”
“嗯,因為我找不到除了學習以外可以改變生活的方式了。”陳嶼舟的聲音不鹹不淡,彷彿只是在陳述事實。
“那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溫迎問。
陳嶼舟:“不知道,只想找份能賺錢的工作。”
“把錢掛在嘴邊,這很俗吧。”陳嶼舟輕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
“我覺得不俗啊。”溫迎搖了搖頭。
“路邊的環衛工人,他們每天早起貪黑,不也是為了賺錢嘛?但他們也給我們帶了整潔的城市啊。那些在高樓大廈都餓白領們,不也是為了賺錢嘛?可他們為我們的經濟做出很大貢獻。”
“所以說,你在賺錢的過程中,也在服務社會。”
“只要賺錢的手段是正當的,這就一點都不俗。”
陳嶼舟聽完,只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點著了,燃起一團火,這團火正熊熊燃燒著。
陳嶼舟沉默過後,點了了點頭,然後問:“那你呢?”
“你以後想幹嘛?”
溫迎皺眉,搖了搖頭:“還不知道哎。”
“我就想做能讓我感到輕鬆快樂的事。”溫迎笑著看向陳嶼舟。
“我倒是感覺你在哪裡都會快樂。”陳嶼舟看著笑臉盈盈的溫迎。
溫迎聽到他的話,不覺瞪大了眼睛:“為什麼啊?”
“因為我話多嗎?”
溫迎自問自答,她覺得自已的回答有些好笑。
風吹過髮梢,幾縷頭髮被吹拂在臉上嘴邊,溫迎迎著風仰頭笑出了聲,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陳嶼舟能感受到她的開心。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陳嶼舟也不自覺彎了彎嘴角,愉悅感湧上心頭,淺笑起來。
她本身就是快樂,所以她到哪裡都會快樂 ,還會給別人帶來快樂,陳嶼舟是這麼感覺的。
“那我話多,你不覺得聒噪嗎?”溫迎問。
陳嶼舟愣了愣,就在溫迎以為陳嶼舟不會回答,打算略過時,聽見他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沒有,很熱鬧。”
這次換溫迎愣住了,第一次見她露出這麼呆愣的表情,陳嶼舟清了清嗓子說:“真的。”
紅暈從脖頸爬上臉直至耳根,還好天很黑,路燈也不太亮,將少年的羞澀藏在黑夜裡。
以前覺得她聒噪,現在覺得有時候耳邊熱鬧一點也不壞,還挺快樂。
兩人在樓下分別,只是這次與以往不同,這次換成了陳嶼舟目送溫迎離開。
陳嶼舟看到四樓房間黃色的燈光亮起, 才蹽開長腿回到屬於自已的地方,回到現實裡去。
走進巷子時,又是另一番心境,他走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種想要離開這個巷子的種子在心底種下。
巷子里巷子外雲泥之別。
我覺得最近的自已很奇怪
和溫迎在一起的時候
我會下意識的講出自已心裡的想法。
——《陳嶼舟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