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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著熱鬧的氣息,大街上掛著紅彤彤的燈籠,還有五顏六色的彩燈,紅色的旗小隨風飄揚。
新年又來了。
溫迎隨著父母來到爺爺奶奶家拜年,往常寂靜的樓道此刻也是熱鬧非凡。
溫迎在奶奶家耐不住無聊便又跑下樓去。
看到那棵挺立的,鬱鬱蔥蔥的松柏 ,又憶起去年,雪下的很大,她對陳嶼舟一見鍾情了。
今年的雪遠不如去年,但也還是冷得很,溫迎縮了縮脖子,雙手緊緊地插進兜裡。
溫迎看向那條通往小巷的路,心裡萌生出一個念頭,這種想法愈來愈烈,等反應過來,人 已經走入小巷了。
這裡路很窄,風吹過,嗚嗚嗚地咆哮。好像要將人吞入腹中的怪獸。
溫迎把下巴緊緊縮排毛衣。
走過小巷,巷子裡面有一棟破舊的小樓,牆壁上到處都是裂縫,破裂的窗戶用紙板塞滿。
這裡只有幾戶人家,雖然破舊 但也都貼著春聯,裝飾的很是喜慶,有幾戶人家裡也傳來交談的聲音。
這裡只有一戶,顯得格外另類,只有簡單春聯,安靜至極。
溫迎拿出手機,瑟瑟發抖地給陳嶼舟發訊息:“我到巷子裡來了。”
訊息剛發出去,那個安靜至極的屋子的門呼的一聲開啟了。
溫迎看著他身上穿著的校服,原來真有人穿校服過年啊。
溫迎看到陳嶼舟,臉上露出笑容:“新年好。”
陳嶼舟微笑道:“新年好。”
溫迎隨著陳嶼舟進來,房子很小,只有一張床,一張沙發,一張桌子,溫迎只能用簡陋來形容這裡。
雖然簡陋,但也充滿著溫暖的氣息。
溫迎看到一個分不出年齡,頭上白髮尤為明顯,臉上也生著的皺紋也尤為明顯的女人。
她和陳嶼舟在眉眼上有些相似。
“阿姨,新年好啊。”
“新年好。”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打招呼就過來了,也沒拿什麼東西過來。”溫迎抱歉道。
“沒事沒事,快過來烤火吧,我去拿些東西。”周妙玲起身。
“不不用了阿姨。”溫迎伸手拒絕。
陳嶼舟笑道:“你先坐下烤火吧,臉都凍紅了。”
溫迎不好意思的坐下,陳嶼舟拿出杯子,給她倒水。
“小心燙。”陳嶼舟把水遞給她。
“謝謝。”溫迎雙手接過水杯。
溫迎不自覺打量起來,這麼小的房子,只有一張床,那陳嶼舟睡哪裡,連衛生間都沒有,他們平時怎麼洗澡,上廁所。一系列問題冒了出來。
她在陳嶼舟要兼職時就知道他家裡情況可能不好,但她從沒想過會是今天見到的這樣。
而且也沒有見到他爸爸,是在外打工沒回來, 還是?
“啊,好燙。”溫迎想得太投入了,一下子被水燙醒。
陳嶼舟趕緊給她倒了杯冷水。
溫迎抿了幾口,灼痛感減少一點。
陳嶼舟問:“沒事吧?”
溫迎皺著眉搖了搖頭:“沒事。”
“沒燙傷就好,阿舟再給你朋友倒一杯吧。”周妙玲道。
“拿東西吃吧。”周妙玲道。
溫迎點了點頭:“好。”
陳嶼舟見她侷促的樣子 ,笑著從盤子裡拿東西給她。
溫迎看到自已面前的草莓軟糖,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嘿嘿的笑:“謝謝啊。”
周妙玲看到這一幕,輕輕地笑了一聲。
“阿舟,這人性子悶,不愛說話,你願意跟他當朋友, 我很高興。”
“我們阿舟終於不是一個人了。”周妙玲臉上的皺褶隨著她的笑容動著。
“阿姨,我覺阿舟很好,我那麼多話,他都沒嫌我煩。”
“能跟阿舟做朋友我也很高興。”溫迎笑著道,剛剛的侷促害羞也不見了。
陳嶼舟聽著溫迎那麼自然的一口一個阿舟,心裡癢癢的。
聲音透過耳朵落在心上,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
陳嶼舟抿了一口水,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著。
溫迎和周妙玲嘮起了家常。
溫迎講話本就幽默有趣,把周妙玲逗得笑的前仰後合。
聊到家裡人是做什麼的時候,溫迎不經意的問出了:“阿舟的爸爸是做什麼的啊。”
江妙玲和陳嶼舟聽到都愣了愣。
溫迎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想找補。
還沒找到 ,就聽到周妙玲溫柔的笑著說:“他爸爸生前是個公交司機。”
生前?溫迎不自覺瞪大了眼睛。陳嶼舟的爸爸已經死了!
“對不起。”溫迎有些自責。
“沒關係的,他爸爸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應該快十年了吧。”
周妙玲笑了笑。
“他爸去世,沒什麼不好的,就是苦了阿舟,我身體不好,幹不了什麼活,只能做些簡單的手工賺一點錢。”
“還要讓阿舟一邊上學一邊兼職,我真是拖我們家阿舟的後腿了。”
陳嶼舟聽到,語氣很嚴肅道:“媽!”
“我們是一家人。”
溫迎道:“阿姨怎麼能這麼覺得呢?”
“你於阿舟而言,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至親了 ,怎麼會是拖後腿呢?”
“有你在,阿舟才能健康的長大啊。”
“還長得這麼優秀。”
溫迎露出淺淺的笑容。
陳嶼舟聽了微愣,他覺得這麼多年來的辛苦都不算什麼,只要有媽媽陪在身邊就好了。
溫迎的手機突然響起,周妙玲道:“沒關係,你接吧。”
溫迎接起來,對面傳來父親的聲音:“你又跑哪裡去了啊,你二叔他們一家來了,你也過來打個招呼。”
溫迎皺了皺眉:“馬上。”
“阿姨,我家來親戚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妙玲笑著道:“好,有空可以過來玩啊。”
“嗯,一定會的。”
陳嶼舟起身準備送溫迎 溫迎搖了搖頭:“不用了,外面冷。”
“沒事 ,我不怕冷。”陳嶼舟一本正經道。
兩人走在小巷裡,兩人都無言。
陳嶼舟突然道:“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在我五六歲時就不在了,我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陳嶼舟的話裡聽不出對父親的情感,甚至有點冷漠。
和他對母親說話的態度語氣截然不同。
“陳嶼舟,你過得好辛苦啊。”溫迎低著頭輕聲道。
溫迎有點心疼他, 心疼他怎麼那麼懂事,心疼他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那麼多。
溫迎在內心感慨,我躲在屋簷底下,他卻早早的成為了屋簷。
陳嶼舟笑道:“沒事的,我也很幸運。”
他有母親給的優越的外貌,有大多數人努力都得不到的成績,還有母親陪他,還能遇見這麼好的她 。
他從不覺得命運不公,他得到了那麼多東西 ,自然要有所失去,這本就是他要承受的。
“陳嶼舟,以後我可以經常來嗎?”
“嗯 ,不過要提前告訴我。”
“我怕,你來了,沒人在。”
溫迎彎了彎唇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