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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驚訝太久,林靜儀很快就恢復神情,扯出笑顏。
“哪裡是忘了,你小子還說呢,當初結婚什麼都沒有,不辦婚禮就算了,連一個家宴都不請一下。這兩年還是頭一次把人帶到林姨這裡來,我哪裡知曉?這會兒沒有認出來,倒成我的過錯了?”
“是我的錯,怪我沒早帶安安過來。”
傅聿城從椅子上起身,伸手去拎那食盒,打算把食物先拿出來。
“哎,哪能你小子來拿,好好坐著吃飯。”
林靜儀打斷他的動作,先一步把裡面的食物端出。
一碟清炒白菜,一道紅燒魚,一碗蝦仁蒸蛋,還有一份小蔥拌豆腐,瞧著比較家常。
從賣相看,似乎和外面吃的沒什麼兩樣,但聞起來相較更香,也難怪讓人念念不忘。
林靜儀將四道菜在桌上擺好,看向南安,面上顯露幾分歉意。
“阿城這小子讓我隨便做點家常菜,我以為是皖皖過來,做的是她的口味。要是安安你覺得味道不好,就和林姨說,我給你換一道,別跟咱客氣。”
南安微笑搖頭,“不必麻煩,我不挑食的,謝謝林姨。”
這番話先前傅聿城已經問過,她對食物真沒什麼挑剔的,有得吃就行。
與先前心態有些不同的是,大概便是她更認清自己是一個局外人。
至於食物,要說這幾道菜她有什麼不滿的,大概就是那道蝦仁蒸蛋——她對海鮮過敏,無福品嚐這道美食。
“不挑食好,不像皖皖那丫頭,好多東西不吃的咧。”
林靜儀笑道著把食盒收好,又向傅聿城交代,“另外一份吃食我放在廚房溫著呢,你走的時候我再給你拿出來。你們先吃著,有什麼需要的再和我講。”
南安知曉那份溫著的食物是要給在醫院的皖皖帶過去的,不過這會兒她心中已經無波無瀾。
她也不後悔答應傅聿城來這裡吃這頓飯。
倘若沒這一遭,恐怕心中多少還殘留幾分美夢,期冀著這兩年他還對自己有些感情。
如此,也算從夢中清醒。
她心想著,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釋懷。
連帶嘴裡的食物都多了幾分味道,一連夾了兩塊鍋包肉,看著就知曉她吃得很香。
還別說,萊宴的味道當真一絕。
難怪顧南舟那個嘴挑的都能唸叨那麼多年,次次來江城都要來萊宴吃一頓。
到國外之後更是叫苦連天,每回閒聊必是聽他抱怨,說國外的月亮未必比家裡圓,怒罵那些老外糟蹋食物,做出來的東西都比不過安城那些廚子。
只可惜這會兒時機不對,否則南安高低要拍一張照給顧南舟發過去,炫耀一下她在江城嚐到的美食。
她吃得心滿意足,連帶今日從早到晚的打擊難過都被一掃而空——倘若傅聿城不曾替她舀這一勺蒸蛋的話,那這頓飯恐怕更加完美。
就好比在KTV唱歌正好唱到副歌部分,忽然有人不小心切了你的歌。
南安看著自己碗裡的蝦頓時有些為難。
始作俑者傅聿城尚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低沉溫潤的嗓音提及先前:“方才怕林姨多問,所以便按從前的關係介紹,你別介意。”
說的是他向林姨介紹說她是他妻子的事情。
南安都快忘了這一茬。
不過聽傅聿城這樣講,也算明白了他當時的用意。
長輩都喜歡問一些私事,倘若向林姨介紹說這是自己前妻,怕是這會兒他們都吃不上這頓飯。
更不必提醫院還有一位等待投餵的傷員。
南安了然。
她向傅聿城露出笑容,“我沒介意的,你不必多想。吃飯吧,林姨的手藝真的很好,謝謝你帶我過來品嚐美味。”
傅聿城盯了她幾秒,才垂下眼簾拿起自己的筷子,“你如果喜歡,下次想什麼時候過來同我說一聲就好。”
南安揚眉,臉上笑意擴散,“行啊,下次什麼時候饞了我就打擾你。”
語氣大大方方,瞧不出來是真心實意還是故作姿態。
話音落下後,便低頭繼續用餐。
顧忌自己身體,南安還是小心撥開碗裡的蝦。
動作卻被對面的傅聿城捕捉到。
“不喜歡吃蝦?”
南安一愣。
不等她開口,傅聿城又道:“蝦營養價值高,林姨處理得很好,不會有腥味,可以嚐嚐。”
南安垂眸,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將食物送入嘴中。
一枚蝦罷了,她應當不至於那樣嬌弱。
再說,從前也不是沒吃過。
南安想起自己第一次吃蝦的場景,眼眸中忽地覆蓋上一層淺淺的笑意。
往深處看,又似蒙上憂愁,瞧不到盡頭。
這頓飯吃得不算慢,不到半小時南安便跟著傅聿城擱置下筷子。
後者還需要去醫院給人送飯,交代南安在萊宴等他。
“如果覺得無聊就和林姨聊聊天,她招待客人向來隨意,應當已經不忙,我很快回來接你。”
臨走之際,還不忘在林姨面前扮演一個好丈夫。
南安也乖巧順從地陪他演下去,笑容恰到好處,“好,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傅聿城離開的時間,南安已經想好一會兒怎麼和林靜儀商議離開的事情。
她手臂上已經隱隱發癢,估計已經生了疹子。
好在她吃的不是很多,回去的路上去藥店買點藥膏塗抹一下就行。
至於等傅聿城回來後怎麼交代——
無所謂,她那時都離開了。
“林姨,我恐怕得離開了。”
回院子的路上,南安忽然停下腳步。
她原本想聊兩句再離開,否則顯得過於突兀,也不禮貌。
但腹部傳來的生疼讓她不得不開口,“傅聿城那邊我路上會同他講,如果他還是過來了,麻煩您再替我說一聲,抱歉。”
“怎麼忽然要走,是嫌林姨招待不好,還是林姨的話讓你誤會了什麼?”
林靜儀轉頭,對上南安那張慘白的臉。
南安搖頭,試圖開口解釋。
可疼痛早已經讓她意識模糊,才張了張嘴,整個人便眼前一黑,直直地栽進了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