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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大小姐還知道自己任性呢?”
顧南舟故意打趣。
“二哥,你真是……”
南安扶額笑得無奈,眼中陰霾跟著煙消雲散。
有時候玩笑話會使人難堪,有時候卻能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屏障給打磨消散。
南安六歲時因地震與阮家人走散,十五歲時才被找回。
等於說是記事開始時走丟,正值青春期性格最彆扭的時候回來。
別說她自己都不知曉怎麼和家人相處,阮家父母同樣是對她小心翼翼。
更不必提當時家裡還多了一位與她年齡相仿的姐姐——
阮清辭是地震那年被阮家收養的孩子,比南安大一個月。
她的父母都被埋葬在那場地震的廢墟中,找不到親生女兒的阮家夫妻便將這個孩子帶回來,當做親生女兒與長子次子一併撫養。
等南安回到阮家,看到的便是另一位姑娘貼著自己母親親暱、攀附在父親肩上撒嬌。
而曾經也是這樣做的自己,卻無從適應。
在江城長大的九年,回到安城後從裡到外都寫著與他們的格格不入。
隔閡如果沒有在一開始就消除乾淨,便會在未來的歲月裡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這些年的相處中,南安在阮家過得像個寄人籬下的借住客人,反而在每年寒暑假回江城養父母這邊的時候更為開心。
想想也是,在帶大自己的親友身邊,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會侷促不安。
她可以隨心所欲,肆無忌憚地玩樂。
何況那時江城這邊還有那孩子陪著她。
阮家父母要忙於生意,又得照顧身體不好的長子阮南勳,便隨著南安去了,心想只要她開心就好。
於是空閒時也隨她來江城與養父母相處,不強迫她與顧南舟一起出國唸書,讓她報考江城的大學,一切在給她合適的建議之外更多的寵溺與妥協。
只是世事無常,後來意外發生,那個孩子葬身火場,她的養父母死於車禍,他們也勸不動讓南安回安城。
南安難安。
她抑鬱吃藥的那一年裡還偶爾調侃自己,說她自己就是一個小瘟神,活在這世上註定是難以心安的。
好在啊,撐過來了。
人只要活著,總會越來越好的。
南安在辦理住院後不久,盛明月就帶著換洗衣物洗漱用品還有午飯匆匆趕來。
得知南安要住院一週左右後,她拍著胸口就將照顧南安的事情攬下來。
“正巧我最近也沒有活兒幹,正好可以給南安姐做做飯,抵消一下我在南安姐這邊白吃白住的愧疚之心。”
南安本不想住院那麼久的,她看過檢查結果,身體出血是手術後正常現象,回家休息也是一樣的。
但架不住顧南舟和盛明月這兩個人的招呼,只好乖乖地在醫院住下。
反正這次住的是單人VIP病房,又是顧南舟出錢,吃飯還有漂亮美麗的大明星給她做,她樂得享受。
更重要的是,她也害怕再次在家暈厥把盛明月給嚇到。
身體是自己的呢,她該好好休養才是。
在醫院住了一週之後,南安也如期回家。
顧南舟因為國外還有工作沒有完成,早在兩天前就匆匆離開。
期間他還交代了正在把工作重心慢慢轉移到國內,等他再次回國,後續大部分時間應該都在國內。
兄妹倆這三天相處得還算不錯,顧南舟甚至還開玩笑說要是南安不願意回安城,乾脆就把總公司定在江城算了。
不過想想也知道顧南舟是在開玩笑。
江城就是傅家和邢家的地盤,你來談合作,這兩位爺歡迎。
但要是想來分一口蛋糕,那就抱歉了。
得看你有多少本事能從這兩位百年世家嘴裡奪食。
所以最佳選擇還是定在在安城,不管他事業能不能做大做強,起碼有阮家和顧家還能替他保駕護航。
南安出院到家那天顧南舟還打來跨洋電話。
時間卡得跟有人通風報信似的,她這邊剛洗完澡在沙發上正坐著打算吃些水果時,顧南舟的電話就打過來。
也沒有多說什麼,照例詢問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因那邊是深夜,南安催促他去休息,便趁著身後盛明月喊著午飯好了的時候,將嘴不饒人的顧南舟電話結束通話。
她也扔了手機面帶微笑地準備去享用美味的午餐。
“好香啊!”
南安洗手出來,沒等菜上齊就動了筷子。
反正是朋友一起住,沒有長輩不必在意太多禮數。
“昭昭你手藝太好了,我要是被你這樣養一個月,恐怕口味都會變得刁鑽。等你以後去拍戲了,我都不知道該吃什麼了。”
“還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再接到戲呢。”
菜都上齊,盛明月盛了米飯出來,笑眯眯地調侃自己,“我要是接不到戲,就給大小姐您當小廚娘算了,工資什麼的都隨意,您只要別把我趕出去就行。”
南安無奈失笑,“說什麼話喪氣話呢,我不是說了麼,你要是喜歡演戲,我給你投資一部好了。”
語氣可謂正經。
哪怕是在這樣隨意的場合說出來,盛明月也聽得出南安是認真的。
先前那次她還會覺得南安是在哄她開心,但在這一週的相處後,盛明月也算明白人家大小姐是真有這個資本的。
不過她暫時還不打算接受南安的好意。
怕欠得太多,她還不起。
萬一哪天真的走投無路,再來找這個朋友吧。
希望南安不會嫌棄。
也希望,不會有這樣的一天。
盛明月不想聊她的事情顯得喪,隨意地換了話題。
“對了南安姐,怎麼不和你男朋友多影片一會兒?反正飯桌上就我們倆,不用講究的。”
“咳——”
話音落下,南安差點沒被嗆死。
半杯水落肚,她都還沒有緩和過來,就憋著一口氣解釋。
“那是我哥!親生的!”
“啊?”盛明月驚訝,“可他不是姓顧嗎?”
“嗯,”南安點頭,解釋道,“他是我二哥,隨我母親姓顧,顧南舟;我大哥姓阮,阮南勳;至於我,我的情況比較複雜,小時候走丟過,聽我養父母說我那時嚇壞了,無論問什麼我都說我叫南安,正巧我養父母姓南,就叫我南安了。後面回到阮家,也懶得改了。”
南安提及這些的時候,還悄然地低下眼眸,將失落的情緒掩蓋。
思及從前,難免傷心。
傅聿城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