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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菸在警長手中燃盡,這是他難得的享受時光。
離開的小奇又返回了這裡,有些扭捏的看著警長。
“怎麼了小奇?”警長問道。
“我能不能用一下你們的桶?”
“你用桶幹什麼呢?”警長好奇的問。
“我想沖洗一下身體,從家裡出來好久沒洗過澡了。”小奇有些臉紅,之前明明連吃食都要和路邊的野狗搶,如今能每天吃飽飯,就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貌來,如果警長不答應,也是在情理之中。
警長倒是沒猜到小奇會這麼想,也不會真的在意這些東西。
“哦,你想洗澡啊,不用桶,我們這裡有淋浴,你直接過去洗就行了,不過這會兒有點晚了,估計熱水已經被用光了。”
“淋浴…,那是什麼?”小奇好奇的問。
警長忽然被問住了,“你從來沒用過淋浴嗎?”
小奇搖搖頭,“我在家裡洗澡一直是從外面的井裡打水,然後在盆裡洗,為了節約水,一般是我洗完了之後哥哥再洗的。”
看著眼前乖巧的小奇,警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這是個破破爛爛的地方,有錢人肆意張揚著自己的財富,而窮人甚至要和野狗搶食,“真是個操蛋的國家。”,警長對著空氣罵了一句。
“跟我來,我帶你長長見識!”警長露出一個儘可能和善的笑臉,牽起小奇的手往浴室走去。
“洗完了就趕緊給我滾蛋!”浴室外,警長對著裡面的警員們喊道。
“老大今天吃炸藥了?”浴室裡傳來不滿的聲音,不過沒多久,洗澡的警員都出來了,不過看到警長牽著的小奇,所有人都換了副面孔,沒有一絲怨言。
“早說是小奇要洗澡嘛。”其中一個警員笑著開口,然後對著浴室喊到:“彪子,別他媽洗了,留點熱水!”這一前一後兩副面孔也是把警長看呆了,自己啥時候帶出來這麼一幫小弟了?
“你們有沒有小奇能穿的衣服?”警長忽然注意到小奇沒有換洗的衣服,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十分殘破了。
答案顯然是沒有,周圍一圈全是彪形大漢,環顧一週下來,只有警長個頭是最小的。
無奈的嘆口氣,“只能讓你穿我的警服了,有套夏天的,不過對你來說還是很大,先將就穿著吧。”
小奇高興的點頭,有新衣服穿,他就已經很高興了,哪裡還管大不大。
浴室裡的人都走光了,警長領著小奇走了進去,這是公共浴室,沒有隔間,挨著一排排噴淋頭。
“先把衣服脫了,我教你怎麼用這個。”警長像個帶著孩子的老父親,細心的教導著小奇。
除錯了一下水溫,等差不多的時候,警長轉過了身。
當看到光溜溜的小奇時,警長愣住了。
小奇被警長盯得有些臉紅,怯生生的問道:“警長叔叔,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小奇,你哥哥沒有告訴過你怎麼區分性別嗎?”警長捂著臉,有些尷尬。
“性別?哥哥一直說我是男孩啊?還說男孩子就該剃短髮,所以每次都快把我剃成光頭了,我和你們有什麼不一樣嗎?”小奇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覺任何異樣。
“……,這種事情,也不怪你哥哥…,你自己洗吧,溫度調好了,香皂毛巾在旁邊。”警長逃也似的出了浴池,捂著臉十分尷尬。
想想也對,在那種環境下,他哥哥這麼做也是保護她。
水嘩啦啦的流著,小奇第一次用噴淋洗澡,這種感覺就好像下了一場溫泉雨,小奇不自覺的就多洗了很久。
警長靠在門外的牆上,想著剛剛小奇的鼓勵忽然問道:“小奇,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嗎?”
“嗯~,沒有誒,我現在只想找到我哥哥,其他的不去想。”
“那找到你哥哥之後呢?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或者想成為的人?”
等了很久,警長以為小奇是不願意回答。
“找到哥哥之後,我想成為警長這樣的人,我想當警察,警員哥哥們都好有趣,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你不想成為你哥哥那樣的人嗎?”警長嘴角露出笑容問道。
“我哥哥一直讓我以後別走他的路,讓我當一個好人,我覺得警長就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想當警察!”
警長沉默了,沉寂在心底的某些東西,如今開始躁動,因為有個天真的小孩說他是個好人。
洗乾淨後的小奇換上了警長的夏季警服,但即使是短袖,袖口還是將小奇的手給罩在了裡面,整個衣服鬆鬆垮垮,看起來十分滑稽。
洗掉一身汙垢後才露出了小奇的真容,薄而紅潤的嘴唇,如桃子般圓潤的小臉,面板有些黝黑,不過當她看警長時,警長彷彿從她眼中看到有流星劃過,那笑容簡直要把警長的心都融化了。
“不得了,不得了,方梓丞這傢伙到底撿到了個什麼?這長大了不得禍國殃民?那還了得?”
“不早了,小孩子要早睡,洗完澡了就去睡覺。”警長是逃跑著離開的。
原本的雜物間被打掃出來給小奇住,這種警局和監獄合併的結構,並不適合小孩在這裡面蹦躂。
不過小奇並不嫌棄,相反,能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簡直和做夢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警員們聚在一起吃早餐,如今的話題都和小奇有關,這個小傢伙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歡樂。
警長一大早就帶著他的那副墨鏡鬼鬼祟祟的來到警員旁邊,在一群彪形大漢中間硬是擠出來一個座位,然後俯下身對著所有人招了招手,警員們也都很配合的將耳朵湊了過去。
警員們眼睛越瞪越大,等警長說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大聲問道:“你說兒豁!”
“哎,不對啊,老大,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提問,眾人恍然大悟,集體往後挪了挪,隔開一片真空地帶留給警長。
所有人用鄙夷和看垃圾的眼神看著警長,“禽獸!”,有人罵到,所有人點頭附議。
“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不用解釋了,沒想到老大你是這樣的人,我們都看錯你了。”警員們痛心疾首。
“說正事兒,我想把小奇留在這裡,讓她成為一個警察,你們覺得怎麼樣?”警長搓了搓手,有些忐忑的看著手下的反應。
空氣突然凝固了幾秒,隨後便爆發出野獸般的歡呼聲,嚇得監獄裡其他犯人差點沒端住飯碗。
“老大萬歲!”
“老大無敵!”
“老大最棒了!”
眾人將警長高高拋起,歡呼慶祝。
“小奇來了!”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警員齊刷刷往小奇的方向趕去,卻忘了某個人剛剛被他們拋到了空中。
警長重重的摔到地上,捂著自己的老腰罵到:“這群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