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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潼有些好奇，像邢姐這樣長得好看，又有才華的人也會在感情上吃癟嗎？
想到這兒，她冒昧地問了句：“邢姐，我好像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以前的事？”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沒什麼好提的。”邢姝曼自嘲般的冷嗤一聲。
她拍了拍餘潼的肩膀，又說：“走，帶你去看看我的天堂。”
用天堂來形容她的衣帽間完全不為過，雖然空間不大，但五臟俱全。
餘潼跟著來到衣帽間，不由發出感嘆：“哇，邢姐，你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了吧？”
邢姝曼笑笑，“也沒有那麼誇張，畢竟人在時尚圈混，看到適合自己的新品當然就先下手為強了，也有一部分是合作的品牌方送的。”
她指尖掃過衣架上的品牌服裝，最終停在幾件風格較為溫柔清純的套裝上。
這些一看就與她平時御姐辣妹的氣質格格不入。
邢姝曼轉眸瞟了眼餘潼，將幾件衣服取下來遞給她，“喏，全新的，品牌方送來我一次都沒穿過，剛好還挺適合你的，就送你吧。”
“真的嗎？！”餘潼接過衣服，驚喜得愛不釋手，“邢姐，我都快被你寵壞了！”
邢姝曼斂眸莞爾。
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當初在一眾人裡選中餘潼當助理，是因為什麼。
她身上的膽怯和自卑跟過去的自己很像。
她想改變這個女孩，就像改變曾經那個唯唯諾諾的自己。
邢姝曼撩了撩眉尾，笑說：“跟姐混，當然不會虧待你。”
餘潼抿抿嘴，略顯難為情，“邢姐，那我還真有一事相求。”
“怎麼了？”邢姝曼看她。
“其實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我訂了第一次和他見面時的餐廳，準備給他個驚喜。”
餘潼看向鏡子裡平平無奇的自己，垂頭喪氣道：“現在離晚上吃飯還有一段時間，邢姐可以幫我收拾一下嗎？我想他看到我煥然一新的樣子應該會很開心吧。”
“就這事兒？”邢姝曼伸手捏了捏餘潼臉頰，勾唇說：“包在我身上。”
“謝謝你邢姐！”餘潼十分感激。
邢姝曼帶餘潼來到臥室化妝鏡前坐下，“潼潼，不然我教你化妝吧？以後只要你想，你也可以隨時隨地成為別人眼裡最耀眼的存在。”
餘潼半信半疑，“我這種普通的女孩也可以做到嗎？”
“自信點，你很漂亮。”邢姝曼柔聲鼓勵。
於此，餘潼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她從包裡翻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寶貝”的愛稱。
她側眸看了看邢姝曼，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等一下，我男朋友來電話了。”
“接吧，需要我回避嗎？”邢姝曼笑問。
“不用不用。”餘潼搖了搖手，接通電話。
可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就率先說了什麼，讓她的臉色轉晴為陰。
邢姝曼細心察覺到餘潼眼眶裡掛了幾滴淚珠。
見此，她眉心擰作一團，用口型問了句，“沒事吧？”
餘潼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淚水也忍不住決堤而出。
手機從她手裡滑落在地毯，而裡面只剩下“嘟嘟嘟——”的結束通話聲。
“邢姐，不用麻煩你了。”餘潼僵硬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發生什麼事了？”邢姝曼拉住她的胳膊。
餘潼抬手抹了抹眼淚，“我們分手了。”
邢姝曼聽到這個答覆並不驚訝，從一開始餘潼的反應來看，她就大概猜到了一二。
“不哭不哭，多大點事。”邢姝曼說著將對方擁入懷中，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不就男人嘛，沒了咱就換，下一個更乖。我們潼潼寶貝這麼好，是他沒眼光，不哭了啊。”
邢姝曼拉著餘潼坐回到化妝鏡前，幫她做起了妝前護理，“就算分手了，我們也要美美的，大不了晚上我陪你暢快喝一頓。”
餘潼笑了笑，從嗓子裡冷哼一聲。
她推開邢姝曼，無神地望著鏡子裡自己紅腫的眼睛，“不用化了，反正也沒人看。”
“沒人看？”邢姝曼放下手裡的補水精華，表情嚴肅起來，“收拾打扮的初衷是為了取悅自己，難道沒了男人就要萎靡不振嗎？”
餘潼抬眸，堪堪瞥她一眼，悶聲懟道：“是啊，你多牛逼啊？換男人跟換衣服似的，我做不到你這麼灑脫。”
“你說什麼？”邢姝曼眼波微顫，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會這麼說自己。
“我說你牛逼。”
餘潼站起身轉向邢姝曼，言語更是控制不住地出口傷人，“邢姐，你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像你這種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的女人當然不缺男人了。你只要勾勾手人家就排著隊往你裙底下鑽，你永遠高高在上受人矚目，怎麼會明白我這種普通女孩的心情。”
說出口的話猶如一把把無形的利刃刺激著邢姝曼大腦。
哪怕她知道事出有因，餘潼並不是有意為之，但這些尖刀般的話語卻句句插在了她最敏感的神經。
邢姝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進了掌心。
她注視著面前的女孩，嘴角微微抽動，“沒想到我在你眼裡是這樣的人。”
餘潼愣怔地眨了眨眼，“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也意識到自己言語過激，於是立刻解釋道：“對不起邢姐，是我分手沒控制好情緒，把氣都撒在了你身上。”
“我知道，你自己冷靜一會兒吧，我不打擾你了。”邢姝曼神情淡漠。
臨走前，她在臥室門口停下腳步，冷冷開口：“男人不是唯一，你無法保證他會一輩子愛你，如果你自己都不懂去提升自己，欣賞自己，只是一味的覺得自己太普通不如別人，那就更沒有人會愛你。”
說完，她關門走了出去，只留下餘潼一人愣在原地。
*
傍晚，落日打翻桃花釀，醺紅了天邊的晚霞。
餘潼獨自一人曲腿癱坐在床邊，翻看著手機裡兩人的合照。
餘暉照在她臉上，風乾了淚痕。
“餘潼，我們結束吧，我實在受夠了每天都看著一副灰頭土臉的面孔。”
“感情都是有保質期的，既然你給不了我新鮮感，與其彼此消耗不如就到此為止，我也不想耽誤你。”
“餘潼，我不愛你了，分手吧。”
……
幾個小時前的那通電話內容，不斷在腦海裡重複迴盪，可她卻早已沒有力氣再去宣洩情緒。
看著照片裡兩人親暱的互動，她不敢相信一個人怎麼能說變心就變心了，甚至完全沒有給她任何預兆。
“叩叩——”
此時，臥室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
邢姝曼站在門口靜靜望著女孩頹廢的身影，讓她有種昨日重現的錯覺。
“邢姐…”餘潼掀起紅腫的眼皮看向門外。
邢姝曼應聲走進，來到床邊與她並肩而坐，“好點了嗎？”
她嗓音清冷。
話剛出口，就被女孩撲了個滿懷，邢姝曼身形一頓，有些猝不及防。
“對不起邢姐，我剛才不該那麼說你，是我不對，原諒我好不好。”餘潼緊緊抱著邢姝曼，眼淚又無聲無息掉了下來。
邢姝曼感知到肩上溫熱的液體，是又心疼又氣憤。
她垂眸睨一眼地毯上的手機照片，淺淺嘆了口氣，“好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
“邢姐，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說分手就分手，難道他以前對我說過會永遠愛我的話都是騙人的嗎？”餘潼聲音哽咽，“他讓我感覺好陌生。”
邢姝曼將她從懷裡扶了起來，幫她擦去眼淚，耐心道：“潼潼，感情裡不管男女，你不能只聽他說了什麼，而是要看他為你做了什麼，好聽的話誰不會說呢？”
“可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幾乎是有求必應，就連這次生日我都是攢了好久錢才訂下的位置，但到頭換來的卻是他決絕的分手。”
邢姝曼無可奈何。
她恨鐵不成鋼似的拍了下餘潼腦袋，好讓這顆戀愛腦趕緊開竅。
“醒醒吧，付出是相互的，太懂事的女孩沒糖吃。”
她說著拿起地上的手機遞給餘潼，“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世界這麼大，總會遇到真心待你的人，不過你現在要振作起來，多花點時間在自己身上，愛人的前提是先愛己。”
餘潼接過手機，盯著兩人的合影思忖片刻，隨後她手指猶豫著按下了刪除鍵。
“是否刪除照片”的字樣在螢幕中間彈出。
她顫抖地按下“確定”，隨之便見一滴眼淚滑落在螢幕上漸漸暈開。
一個接一個關於兩人的回憶在她指尖抹除，直至一張不剩。
餘潼終於有氣無力地躺倒在床邊的地毯上。
天邊最後的餘暉也墜入了地平線，臥室裡的倩影浸沒在淺藍色的夜裡。
邢姝曼心情五味交雜，她輕嘆一聲，緩緩起身，朝餘潼伸出手，“走，帶你吃點好的，分手了也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呵…”餘潼淡淡的氣音笑笑。
她抓住夜色中纖長的手指，勉強起身，“你說的對，我要振作起來讓他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