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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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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的白榆想起這個問題就不免覺得好笑。

夜幕降臨,通宵燈火人如織,一派歌聲喜欲狂。人界的上元節,是個歡快的節日,熙來攘往的人群,燈火通明,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火光恍惚,亦幻亦真。天空也不閒著,煙火絢麗多彩。

天橋約會的小鴛鴦更是多不勝數,幾人舞劍,幾人歡笑幾人喧譁起鬨,好一幅人間勝景。

客棧內也是熱鬧非凡,江月曉身穿一襲紅綠搭配的衣裳,綠衣在外,服飾上還雕刻著好看的薔薇花花紋,長衫拖地,手裡拿著兩壺酒站在白榆的門外。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框咯”兩聲輕輕敲響白榆的房門。

此時地白榆並沒有在房內,而是慵懶地癱坐在屋頂的瓦磚上,享受難得的平靜。

人界的上元節太過吵鬧,與其說是太過吵鬧不如說是白榆不喜歡人類。

眼睛則是盯著手臂上鱗片與其融合且豔紅的一條細長花紋發呆。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才回過神來。

雖然在屋頂但敲門聲還是聽得見的。

但白榆沒有理會,她說不感興趣是真的。

門外的江月曉也沒再敲了,已經猜到白榆會在那裡了,瞬息閃現到屋頂。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

白榆也感應到了江月曉,但她沒有多做理會,只是將目光看向城下的繁華盛景。

江月曉輕笑兩聲,他就知道白榆會在這裡,因為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整個黎國大大小小人流最大的街道。

他上前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到白榆旁邊,抬眸間黎國的萬般景象,盡收眼底。

酒盈尊,雲滿屋,人間勝景不過多一壺酒。

把手上的酒分了一瓶給白榆。

白榆微微側頭順著酒的視線看去,聽江月曉說道,“祝爾生辰吉樂。”

聞言白榆頓了一下,眼底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一下,又很快回過神來,

生辰……久到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還有生辰了……

隨後不鹹不淡地接過酒壺,拉開酒瓶子上面的紅布抿了一口試試味,覺得還不錯就大口喝了一口,才回道,“多謝。”

江月曉看了看手裡的酒壺,又看向白榆,“我剛剛還在猜你今天會不會掉眼淚,傷心的話我該怎麼安慰,現在看來我多慮了,”

此話一出白榆就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天是她生辰也是她母妃的忌日。

眼神微微收縮,說不不難過是假的,往日記憶彷彿就在眼前。

白榆片刻不語,客棧內的人群的嘈雜聲環繞在二人耳邊……她隨後道,“我的生辰與母妃的忌日並不衝突。”

江月曉一怔,感慨她看的挺開。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她怎樣,也不好再提起什麼免得引人傷懷。

隨後點點頭面向白榆,猶豫後道,“我曾經見到過一句話,說,見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

白榆一怔,眸光動了動沒有聽清,再問一遍:“什麼?”

江月曉愣了一下,“啊…啊?”

在白榆眼裡,此時的江月曉像是反應過來了,鼓足了勇氣朝她說,“沒什麼,我是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只要你不介意,我很樂意傾聽。”

白榆輕微一笑,沒有說話。

或許是想說的事情太多,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讓海族可以踏足陸地?”江月曉突然一問。

白榆聞言目光突變,沒有回答。

江月曉見狀故意將話題轉移道,“你還在想清蒼戕的事?”

白榆轉動著手裡的酒壺,抬眸眺望遠處街道上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最顯眼的一波人,都是生面孔,“八荒的人也都收到訊息紛紛趕來了人界,訊息……挺快。”

江月曉聽出了白榆是懷疑他洩露的訊息,畢竟血魔石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但清蒼戕只有四界界主與黑域知曉 。

他沒有隱瞞,直接道:“是啊,不過這可跟我沒關係,陳陽確實找過我,我考慮過也拒絕了。”

白榆慵懶道:“噢?開出的條件你不滿意?”

江月曉撇過頭不去看白榆,“不是,他開出的條件很好,但我不喜歡。”說,“不說這個了,說說以前的,你早就懷疑沈清訣是我或者陳陽的人吧。”

提起這個人,她之前確實懷疑過沈清訣是陳陽的人,但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認識了他快三千多年,他是我母親愛人的弟弟,我們見面地次數也不過了了幾面,與閻王老師差不多,稱不上多熟但他的性格我還是瞭解的,”她道:“我曾讓他調查一下方越柔等人,他卻異常的激動,還告訴我五神之一的“生離果”持有者是誰,這不值得懷疑?”

隱瞞了一些內容,但就算不隱瞞她篤定江月曉也知道。

自那日之後她就秘密調查沈清訣,最後的結果如她所料,但調查期間卻意外順利,想來江月曉根本沒想瞞她,利益衡量,得失猶在否則她也不會選擇與江月曉合作以及在發現沈清訣有異心時她就當機立斷殺之而後快了。

江月曉笑道,“ 確實值得懷疑,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置他。”

白榆輕笑兩聲,沒有說話反而大口大口的暢喝起酒來,喝到她覺得舒服了才轉頭看向江月曉,豈料江月曉也在看著她,二人眼神相交匯時似乎都知道答案。

故意順著他的的話問,“江月曉,他是你的人,你說…我怎麼處置好?”

江月曉怕她胡思亂想哪天像殺狐妖那樣把自己也殺了,直接了當地說,“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至於你想怎麼處置沈清訣我不干涉,一顆棋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白榆看出了江月曉在想些什麼,也不怪白榆看出來,那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莞爾一笑別過頭去,悠悠道,“既是如此,那便殺了吧。”

神情自若,絲毫沒有要留下沈清訣的意思。

對於白榆來說,她需要的是忠誠的人,而沈清訣做到了,但效忠的物件並不是她她不怪,可他不該觸及到她得底線,利用自己對母親地愧疚故意欺瞞。

“好。”江月曉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與沈清訣如何相識的呢?”白榆道

“你應該知道沈清訣並非一開始就是魔,我此前遊歷八荒尋找藥材的時候見他被好幾個人追殺,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態度救了他,他要報恩就許我許三次承諾,言出必達而已。”江月曉回答道

白榆沒有再問,沈清訣當時與萊桉在因為莫虛有的輪迴珠一事招人追殺,確實有一段時間銷聲匿跡了,再次出現就是入了魔。

兩壺酒就這樣在兩人談話間喝盡了,但江月曉似乎意猶未盡,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暢言道:“我常聽人言人界的明月皎皎是四界中唯二的存在,現今一看果真如此。只不過如此美景且有美人相伴,少了美酒怎麼能行。”

說罷,從納戒中取出幾壇酒,將兩壇放在瓦片上剩下的盡情地敞開口大喝,隨後隨意擦乾從嘴角流出的酒水,伸手食指與中指併攏朝酒罈內的酒輕輕一撩,酒壺裡的酒化作一團團湧出,他再手在向外大袖一甩……撒剎那間酒水變成了千隻飛騰在空中的美麗的蝴蝶。

(注:類似於幻術,會一點法術的人都此術,一般被商販拿來當戲法用。)

晚風適宜的拂起,吹亂了他的髮梢。

他含笑著看向遠方秋蟬鳴樹間,玄鳥逝安息,好愜意。

醉話,“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哈哈哈……”笑著臉看向白榆,“我看你喜愛蝴蝶,這份禮物送的你可歡喜?”

“這伎倆你從那小商販手中學來的?”

白榆看著這些蝴蝶心中一軟,嘴角微微上揚。

她向來很喜愛蝴蝶,但這個喜好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知道,往年的禮物也只有母妃、望舒哥以及白樹送對過,這個生辰禮物她確實很喜歡。

“瞧你喜歡,就學了一下,挺簡單地。”被戳穿江月曉也沒有怪白榆派人跟蹤他,而是羞愧地撓了撓頭,他午後就去街道上,無意瞧見了這個戲法,就給了些銀錢學了兩招。

白榆沒有回話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蝴蝶,它們似乎也很喜歡白榆圍著她轉,她道“自是好的,我很喜歡……。”

難得地溫聲軟語,僅一句話,撩的江月曉心裡跳動不已,紅了臉頰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別過頭垂頭臉紅羞澀起來,嘴上還在輕笑。

白榆想了想,還是說,“我見過蝴蝶最美的樣子,也見過他們還是隻蟲子時將自己包裹在一起只為化繭成蝶……星湖之上月光透過他們的翅膀照在湖裡,影子似也有了生機,它們在大自然裡翩翩起舞,卻也有人慾將它們逮捕,讓它們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它死前也會發出聲音求助,可誰又聽得見又會選擇它嗎?”

江月曉靜靜聽著白榆說的話,若有所思

在江月曉眼裡,此刻的身影像極了,億萬年前他的阿榆坐在海上升起的礁石上,腰挺直著身軀,看向天空,施法逗弄著天上翱翔的老鷹…

她的眼神看誰都深情,蔚藍色的尾巴至腰間都掛著銀色鏈子,上面還鑲鑽著栩栩如生的淡白色珍珠。黑髮碧眼,身材婀娜多姿,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魅力。

可是老鷹也會飛走,那時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憂鬱……

那也是我一次見到她的樣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深深刻在了我的心深處………

突然畫面一轉他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眼底下一秒就變得黑如墨漆。

內心深處越發一片淒涼,這一次,我會將你牢牢鎖在身邊,當我的金絲雀,我給你自由卻屬於我。

江月曉裝的太好,白榆沒有發現異樣,良久,江月曉道,“明月高懸夜空,蝴蝶也會為你飛來慶祝。”

白榆笑笑。

江月曉忽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說出來給白榆分享道,“我還記得每到今日是四界八荒是最熱鬧的一天,海主宴請四界八荒在海面上建起海潮聖殿,無論任何人都可前來觀禮,為你慶生,可似乎都不見到你本人,我曾經還以為海主有孩子是假的呢,不僅是我四界都是怎麼認為的,我是直到蘇延千大人的出現我才確定的。”

白榆聽到這裡臉上勉強扯出一抹尷尬地笑容,她很想說,那不是我……

白榆沒有回覆他,突然問道,“你要進入虛無做什麼?”

他聽到了白榆說的話,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覆,他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沒等他開口青禾就出現了,朝二人拱禮,白榆見來人也沒再多問。

“老大?”

江月曉道,“你說吧。”

青禾正想開口,白榆也看了過來,問“你怎麼了?”

江月曉打了個“哈秋”又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可能是喝暈了。”

“喔…”青禾愣愣的點點頭,“夏禹是個孤兒,商國錦州人,是當地有名的小混混整天無所事事,幾個月前離開了商國來了黎國待了幾個月又回到商國至此不知行蹤,據黎國當地人訊息稱幾個月前夏禹確實來過黎國,但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人界是個很看重身份的地方,他是小混混出身所以沒多少人注意。”

江月曉問,“就這樣?”

青禾點點頭,面露難色,“他的身份卑微沒人會特別注意,我們也無從查起。”

“那你們是如何發現他是清蒼戕的持有者的。”白榆突然發問

青禾解釋道,“前段時間忘川河畔也是突然多了好些亡靈都不得入輪迴,當時正值綾羅寶器現世閻王見如此景象斷定是其他神器,故而下令徹查,得知是人界的錦州城毀了,瘟疫肆虐逐漸擴散,速度之快,未免人心慌亂,也由於錦州城是商國最小的一個城,閻王順勢下令封鎖了訊息,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聽完後白榆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四凶之一出現斷然出現禍端。

但夏禹會去哪裡她也無從得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站起身注視了片刻前方下面越來越多的陌生面孔,冷言道:“既然黎國沒有訊息就不必停留了。”

江月曉沒有反駁,青禾見沒他說話的份了也就離開了。

江月曉道:“那明日再出發吧。”

“嗯。”

江月曉正欲離開,卻頓住了腳,垂下眼,思索片刻後說道,“那日攔截我們的是你的人吧。”

“是。”白榆脫口而出絲毫沒有要隱瞞的的意思。

江月曉明瞭這是她給她弟弟報仇不想他人插手故而半路攔截他們等人。

長嘆一口氣,抬眸看向星空,片刻後他道,“你聽說過神鱗嗎?他們說集十方靈開虛無,這十方靈就是四凶五神吧,而神鱗就是開啟虛無的“鑰匙”,你覺得幾分真幾分假?”

“真假參半……殺盛夏聆的是你的人嗎?”

江月曉知道這場對話就是坦白局,但他還是選擇了撒謊。

“不是,神鱗只會誕生於聖羅人魚與人魚皇族,你是嗎?”

白榆頓了一下,現如今既是合作伙伴又算的上半個知己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了當的說。

又問:“你覺得是就是……你到底是誰,黑域儲君還是……天神儲君青月君。”

天神界再怎麼說也是四界之一一個小小的黑域私生子竟能對天神界如此瞭解,還對神鱗有所知道,丹藥一道更是不輸丹皇,能滿足此條件她只知道一個。

“你心裡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江月曉道

話音剛落,白榆鳳眸一片冰冷,驟然間江月曉脖間下方多出了一把利箭,此箭被人橫著握住中間,箭頭微微靠近江月曉的喉嚨,再往前一點就是喪命的距離!箭身還冒著絲絲涼意,似在警告!

警告他要是再多說一句就會當場斃命!

夜幕降臨遮住了她的全身,她彷彿與黑夜融合,只見那雙沒什麼溫度與情緒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濃烈的藍色顆粒靈力波動從雙眼內外洩。

似野外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巨蟒,看待一個微不足道的獵物的眼神,如同神祇降臨一般凝視著與她對視的人。

江月曉惶恐,口水不自覺地變多又不敢下嚥。

她沒有生氣,像一潭死水很平靜,就是這股平靜讓人心神不寧。

天空漫布星辰之下,房梁之上,周圍的氣場早已森冷一片,特別是白榆那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息帶給江月曉的衝擊不小。

甚至房屋上的瓦片都被寒冰凍住還在一點一點緩而慢地向外延,似暗夜裡的變態殺手,他們對待自己的獵物就是一點一點放幹獵物的血,讓即將死亡的下一個獵物看著同為獵物的痛苦掙扎……不知何時或者下一個就是輪到他們的那種未知感………勾的人心驚膽魄繞人心魂。

客棧內鬨鬧的人群也不由發出懷疑,“咦?你們覺不覺得冷啊?”

“唉,你別說還真是……”

有人解釋了一下,“可能入夜了吧……”

“讓日也不見如此啊,天氣真是多變……”

“來來來,喝酒喝酒別管那麼多,繼續啊哈哈哈哈……”

江月曉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神秘莫測又能讓人猜透的的意味。

就像此刻他眼神是迷茫是害怕是不知所措。

白榆卻清楚的感受到適才的那一刻在他雙瞳下藏著的是什麼。

是彷彿蘊含著的是一匹孤狼,它獨自徘徊在一片黑暗寂靜的死亡之海,他不似迷失方向,更似那裡的掌控者!

又轉瞬即逝無論她再如何尋找都找不到了。

就像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一樣。

“我很討厭窺探本皇內心的人!你到底是誰。”

江月曉這個人佈局的太好,是個合作的好夥伴,卻不是能長期合作的人。

這一刻她的內心屬於她自己,她願臣服於自己所做的決定,哪怕再喜歡這個人,也不能盲目不朽,況且……一個註定是海底的皇他們走不到一起,若強求最後苦的只會是她自己。

“既是黑域儲君江月曉也是天神儲君,文和清月。”江月曉回道。

她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你要進虛無做什麼。”

這次江月曉沒有迴避,他已經想好怎麼說了,“我的妹妹文和文離身中劇毒,是六翼一族地雪幽蘭毒,此毒攻心無藥可解,我偏不信奈何我尋遍四界八荒丹藥一道,用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辦法根治,無意間知道了虛無的存在,我想試試也只能寄希望於虛無了,”反問,“那你呢?”

“…先休息吧。”這次輪到白榆沒有回答問題了,說完收起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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