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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秦軍入村。
里正都不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過。
平日裡，里正就經常消失。
前幾年還經常一年半載都不回來
可里正對於王屋村來說，幾乎是不可或缺。
去年饑荒時。
也是里正不知道從哪裡買來了糧食，救下了一整個王屋村的人。
此次回來。
白安本來就想第一時間見見里正，但里正卻不在。
如今。
宴會都要舉行完了。
王石頭才告訴他里正回來了。
白安心中暗自思索。
“這老頭兒也老了。”
“有玉露在，能多活一年！”
吸溜。
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可以擁有危險感應的白安聽來，卻是無比清晰。
他轉頭一看。
竟是木炭這傢伙偷偷湊到瓢邊，用舌頭舔了一口！
木炭眼看被發現。
熊頭立馬在水瓢中紮了一個猛子，咕咚幾口，把玉露喝的見底了。
也是白安眼疾手快。
這才保留下最後一口。
他看看木炭，又看看水瓢。
得。
他倒是把這饞嘴的傢伙給忘了！
雖然給木炭喝也有大用。
可現在只剩下了一口。
想想里正那滿頭的白髮。
白安暗自搖頭。
他的路很長，經驗值也還多，不必著急。
最後一口。
還是留給里正那摳老頭喝吧。
很快。
在王石頭的帶領下。
白安在伊闕山的山腳處，見到了那道單薄的身影。
他很是直接。
走過去後，一屁股就坐在了里正旁邊，然後拿起水瓢，就遞到了里正面前。
“老頭。”
“喝點兒？”
在廉頗面前，他是後輩對於長輩的敬重。
在蒙敖面前，他是上下級之間的和諧。
唯有在里正面前。
他才能像是孫兒一樣，任性，且又隨意。
里正對於他，也會無限的包容。
當然。
他從未忘記過要奮發向上，這才是里正對於他包容的原因所以。
里正看了一眼水瓢，氣的嘴都快要歪了。
“你個王八犢子，欺負我老人家看不清東西是不！”
“這水瓢就剩一口酒了！”
“你要我舔它啊！”
“喝個錘錘！”
白安催促起來。
“喝一口就知道了，我又不會害你這個糟老頭子。”
“這一口。”
“還是咬咬牙，省下來的呢！”
里正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眉頭皺了起來。
“味道是可以。”
“不過怎麼一股熊味。”
“安小子你沒洗水瓢嗎？”
一旁的親孫子，立馬偷笑起來，一下就被裡正給發現。
還是白安及時開口，這才幫避免了王石頭被裡正打的屁股開花的命運。
白安道：“老頭你別轉移話題，大半夜神秘兮兮的叫我來這幹嘛？”
里正臉色，旋即嚴肅起來。
還特意讓王石頭先行回去後，這才開口。
“安小子。”
“你把太子假的眼睛給射瞎了？”
白安點點頭，然後寬慰了兩句。
“老頭，你別擔……”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裡正給打斷。
“射的好。”
白安都愣了，這老頭怎麼跟之前不一樣了啊！
里正此時再度開口。
“帶兵打仗也好。”
“在朝堂當官也好。”
“安小子你要記住一件事，犯錯，永遠都比不犯錯要好。”
“你犯錯。”
“別人就會輕視你，認為有你的把柄。”
“你不犯錯。”
“別人就會畏懼你，害怕你，想辦法讓你犯錯，甚至將不屬於你的錯誤安在你頭上。”
“上級。“
“總會擔心掌握不住不犯錯的手下。”
“同僚。”
“總會擔心自己被不犯錯的人給超越。”
“手下。”
“對於不會犯錯之人，也親近不起來。”
“你射太子假那箭，非常好，特別的好！”
“不但讓你犯下了錯誤，還不會有任何問題！”
“只要秦國在。”
“魏國就不敢找你麻煩。”
白安提醒了一句。
“那個。”
“魏國龍陽君臨死前，不知道幹嘛，把龍陽的虎符給了我。”
“還有很多人知道了。”
“這也算是錯誤吧？”
里正一下就沉默了。
他上下打量白安幾下，似乎在懷疑什麼。
白安當即解釋。
“我取向絕對正常！”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非要讓我當什麼魏國大將軍。”
“我不願意。”
“離開後。”
“再聽到他的訊息後，就知道他死了，並且還送了一大堆東西給我！”
這件事。
白安誰都沒有告訴。
也只有里正。
才能值得他說出這壓在心底許久的困惑。
只是。
這反倒是讓里正看他的目光，更加不正常了。
里正嘀咕了幾句。
“我也理解不了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的愛好。”
“總之。”
“下次你不要再亂搞。”
“我現在。”
“在你進咸陽前，教你一些從來沒有教過的東西，還有一些注意事項。”
白安是有苦說不出，也不好解釋。
只能讓里正繼續。
里正開口道。
“錯誤，必須犯。”
“但根本前提，是你要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安小子。”
“除了以後繼續努力外。”
“你手底下的這三千人馬，最好徹底轉為自己的勢力。”
“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也有自保之力。”
“你可不要相信那些政客的話語，認為束手就擒，能夠保全家人。”
“他們。”
“只會斬草除根！”
白安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感覺，里正話中有話，在含沙射影的痛斥著某件事呢！
白安皺眉詢問道。
“老頭兒，你老實告訴我，之前是幹啥的，我總感覺你不對勁。”
里正站起身來，緩緩向前。
明明是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單薄身板，帶給白安的感覺，卻如身後的伊闕山般厚重。
“我。”
“曾經是一名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