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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春天悄然而至。海城處處繁花似錦,花紅柳綠,燕語鶯啼。
簽下高億,緩和了葉欣欣在中恆的尷尬處境。隨著陸原回到海城,對於秦漢的調查結束並進入訴訟階段。葉欣欣也從原先有口難辯的被動處境中解脫出來,逐漸恢復到原先的工作狀態。
陸原自回到海城之後,帶著行李再一次出現在怡園一單元601的門口。
當晚,陸原厚著臉皮敲開了葉欣欣的房門,從此成功睡在了那張他覬覦許久的床上。
海城已經連綿細雨長達一週,潮溼的空氣,溼漉漉的地面,實在讓人糟心。
陸原又出國了。
原定兩天的行程,剛剛說臨時又推遲了。
葉欣欣停在車位上,坐在車裡看著樓上漆黑的燈,頓時心中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篤篤篤……
葉欣欣看了下窗戶,一個熟悉的臉出現在了面前。瞳孔瞬間放大,心跳加速,推開車門,整個人撲到撐傘的男人懷中。
夜幕中,她的側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胸腔裡沉穩有力的心跳,心底泛起陣陣甜意。
“進去吧,淋溼了。”
男人磁性暗啞的聲音,溫柔有力的動作,將女人擁入大衣之中。兩人相攜消失在單元樓門口。
春天的第一場雷雨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忽然襲擊了整座城市。
葉欣欣在睡夢中被驚醒,身側的男人體貼的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撫著。
她蜷縮著將整個身體嵌在男人修長的身軀內,臉緊緊埋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之上。溫熱的氣息隨著呼吸一遍遍刺激著男人的神經。
習慣裸睡的陸原認命地閉著眼,努力壓抑著自己逐漸跑偏的思緒。
自覺已過了許久,但懷中的女人僵硬的身體並未放鬆,顯然沒睡。時不時手腳細小的動作,勾的他心癢難耐。
“別動。”
身下的人立馬停住了動作,頭從男人胸前抬起。
昏暗的床頭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珠光流轉,眼角含著淚痕,惹人憐愛。
企圖從懷中離開的女人,手無意間碰觸到了某個硬挺的東西。陸原幽深的眸子裡盛滿了慾念,一個翻身就將女人壓制在身下。手指輕柔地撫過眼角,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交頸纏綿,呼吸交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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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雙瓷白修長的手,顫顫抖抖拉開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手探進去摸到一個白色的藥品盒子。從裡面摳出兩粒藥塞到嘴裡,幹嚼著嚥下。
男人臉色煞白,額角流汗,無力地靠在枕頭上。
藥物進入身體,逐步發揮作用,人也陷入沉睡之中。
窗簾上端的縫隙裡,隱隱透出些光亮。
天亮了,男人睜開雙眼,空洞地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床頭櫃上的手機歡快地唱著歌,伸手滑動手機,接通了來電,還按了擴音。
“我把我師父的師父拉來了,你的病還是讓他再看一眼。”
手機裡男人急切的聲音只得到了不用了這3個字,聲音有氣無力。
“什麼不用了,你這剛查出來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幹什麼。你要相信醫學。我現在在你家門口,開門。”
男人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從房間裡出來,開啟了大門。
門口,陶彥生雙手插兜,直挺挺地站著。看到男人虛弱的狀態,立馬擔憂的詢問。
“昨晚頭又痛了?”
男人點了點頭,徑直走到房間裡。
陶彥生立馬追了上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規勸道。
“你這種情況要立馬入院做檢查,儘快確定手術方案。拖下去痛的只會更厲害,還會出現頭昏,噁心嘔吐,視力下降,一系列的問題。你膠質瘤生長的位置完全是可以手術切除的,配合化療,活下去沒問題的。”
“幾年?就算做了我能多活幾年?”
“這個我肯定不能給你個確切的數字。但是做完才有希望。”
“陳科,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你也要為陳爺爺想一想。他已經送走了兒子和兒媳婦了,你難道還要讓他在離世前再送走一個孫子嗎?”
聞言,男人眼底漫上一層悲涼。動了動唇,語氣中帶著無奈和苦澀。
“我跟你去,但是我的病情除了你我和做手術的團隊,誰都不能知道。”
“行,趕緊走吧。人老爺子還等著呢。”
陶彥生帶著陳科從帝京人民醫院國際部的專屬通道把人帶到了辦公室。裡面坐著的唐教授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神經外科膠質瘤方向的專家,現在專攻疑難雜症。雖然已經年近60,學術大拿,但每週還依舊出門診和手術。
經過專家的面診之後,陳科懸著的心終於還是死了。
唐教授說手術可以做,配合化療,預後短期內也沒問題。但最終還是會復發。
膠質瘤生長速度快,血運豐富,且與周圍組織發生黏連,造成腫瘤細胞的廣泛擴散,手術不一定能切乾淨。但是如果不做,錯過早期手術的階段,再手術反而會並加速腫瘤的增植速度和惡變程度。現在肯定是黃金時期。
陶彥生將陳科送上車,看著旁側沉默不語的男人,
“手術還是要做的。做完我們看病理分析再討論下一步的治療方案。那實話說,跟據我多年神經外科的經驗來說,你這個大機率是要化療的,我建議你做好思想準備。當然,萬一你運氣好,也可以中藥治療。我到時候再給你聯絡。”
陳科聞言,並沒有給出下一步肯定的答案。
“我再想想,要做,我也要安排下,不然爺爺肯定會發現的。”
“行,我隨時等你通知。”
車子進入地下車庫,陶彥生將陳科送上樓,安頓好了之後,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離開了。
陳科默默地走進了他的畫室,拉開被遮蓋的那面牆。
隨著黑色的布滑落到地面,滿牆都是一個女人的照片和畫。
或笑的恬靜,或鬧的歡快,或睡得安寧……一張張照片,一幅幅畫,他親手將他們這兩年相處的時光都留了下來,藏在這裡,不被任何人發現。
而今的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靜靜倚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神色複雜地看著前面一面牆的她,心中苦澀漸漸蔓延。
為什麼自己的身體這麼脆弱。
這樣的他如何能配的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