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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渝冷淡地道:“登記結婚。”
白牧川側頭盯著季安渝的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在做夢嗎?
白牧川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很痛,沒做夢。
季安渝接過工作人員遞給他的登記表,將其中一張給了白牧川。
“我和你結婚,只是圖你的錢。”
白牧川:“你想要多少?”
季安渝:“你有多少?”
白牧川思索了一下,“很多,具體多少不記得了,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季安渝:“婚後,你的個人財產得轉到我名下,要是離婚的話,你淨身出戶。你要是能做到,我們可以立刻登記結婚,你要是做不到,那就算了。”
“我可以。”白牧川抱住季安渝。
季安渝掙脫了白牧川的懷抱,“我不確定能跟你過多久,我們先結婚一年試試吧。”
“這是離婚協議書,你先簽字。”季安渝舉著一份檔案。
“離婚協議”那四個字刺痛了白牧川的眼睛。
季安渝翻到最後一頁,“簽字吧。”
離婚協議書的生效日期是一年後的今天。
還沒登記結婚,為什麼要籤離婚協議?
“安渝,我會對你好的,你相信我。”白牧川商量道,“不籤這個好不好?”
“不行,必須先簽離婚協議。”季安渝將拔了筆蓋的黑色水筆塞到了白牧川的手裡。
白牧川:安渝是不是怕我婚後出軌啊?
白牧川舉著四根手指發誓道:“安渝,婚後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信我,好不好?”
季安渝假裝不耐煩地道:“你籤不籤?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耗在這裡。你要是不籤,那就算了吧。”
季安渝轉身要走,白牧川一把摟住他的腰,妥協道:“如果這份協議可以給你更大的安全感,我籤。”
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好字後,兩人在結婚登記表上填上了兩人的個人資訊。
婚檢需要再次測量兩人的資訊素匹配度。
季安渝全程黑著臉,沒給白牧川一點好臉色。
他怕白牧川給點陽光就燦爛,好不容易降下來的資訊素匹配度又漲上去。
剛剛逼著白牧川簽字的離婚協議、財產轉讓協議也都是臨時列印的,沒有法律效力。
看見白牧川難過,他心裡也不好受。
白牧川進入療養醫院一週後做過一次資訊素匹配度檢測,檢測出來的匹配度還是100。
實驗員說他滿腦子都是自己,資訊素匹配度完全降不下來。
他只好聯絡江野,借他的口說出了那些傷人的話。
他知道的,白牧川一旦聯絡不上他,找江野的可能性最大。
這次好不容易降到了,得想辦法保持在這個值。
抽取檢測腺液之前,季安渝又強迫自己說了些會令白牧川難過的話。
抽取完腺液的第一時間,季安渝將白牧川帶到了沒人的角落,主動地摟住了他的腰,仰頭貼著他的耳朵道:“剛剛說的話都是騙你的。我不圖你的錢,也不會和你離婚。”
說完,季安渝親了親白牧川的耳垂,“老公,對不起啊,剛剛讓你難過了。”
其實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季安渝心裡是沒底的,他很怕白牧川聽了之後一氣之下扭頭就走。
幸好白牧川沒有,還以為自己這樣是因為得到的安全感不夠多。
在他身邊,季安渝才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喜歡你的人永遠會為你低頭,白牧川就是這樣,不管自己如何過分,他永遠都會覺得是他給的不夠。
這一個月,他每天都有去療養醫院看白牧川。
有時是透過監控錄影,有時是喬裝打扮得自己都認不出來後遠遠地看上一眼。
他知道白牧川這個月過得有多煎熬,他心裡的煎熬一點也不比白牧川少。
白牧川身體還沒恢復,就沒日沒夜地工作,他讓實驗員勸過好幾次。
“不工作的話,我會忍不住想他。”
這是實驗員告知他的原話,他聽到這話時,心裡又酸又澀,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明明他們是互相喜歡的,明明他們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為什麼要經歷這麼久的分離?
為什麼人要被資訊素控制?
有時他真的恨不得摘了自己的腺體。
“老婆……”白牧川將頭埋在他的頸窩,將他摟得很緊,一連喊了好幾聲“老婆”。
“嗯。”季安渝嗯了幾聲後,問道:“夠了,別喊了,一個月沒見,你就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的?”
白牧川親了親季安渝白皙的脖頸,“我好想你。”
“我知道。”季安渝摸了摸白牧川的後腦勺,“我也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我也想夢見你,但是我睡不著,夢不到你。”
季安渝連續失眠了三天後,只能去醫院找醫生開了點安眠藥。
服用了安眠藥後,睡得昏昏沉沉的,什麼都夢不到。
等待檢測結果的時候,兩人坐在民政局的長椅上。
白牧川:“把離婚協議給我。”
季安渝從檔案袋裡取出了那份離婚協議,遞給了白牧川。
“這是我網上隨便找的。內容不完整,沒有法律效力的。”
白牧川撕碎了那份離婚協議,扔進了右側的垃圾桶,堅定地看著季安渝,“不要離婚。”
“好。”季安渝抬手輕撓了一下他的下巴。
等待的時間有點長,白牧川身子一歪,靠在季安渝身上睡著了。
聽實驗員說白牧川昨晚看檔案看到凌晨兩點,早上七點又起來繼續工作了。
這會兒難免會犯困。
手機收到提醒時,季安渝讓工作人員幫忙取了兩人的體檢報告和資訊素檢測報告。
資訊素匹配度是。
他以為自己剛剛演得夠好了,沒想到根本沒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資訊素匹配度還是上漲了。
季安渝趁著白牧川還沒醒,將那張檢測報告偷偷扔進了垃圾桶。
“醒醒。”季安渝溫柔地揉了一下白牧川的臉頰,“該回去了。”
白牧川眨了眨眼,睏倦地抱著季安渝的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
清醒一些後,白牧川直起身子,問道:“我們可以登記結婚了嗎?”
“早就登記完了。”季安渝將早就準備好的假結婚證遞給了白牧川。
白牧川:“我們不用拍照片嗎?”
季安渝垂眸,沒敢看白牧川的眼睛,“他們這裡拍照不好看,我就用了之前拍的雙人照。”
之前陪歐歐拍照時,他拉著白牧川拍過一次雙人證件照,這次恰好就用上了。
白牧川想翻開仔細看一眼,季安渝從他手裡奪過了結婚證,開啟的瞬間用大拇指遮擋了最底下的字。
他怕白牧川發現這是他在桃子網上買的假證。
“別看了,我難道沒有這本證好看?”季安渝將假結婚證塞進了檔案袋,“我們回去吧,還得去療養醫院收拾一下東西。”
白牧川想幫季安渝拿那個檔案袋,季安渝下意識地將檔案袋藏在了身後,“你幹嘛?”
白牧川:“我只是想幫你拿一下。”
“不用,一個檔案袋而已,我又不是拿不動。”季安渝握住白牧川的手腕,“結婚證一般都是由老婆保管的。”
白牧川專注地凝視著季安渝,“好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