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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江予淮直起身子，面對她沉默的反應，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說了這麼一句。
“慢慢來。”
姜逢抿緊唇，盯著腳尖發呆，心臟撲通跳的很快，她為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而緊張。
像是鼓足了勇氣，她抬起頭，直視江予淮，“如果，我不能呢？如果我一直都不能…”
說不下去了。
江予淮酒意全無。
有人經過，他偏開身體讓路，等人走遠了些，才說道：“如果你沒辦法喜歡上我，那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
“有件事情你也沒明白。”
“什麼…？”
“我不是在求一個結果。”他搓著指尖，不輕不重的語氣，“我在求一個過程。”
“一個你允許我努力的過程。”
姜逢啞然。
她輕聲問：“你要怎麼努力呢。”
他彎下腰去平視她的眼睛，話中帶笑，“我都告訴你了，不就沒有驚喜了。”
……
小氣鬼啊。
-
江予淮確實小氣，說完也不領著她吹冷風了，摸出車鑰匙朝馬路對面走。
姜逢跟在身後，身上還穿的牛奶絨睡衣，冷倒是不冷，就是觀感不太好。
看到那輛好多個6的黑色賓士時，她問：“你不是喝酒了嗎？還開車？”
他將鑰匙拋過來，“你開。”
“我？”
她有駕照是不假，但沒怎麼開過，有點犯怵。
“別怕，晚上車少，開慢點沒事的。”
沒想到江予淮這麼信任自己，姜逢點點頭，拉開車門坐進去。
第一件事就是問：“哪個是剎車來著？”
江予淮系安全帶的手一頓，沉默地摸出手機，“打車回去吧。”
姜逢反骨突生：“幾個意思？我今天還非要開回去。”
“行。”他將手機放下，撐著半邊腦袋看她，“殉情也不錯。”
“你現在罵人真高階…”
最後還是姜逢以二十碼的龜速開回了青樾山。
沒回公寓，省的送完江予淮還得自己打車回去。
顧女士這個點還沒睡，坐在客廳打電話，瞧見姜逢進門有些詫異，移開手機問，“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姜逢嘿嘿兩聲，沒回答，直接縮回了房間。
她作息還算規律，十一點準時睡死。今天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乾脆摸出手機，盯著聊天框發起呆。
如果說之前是拿不準江予淮的用意，那今天似乎有點明白了，他好像真是認真的。
手指不自覺滑進他的朋友圈，以前從來沒在意過，這會再看就生出種別樣的感覺。
內容很少，寥寥幾條，兩分鐘看完，窺探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她癟癟嘴，失落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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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淮照例給了她緩衝的時間，像是攥了根風箏線在手心，時緊時鬆。
一個合格的捕獵者需要足夠的耐心，而他剛好有。
從她下車頭也不回地躲進屋內，到第二天中午坐上飯桌，沒有發去一條訊息。
姜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直在等他微信訊息時，已經盯著顧女士養的吊蘭半小時了。
細指撫摸上翠綠的葉子，外頭天陰沉沉的，心情跟著就更糟。
手機叮咚一聲，她立馬竄過去拿起，在看見備註是陸家年的那刻失望至極，耷拉著頭回：
【還沒】
對面問她實訓課的小組找好沒有。
【那來我們組吧？剛好差兩個人，我再去問問許易。】
她捏著手機啪嗒啪嗒回：
【好，我來問吧。】
許易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姜逢在哪她就在哪。
給陸家年回過訊息以後，對方十分熱情，立馬就問兩人等會有沒有空，先開個小會確認下選題。
姜逢想著找點事做也好，省的老惦記著微信，於是欣然同意。
地點約在一家咖啡店，小組一共四人，除了陸家年還有個同專業別班級的同學，公共課見過幾次，人似乎有點冷。
姜逢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老愛穿個連帽衛衣，帽子還非要兜著頭。
又神秘又裝。
“紀洵。”陸家年起身互相介紹道，“許易，和姜逢。”
他話音剛落，對面衛衣兜著頭的人忽然出聲：“我知道。”
“你知道？哦也是，咱們一起上過好多課了。”
紀洵將身子往前探了探，直勾勾盯住姜逢，“有次我遲到想從後門溜進去，這位同學一句‘臥槽’，我平時分直接被扣十分。”
“啊？”
姜逢歪頭看他，半晌，才遲鈍地想起了這回事。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在看短影片帥哥…
那哥們帥的太犯規了，國粹不自覺就脫口而出。
他一聳肩，表情玩味，“我扣的那十分你得補給我吧？”
這是什麼個道理。
姜逢有些不樂意，“你別遲到不就行了。”
“但沒你那一嗓子，誰會知道我遲到了？”
“你得了吧！成天兜個帽子在頭上，老師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你沒來。”
“……”
有理有據，他無法反駁。
陸家年也沒想到這倆人怎麼能槓起來，看的目瞪口呆，趁著戰火暫時平息連忙控場：“沒事沒事，咱這回好好表現，把那十分掙回來。”
紀洵抱著胸朝椅背一靠，“ok。”
“財務分析的物件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
陸家年愣住，緩緩生出種一拖三的感覺，倍兒有壓力。
許易輕咳兩聲，“不過我有個建議。”
“嗯？”
“找個大點的公司吧，資料好找。”
“可以！”
不是一拖三，陸家年重燃鬥志，翻開電腦啪啦敲字，隨後將螢幕朝三人一轉，“那就RE醫療吧，怎麼樣？”
姜逢盯著網頁上關於RE醫療的百度百科，扯起半邊嘴角，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你很會選。”
陸家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還好吧…”
RE醫療，是江予淮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