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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逢又喝完兩杯飲料，抬手去倒第二杯酒的時候，頭開始暈乎，膀胱也快炸。
她不信邪，晃了晃腦袋，還是暈，甚至開始有重影。
怎麼走到衛生間的都迷糊了，再抬頭時，已經抱著馬桶將胃吐空。
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淚花，她嗚咽一聲，又吐一遭，這回舒服多了，強撐著步伐走到洗手池，洗手，漱口，洗臉。
整套動作都是閉著眼的。
耳邊傳來說話聲。
“喝了多少？”
“…一杯。”
“沒給她兌飲料嗎？”
“她不要，虎了吧唧的，純的直接往嘴裡倒。”
“我帶她回去，你繼續玩。”
“…行。”
談話戛然而止，許易離去的腳步聲沒入音樂中。
姜逢晃晃悠悠走出洗手間，自以為步伐穩健。
江予淮眼睜睜看著她五步路拐了三個彎，還一臉“我不暈，我一點都不暈”，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是他碰巧在，要是不在呢？
抬手去扶，又被推開。
他壓著脾氣再伸手，使了全力，姜逢推不動了，開始嚎：“殺人啦！！”
“……”
江予淮拿她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直接捂嘴，半抱半扯著走出清吧。
寒風一吹，酒意更甚，姜逢徹底迷糊，開始裝死。
車停得遠，她呈屍體狀走了幾步，又鬧起脾氣：“我不想走路！”
“你要飛。”
“我也不要飛！”
他停下腳步，睨著她一片潮紅的臉，腦中一根線刷地崩斷，放低聲音問：“抱你，還是背？”
她晃著腦袋慢悠悠地思考，片刻後語氣肯定，“背！”
隨後就笑眯眯地伸出雙手，“像小時候那樣。”
江予淮沒有猶豫，立馬蹲下身子，她順從趴上去，牢牢圈住對方脖頸。
撥出的熱氣全部鋪灑在耳後，江予淮步伐緩慢，聽她在耳邊東一句西一句地鬼扯。
“你收到過情書嗎江予淮？”
“嗯。”
“誰給你的啊？你當時是什麼心情？”
“你。”
“我？我什麼時候給你寫過？”
當然是那封用來陷害他早戀的道具了。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抄的，上來第一句就是【最喜歡你穿著白裙子安靜畫畫的樣子】
……
見鬼了。
但他留下了，放在床下木盒中藏的很好。
她不知道。
沒人知道。
“大學好玩嗎？”
“一般。”
“剛剛那些人，是你朋友嗎？”
“嗯，下次介紹給你認識。”
“不要。”
她摟緊，自己往上拱了拱，以防掉下去。
“你的朋友肯定都跟你一樣，壞。”
江予淮停下腳步，偏過頭問：“我怎麼壞了？”
“你威脅我，你說不早點回家就告訴我媽。”
“……”
他是這個意思嗎？
他不是，簡單的，單純的，沒有任何其他含義的在關心她嗎？
“所以，斯芬克斯是什麼啊？”她繼續問。
“希臘神話中的怪物。”
“哦……”
還是沒懂，但頭好暈，想睡覺。
感受到肩膀左側一重，江予淮沉聲提醒：“車上再睡。”
但顯然已經說遲了，姜逢睡的鼻涕都冒泡。
……
把人塞到副駕駛的時候，江予淮盯著她要死不活的睡相沉思了好一會兒，存了私心。
於是車子並沒立馬啟動，他將車窗全部關上，暖氣開啟，封閉的環境內只留她和自己。
有些念頭破土而出。
目光落在她單薄的線衫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外套忘記拿上了。
又將念頭硬生生掐斷。
發動車子，回家。
一路姜逢都睡得安穩，卻在被江予淮抱下車時突然清醒。
冷風吹得她整個人抖了下，面前的別墅暗無燈光。
江予淮一手扶著她，一手去按密碼，“顧姨和姜叔呢？”
“約會。”
挺鎮定，說話也沒大舌頭了。
他挑眉看過去，“清醒了？”
滴——
門鎖開啟。
他拉開門，姜逢拂開腰間的手先走進去，忽然轉身攔住要進門的他。
“對暗號！”
……
清醒個屁。
“什麼暗號？”
她眼珠子一轉，“那就回答我三個問題！”
江予淮放下手，懶散靠在門邊，陪她玩。
“誰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姜逢。”
“誰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我。”
“滾出去。”
他立馬改口，“姜逢。”
姜逢滿意點頭，“最後一個問題，誰是這個世界上你最喜歡的人！”
“姜逢。”
她腦子轉不過來，皺著眉問，“你寫詩的那個女孩呢？”
“寫給你的。”
哦哦，寫給她的啊。
哪裡怪怪的。
“我允許你進來了！”
他偏身子進門。
姜逢伸手去按燈，屋裡明亮起來，又歪歪倒倒去廚房倒水，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你坐著，我去。”
端著溫水出來時，客廳卻沒人了。
江予淮嘆了口氣，握著水杯，往二樓去。
果不其然就看見姜逢鑽進了臥室，正撅著屁股在床底下找東西。
這習慣還是跟他學的，有一次撞見他床底下有個上鎖的木盒子，就有樣學樣。
“找什麼？”
她不說話，咕湧半天，抱了個本子出來，獻寶似的捧到他面前，“你給我看了你的詩，我給你看我日記吧。”
“從高一到現在的。一般人我可不給他。”
他怔愣在原地，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說話都有些頓，“你自己收好，我不看。”
這裡面有姜逢所有的秘密，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所有。
其實想看，但不應該，也不敢。
“你必須看！”
姜逢強硬地將日記本往他懷裡一塞，這才滿意地從他手中接過水杯。
“姜逢？”
“嗯？”她邊喝水邊斜眼看他。
“你會後悔嗎？”
她搖頭。
“好。”
那晚姜逢喝完水就趴在床邊睡了過去，江予淮靜了很久，才起身將她抱上床。
隨後就在床邊席地而坐，將手裡那本日記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翻完再回到第一頁，來來回回。
他真的很聰明，記東西準確又快，凌晨四點離開時，日記本上的內容已經爛記於心。
冬夜沉寂，他因為觸及到了姜逢所有細膩柔軟的角落而興奮。
忽然就很後悔，剛剛應該偷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