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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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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槿墨緩緩睜開眼睛,出現的場景與之前又不同。

屋內飄著淡淡的草木味道,時不時還有炭火燒裂時發出的咔咔響聲。

木屋,木桌。房間也不搖晃。窗外晴空萬里,還有鳥鳴和花香。就和過去自已在某處偷懶睡覺醒來時的感覺一樣。

忽覺得身上有些涼,他撐著床坐起,發現自已只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掛衣。肩膀、還有一些地方綁著白布。

床頭處那根木杖靜置著。

我這是——

他想起自已之前在船上好像和誰在戰鬥後落了水,自已好像看到了什麼但記不起來了。後面一定是有人救了自已,把他送到這的。

薛槿墨下床試著走動一番,發覺自已除了乏力外沒什麼大礙。他隨即試著運氣元門心訣,內息漸漸運轉,可到了胸口處又停滯不前。

薛槿墨暗自一嘆,還是如此嗎?

他放下雙手,在觸及傷勢前停止運功。盤腿而坐的姿勢也鬆開。

一陣風吹過,床頭靜置的木杖來回擺動了下。他看向木杖,深深呼吸後站起來準備朝外面走去。

一位白衣老者推開門扉而入,一股食香順之襲來。

“欸,你醒了?”

白衣老者看到下床的薛槿墨沒有絲毫多餘的反應。就像料到會如此一般。

“來,把這個喝了。”

他將右手端著的一大碗粥放到桌上,然後背對著自已坐在桌旁。

薛槿墨這才注意到在房間的角落裡一口大鍋冒著熱氣,一開始聞到的藥香便是從中傳來。老者唉聲嘆氣的翻著書籍,皮鐵骨般枯瘦的手一直捏著自已的鬍鬚,時而抓了抓發白的頭髮,看似有著莫大的困難擋在他面前一樣。

薛槿墨就這麼安靜的望著老者的背影,雖然氣質和感覺上遠不如自已師父,但還是莫名的對他感到一些親近。

想來應該是從自已能識人記事開始,師父便一直是這般白髮白鬚,老態龍鍾的模樣。受此影響導致的吧。

“唔,藥也好了。”

老人轉身,看到薛槿墨望著自已發呆,剛剛說的似乎一句都沒聽進去後變得有些生氣。

他上前,額頭緊緊的貼著薛槿墨,瞪大的雙眼緊盯著對方怒道:“吶,我這個人最討厭三種人。第一種就是亂吃東西,把身體搞壞之人。第二種是吃食無度,不知何為節制之人。最後一種狂妄自大,不聽醫囑之人。”

雖然老者很努力的做出生氣的樣子,但薛槿墨卻一點都沒感受到。

“嗯——”

見薛槿墨沒有理睬自已,老者貼的越來越近,差點鼻尖就要碰到了。

這下連對面臉都看不見,只覺得一張老皺的皮朝自已蓋來。

薛槿墨閉住呼吸向後退去,胸口處忽然疼痛了一下,讓他痛哼了一聲。

老者聞聲,面色忽然冷峻。他退後兩步後抓住薛槿墨的手腕把脈起來。感受片刻後神色放鬆,開口道:“還好,還好。”

說完,手也不鬆開。抓著薛槿墨來到桌前,親自將粥推到他面前。

薛槿墨看著碗裡的黃色米湯冒著熱氣,裡有些許紅薯碎沫和棗子。香甜誘人,讓他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

“幸好不是內傷復發。”

薛槿墨頓了一刻,低頭看向自已的胸口。緩緩催動內息,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盤踞體內的異樣氣息。

“它會一直在嗎?”

“怎麼,你還捨不得想讓那傷一直淤積在身體裡?”

“不,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者轉過身看著薛槿墨漫不經心的回答著,雙手卻慢慢伸出捧住了碗的兩側。他悄悄露出一抹微笑,又轉身回去。

當日周小玲將他送來時,也讓他驚訝不已。

氣血薄弱,脾胃將死。

這般狀況見得最多得就是長時間未進一丁點吃食導致脾胃運化不力,氣血甚虧得不到補充。更何況還身負嚴重內傷。

聽小玲一說,自已也行醫多年。在眼前少年身上發生得事情也能猜出個一二來。因此老者並沒有似尋常般出言安慰,反而是問起家常來。

“我看你年紀輕輕,應該只有二十出頭吧?我行醫多年,這般年紀的男子都忙於生計。若是大戶人家或已成家安業。你這般情況是少之又少,事出突然你不知如何是好實屬自然。”

薛槿墨覺得老者說得有些道理,但他不知道該回什麼,便一口一口的吃著粥沒有回答。

“不管如何,能活下來就好。有何難處,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留著日後慢慢想吧。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未必有。不過大難不死的人一定要更珍惜自已這條命才是,不然可不浪費了老天和救你之人的努力了。”

薛槿墨忽然身軀一抖。

徒兒,保重。

他忽然想起師傅救下他時說的話。

還有自已昏迷時,那股溫候——就和師姐一般。

為了救我的,努力——明明不用如此,我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害的師兄為救我而死,害的師父為救我而死。

薛槿墨確實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已還能做什麼,現在做什麼事還有意義。

若是早知會有這一天,自已絕不會貪玩度日,絕對勤學練武。就算不敵那黑衣女子,至少還可以——

懊悔著,薛槿墨渾然不知自已已經將碗中粥吃的乾淨,呆呆的望著空碗幻想。

“話又說回來,氣血虛弱倒是好解決。無非就是多走動走動,然後人參,紅棗,黃米這些藥食相輔相助。你們年輕人精神來的快,要不了幾日就能恢復如初。就是你受的內傷有些特殊——”

老者忽然抬頭,四處尋找一番後從旁邊的布袋裡翻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將其放入藥鍋中攪拌後盛起又端到薛槿墨面前。

“行氣散瘀,也能補氣滋血。鍋裡的是今天的量,有幾味藥材快不夠了,等小玲來還要拜託她去市集裡找找。”

又來一碗?

望著剛剛出鍋的藥湯,薛槿墨思考一番,然後端過來一口氣喝的精光。

“呃——”

“喂,可沒讓你現在喝啊。這可不妙呢!”

“啊?”

薛槿墨已經喝完,他呆呆的望著老者,支支吾吾問道:“會、會怎麼樣?”

老者又嚴肅起來,認真回道:“會吃撐的。”

薛槿墨一下子語塞了。

“哎,跟你開玩笑的。只要趁熱服下就行。你現在身體虛弱,虛不進補,只能開些通洩的藥,補的部分就靠飲食來。等這副藥再吃幾日,身體再恢復些就換了。”

老者坐在薛槿墨旁邊,再次伸出手來把脈。這次比剛剛更加認真,兩隻手都把完後原本帶著微笑的表情也逐漸轉成嚴峻。

“果真如此嘛。哎,這可如何是好。行醫四十餘年怎麼又遇見如此棘手的狀況。”老者看向薛槿墨的胸口嘆氣道,“尋常內傷也可歸於氣血淤積,多半用活氣散淤的藥都有用。除此之外針下膻中,或中脘,或百會,或足三里都可以行氣。”

“雖說不上立竿見影,但效果也是有的。事實也的確如此,小玲說在船上就與你急救過了。昨日送來後我倆連番值守為你行針喂藥。

也虧你們習武修道之人身軀本就強健,今日比起昨日的確流通不少了。可唯獨胸口那處,有股怪息一直淤塞不動。似乎還有加重的跡象······那到底是何緣由我始終猜測不通。莫非不是尋常內傷嗎?”

薛槿墨沉默一會,然後點頭回道:”我受此傷之時,只覺忽冷忽熱。就如胸口處有貪食之蟲一般食我血肉。

我自已運氣療傷時也覺得淤堵難通,它同時也食我氣血,我也手足無措。”

老者放開薛槿墨手腕,垂目思考道:“原來如此。這般看來,襲你之人內息深厚不說,還有著獨特的功法。”

“與老先生說的一模一樣,那人厲害的很。敢問先生,我這內傷何時能痊癒?”

“痊癒?說實話,我不知道。”

薛槿墨呆愣住了,緩了好久才開口出聲道:“先生這是何意?難道我的內傷無法醫治?”

老者回頭看著他,無奈的搖搖頭。

“倒不是無法醫治,只是我沒辦法做到。你這內傷靠針藥行不通,化不散。便也只能靠運氣化散。你要不然習得比這內息更強的功法,要麼就偶然撞到奇遇,獲得十數年甚至百年之內息後強行逼散,要不然就是誰傷的你,你就找誰,讓他替你運氣療傷將其化去。”

“這——”

“所以我才說我不知道。既是能將你擊敗的人,他功法之玄妙定然在你之上。而將你傷成這樣,恐怕也不會答應助你運氣療傷吧?倘若再次遇到甚至會直接取你性命。

你也是習武修道之人,想必也略懂一些運氣功法······哎,而且也不知是說你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你那內傷所在之處往上便是心脈,往下則是丹田。若非有十足把握還是小心為妙。”

薛槿墨聽完,並不覺得難以接受,反倒覺得合理起來。

他記得師父當時為救自已硬接那黑衣女子數掌。可不但不像他這般狼狽,反而能運氣將其震開。

可見哪怕元門心訣不如那女子功法,但只要內息雄厚依然能化開內傷。也正如眼前老者所言。

“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勤學苦練,要多久才能痊癒?”

“這個難說。凡事並不是靠努力就可,得看機遇——”

江湖門派數不勝數,強弱分別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若是運氣好能入得了厲害的門派,勤學苦練至少也得十七八年。差一些的門派或許就要半輩子吧。

老者忽然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門派——元門。

若是能拜入其中的話······

“師父,我來了。”

門外的女聲打斷了老者的思考。一身青衣的周小玲一手捧著衣物,另一隻手臂挽著裝滿藥材的竹籃踏門而入。

她一進門就注意到坐在桌前的薛槿墨,神色驚訝的看著他。

“少俠果真厲害,尋常人受了如此重傷,就算有再好的醫生沒個兩三天也下不來床。”

薛槿墨立刻起身,抱拳朝周小玲行禮以示感謝。

“多謝小姐救助之恩。在下薛槿墨,敢問小姐姓名?”

周小玲將東西放在桌上,看到薛槿墨如此禮節急忙讓他坐下。

“薛少俠不必如此。我叫周小玲,叫我小玲便可。我還得謝謝在船上少俠的救助呢。”

“老夫白山崇······”

“哪裡的話,說來笑話,那日我頭昏眼脹,做了什麼我自已都記不清了。”

”欸?老夫,老夫白······“

“少俠客氣了。快坐吧,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也不知為何,薛槿墨只覺得那女子親和,談笑間就如同自已的露蒹師姐一般溫柔。本有些失落的情緒也稍稍振作了些。

白山崇望著自已的徒兒和薛槿墨寒暄幾句,完全沒有把自已剛剛話聽進去只得尷尬得咳嗽兩聲,趁著二人沉默時刻開口問道:“小玲啊,今日倒來得晚了一些。是路上遇到什麼事了嗎?”

“嗯,我昨日見庫房有幾味藥材不多了,今日一早便去尋購了些。不過似乎還是不夠。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深秋了了,想必不出幾日便有行商經過。到時候再買一下。”

“嗯,時間過得倒是真快。一年又一年。”

周小玲笑著點頭,又轉身朝著薛槿墨道:“少俠,我師父行醫多年,對患者一向嚴謹。有些事情寧可誇大也不輕說,曾經也嚇到過不少患者。但絕對都是一片好心,絕非什麼惡意。所以有些情況不要多往壞處想,多憑自已感受就好。”

“這是什麼話!我何時那麼做過。”

“不過師父醫術了得,所言多半有所依據。也不能不信,若是對少俠有什麼要求還請少俠忍耐照做,也是為了你好。”

“這還差不多。”

薛槿墨一邊聽著周小玲的話,目光一邊在兩人之間跳動。最終苦笑著點點頭。

“對了,師父。今日我得去江府一趟,那些藥您做好了沒?”

“是哦,又到時日了。哎,那丫頭也是苦命。放心吧,那藥早就做好了,就放在庫房的老位置。你等下去取就好。你現在就去嗎?”

“是呀。恰好昨日江府長說少俠一有好轉就告訴他,他想盡早來答謝那日救助之恩。”

白崇山嗯了一聲,又望望薛槿墨若有所思道:“那好,你就帶著薛少俠去一趟江府吧。江府離著也並沒有多遠,稍稍活動曬曬日光也並非不可。更何況昨夜連番行針急救有傷陽氣,出去迎陽也不錯。”

“欸,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薛少俠你覺得呢,能走動嗎?”

薛槿墨感受下身體,吃過粥喝過藥後也覺得力氣恢復不少。只要胸口的內傷不突發自然是沒問題。索性便點頭同意了。

“那好,這裡是江府長遣人送來的衣物,本就是給少俠換洗用的。我就在外面等你了。”

薛槿墨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從剛剛開始到現在自已上半身就掛著一件單薄的白衣而已。

像是看穿了他心中的尷尬,白崇禧笑著說道:“少俠不必覺得羞愧,我們行醫救人很多時候都遇到過這種情況。”

“是、是嗎?”

薛槿墨急忙換上衣服。

“嗯。不過能這樣行動自如還穿得如此單薄得人少俠還是第一人哦。若是被尋常家女子所見不罵你流氓才怪呢。”

薛槿墨聞聲更是羞愧了,換好衣服後尷尬得看著白山崇,不知道該不該出門去。他現在不知如何面對周小玲。

“放心吧,小玲那女子心寬,一向以方便行醫為主,早就見怪不怪了,你只要不提就好。更何況你已經答應,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反悔吧?”

“那、那我——哎,老先生你早點說啊。”

此刻雖然不好意思,但想到先前周小玲的確臉上的確沒有任何怪異神色便只好藉此安慰自已,硬著頭皮出門了。

白山崇笑而不語,回身將煎藥的火熄滅。

看了一眼鍋中的藥渣,各種藥方順著薛少俠身上情況一個接一個的化去。

如果用藥行針真的不行的話······他想到先前自已所思考的那個問題——如果能入得了那傳說中的門派,或許三五年便能徹底化去那內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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