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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李稷離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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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宴後,皇上李禎便給四皇子起名李秉,並直接被立為了太子。

朝野上下一片譁然,畢竟四皇子將將出生一月有餘,此刻才能不顯便立為太子,若是日後長大資質平庸,便是大慶朝的不幸。

當然也有一部分的人很贊同李禎的做法,畢竟嫡子繼位名正言順,既然這太子之位早晚都是四皇子的,早點封了太子,穩固了朝堂,少了以後兄弟鬩牆的禍端,又有何不可呢?

長秋宮內,曹皇后倒是不以為然,四皇子被立太子是遲早的事,且早點將四皇子立為太子,自己的後位也才更穩固。

不過因著四皇子李秉被皇上李禎立為了太子,便有朝臣提出應把李稷歸還給裕王,畢竟當初為何將李稷接進宮中大家都心知肚明,現在既然太子已立,李稷再待在宮中便不合適了。

不過日後倒是可以和其他皇族子弟一樣照例在尚書房讀書習字。

皇上李禎想了想,便同意了大臣們的提議,讓李稷離宮。

畢竟這血緣關係也有遠近之分,自己沒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給自己的親生兒子留下隱患,雖然李稷那個小子李禎也很滿意。

桑菀青得知這個訊息已經是一日之後了,因為她手受傷,曹皇后又怕桑菀青到處跑被那幕後之人報復,便讓趙嬤嬤拘著桑菀青待在絳雲閣。且桑菀青本就年歲尚小,長秋宮中的人就算知道這個訊息也不會特意來稟告桑菀青。

還是一日之後,皇上李禎擺駕長秋宮,叫了桑菀青一起到長秋宮正殿,曹皇后宮中一起共用晚飯,給李稷餞行,桑菀青才知道這事。

桑菀青得知這事,倒是生出了幾分悵然,她是因為母親亡故,被曹皇后接入宮中撫養,可這皇宮終究不是她可以久待之地,日後再大幾歲,或是也會被要求離宮吧。

桑菀青看了看一旁坐在凳子上默不作聲的李稷,悄悄用手肘碰了一下,道:“你真的要走啊?那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麼?”

李稷這個小屁孩雖然平日裡沉默少言,可相處了幾年,桑菀青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李稷看了桑菀青一眼,道:“明日母妃便會進宮來接我。”

桑菀青聽到李稷說起裕王,便想起剛剛來時珍珠給他說,裕王現下已經生了十三個世子了,還有十位小姐,這幾年李稷和裕王幾乎都沒有怎麼相處過,而且聽說李稷進宮前就不怎麼受裕王妃的喜歡,現在回去,裕王府還有他的一席之地麼?

而李稷只回答了桑菀青前半句,並未對後半句作答,桑菀青便明白,日後除非逢年過節,李稷可能都不再進宮了。

畢竟他之前因為何種原因進宮,大家心知肚明,現在曹皇后已產下嫡子,自己只有和宮中徹底斷了聯絡,才會讓皇上李禎放心,不至於以後對他有所猜忌。

好在這些事情並未抬上明面,李稷也並未被立過太子,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倒不算很大。

桑菀青擔心李稷因為這事傷心,便道:“就算你出去了,我還是你的姐姐,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我罩著你!”

李稷聽了也只是淺淺一笑,在這皇宮,出宮都困難,又何來罩他的道理。

李稷道:“你自己都三災九難的,還是顧好自己再說吧。”說完,還不忘打量了一眼桑菀青那隻還纏著紗布的手。

桑菀青還待分辯什麼,李禎和曹皇后便跨步進來了,李禎笑道:“你們二人,再說什麼?”

桑菀青不欲讓帝后二人知曉自己和李稷的談話,便舉起自己受傷的手搖了搖,道:“他嫌棄我是倒黴蛋。”

李稷聽到桑菀青直咧咧地汙衊自己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皇上李禎聽了此話倒是說了句:“你個臭小子,菀青是為了救秉兒受的傷,你怎麼可以嫌棄人家。”

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便坐在了李稷的一旁,拍了拍李稷的肩膀,嘆道:“你也不要怪朕,朕也是被逼無奈。”

李稷聽李禎如此說,站起了身,直接對著李禎及曹皇后磕了一個頭,道:“侄兒謝過皇伯、娘娘這幾年的養育之恩。祝您二人日後平安康泰、福壽綿長。”

曹皇后見李稷如此,淚水也溼潤了眼角,當兒子養了這麼幾年,沒有感情那才是假的。只是現下朝中眾臣本就對立太子一事心生不滿,若是再不順著大臣們的意見讓李稷離宮,到時候真的鬧起來就不好收場了。

而且,現在秉兒已經被立為了太子,李稷在宮中的地位著實尷尬,要是再由著他在這宮中,日後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兩難的還是她和皇上。

李禎直接扶起了李稷,道:“好孩子,委屈你了。出宮以後,記得常來宮中。”

李稷聽李禎如此說,道:“侄兒能有機會來宮中長長見識是侄兒的福氣,以後定常來宮中給皇伯、娘娘請安。”

李禎聽到此話,便笑了,道:“以後在裕王府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來宮裡找皇后給你撐腰。”

曹皇后聽了此言笑著道:“瞧皇上說的,世子是回自己的家,哪裡來的委屈給他受。”

皇上李禎聽了倒是不贊同,說道:“裕王這幾年行為越發是不穩妥了,府中姬妾兒子一大堆,怕是早早就忘了他這個兒子了。還有那個裕王妃,朕看也是糊塗的,明日她來宮中,你記得敲打敲打她。”

曹皇后聽了李禎此言,倒很是贊同,裕王妃這幾年只記得跟府中的姬妾鬥法,全然忘了關心自己的幾個兒子。瞧瞧裕王府中養在她跟前的幾個,每日裡不是打架鬥毆,便是吃喝嫖賭,沒有一個成才的。

李稷被接到宮中的幾年,除了逢年過節必須要宮中請安順帶問候了李稷幾句,愣是連個襪子都未曾給李稷縫過。

這孩子要是回了裕王府,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只是她雖貴為皇后,也不好將手伸進皇帝弟弟的府中,到時候恐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曹皇后想了想便對李禎說道:“臣妾想了想,這派宮女跟著稷兒回府也不像樣,派太監跟著稷兒回府又壞了規矩,竟是一時想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李禎想了想,道:“不若就派母后給你的常嬤嬤跟著出宮罷,她照顧皇子公主的經驗豐富,又是母后身邊的老人。朕下旨讓他跟著去裕王府榮養,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曹皇后聽了此話,也是贊同。雖然感謝常嬤嬤對她孕期的照顧,可這人始終是趙太后身邊的親信。自己帶在身邊也只有當佛一樣供著,行事也多有不便。更重要的是,太醫說自己是因為胎兒過大才導致難產壞了身子,當初常嬤嬤可是給她說的能吃是福,對龍胎有好處。可以說自己當初受的這些罪,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聽了常嬤嬤的話造成的。

常嬤嬤到底扮演的什麼角色,是有人授意還是無意為之,曹皇后都不便深究。只是這麼一個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盪,自己也覺得膈應地慌。若是能找了由頭將此人送走,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曹皇后便笑著說道:“還是陛下考慮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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