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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滿月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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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順利誕下四皇子後,長秋宮上下眾人都喜氣洋洋。

就連終日不出慈寧宮,愛好禮佛,不問瑣事的趙太后都難得來了長秋宮一趟,賞下了諸多禮物後,吩咐了一系列讓曹皇后好好休息、照顧好四皇子的話,說了一些自己的育兒經驗便又回了慈寧宮。

後宮諸妃得知曹皇后順利誕下了四皇子,心中就算有再多的嫉妒與不滿,也只得嬉皮笑臉的來了長秋宮,說著違心的恭維話,送出一系列讓自己心肝疼的重禮。

曹皇后見諸人如此,一掃之前生產後皇上李禎給自己留下的陰霾,笑著應付了諸人。只是待到諸妃散去,曹皇后才盯著一旁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四皇子,嘆了口氣。

那日生產之後,陳院正告訴了她,因為她胎兒過大,又因著產前受了外力撞擊導致難產傷了身子,以後恐是難有身孕了。

曹皇后知道,若是陳院正知曉此事,皇上李禎必然是知道了的,想著到現在連自己都還介懷的身材,曹皇后也很是無奈。

李禎在之前她孕期就和她有了嫌隙,現在自己產後身材走樣,將來又受孕困難,這樣和那些不受寵的妃子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好在平安誕下了四皇子,本朝以嫡子為尊,只要四皇子將來成器,自己現下穩固後位,就不怕將來沒有依靠。

且如今宮中的若蘭已有身孕,只要好好利用一番,也會是自己的一道助力。

好在近來李禎雖與曹皇后的關係不怎麼樣,倒是對自己的這位嫡子很是上心,四皇子的滿月宴,李禎一掃往日的節儉風格,讓曹皇后在慶壽殿大擺筵席為四皇子慶賀。

曹皇后對李禎此舉很是滿意,一大早便起來梳妝打扮,只是看著自己還略帶臃腫的身材,曹皇后滿是惆悵。

在月子期間,她已讓太醫院開過恢復身材的湯藥,但是效果甚微。現在一個月過去,肚子雖已消下去大半,可看著肚皮上那可怖的紋路,曹皇后還是很發愁。

長秋宮的眾人也知道曹皇后生產之後,喜怒無常。然而以前負責曹皇后衣物及梳妝打扮的若蘭被曹皇后為了固寵給了皇上,封了薛才人。新提拔上來的梳頭丫鬟因還不瞭解曹皇后的喜好,是以弄出來的髮型妝容很不得曹皇后滿意。

以梅看著被曹皇后訓斥哭了並捱了一巴掌的宮女,心感無力,便只得去尋了薛才人來為曹皇后梳妝。

其實薛才人在梅蘭菊竹四位中,容貌不算出眾,但勝在細膩溫婉,讓人心生憐愛。且平日裡薛才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本本分分的人,從不做越軌之事,總是按照規矩行事。也正是這些原因,曹皇后才選擇了薛才人來穩固後位。

以梅平日裡在曹皇后面前忙前忙後,倒是沒有怎麼和偏居一隅的薛才人打交道,這次讓人把她叫來,才發現薛才人消瘦地厲害。

明明已有身孕兩個多月有餘,曹皇后平日裡也吩咐了小廚房的人,那些名貴的湯藥流水似的送到薛才人的住處。可薛才人比之在曹皇后面前服侍之時,臉蛋堪堪小了一圈。宮裝穿在她身上空蕩蕩地,彷彿一陣風就能將薛才人吹倒。

曹皇后見到這樣的薛才人也是嚇了一跳,當初要推薛才人出來時,薛才人是拒絕過的,但曹皇后只當薛才人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婉拒,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將薛才人送給了皇上李禎。

現在看薛才人這樣,曹皇后才驚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可待問起薛才人,薛才人只是柔柔弱弱地回答道:“回娘娘,奴婢只是孕吐的厲害,平日裡吃什麼吐什麼才會如此消瘦,太醫說等過了頭三個月就好了。”

曹皇后聽罷,也就安了心,又讓人去叮囑太醫院好好照顧一下薛才人,又是讓薛才人身邊的婢女跟著以梅去開了私庫取了好些適宜孕婦的溫補之物出來。

薛才人跪下謝過恩後,復又來到了曹皇后身邊,動作熟練地為曹皇后挽起了頭髮。

今日是四皇子的滿月宴,曹皇后極為看重,是以今日的妝容十分的富貴華麗,以凸顯皇后威嚴為主,因此今日的妝發耗費的時間極長。待到薛才人為曹皇后弄好妝發,早已累得香汗涔涔。

曹皇后見狀,也未多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讓薛才人退下休息。

待到薛才人退下,曹皇后才對以梅道:“以梅,你說,本宮是不是做錯了?”

以梅心知曹皇后說的是何事,只是曹皇后是主子,她是奴婢,且從孕後期開始,曹皇后的脾氣就變得喜怒無常。就拿當時薛才人一事,當時任憑薛才人苦苦哀求,曹皇后都不予搭理,仍然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將薛才人送給了皇上。

原本到了明年,薛才人年滿二十四歲,便能被放出宮了,可眼下成了皇上的人,一輩子就只能困在這深宮之中了。

以梅也只得違心地回道:“能為娘娘分憂,伺候皇上是她的福氣。”

曹皇后聽了以梅如此說,心也安下了幾分。

其實當初不是沒有考慮過以梅,畢竟以梅並無出宮的打算,讓她在這深宮與自己作伴也是極好的,只是曹皇后知道以梅的主意大、能力出眾,她擔心萬一哪天以梅與自己不再一條心了,甚至與自己反目成了自己的勁敵到時候自己的處境就將更艱難。

而秋菊與碧竹是她入宮後分派給自己的丫鬟,雖說這幾年服侍她,對她忠心耿耿,但她倆面貌太過出眾,到時候真的受寵的話,自己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要是知道自己生產過後會是如此境遇,曹皇后可能當初就會換一個選擇。

因著今日是四皇子的滿月宴,因此尚書房放假一天。桑菀青並李稷都早早來了長秋宮正殿給曹皇后請安,待看到曹皇后梳妝打扮完畢出來之時,桑菀青便直覺不好。

桑菀青才滿了五歲沒過多久,又是對諸事似懂非懂的年齡,因此曹皇后等人商討宮中事務時,都會讓趙嬤嬤帶著桑菀青迴避。因此對於近期發生的事,桑菀青知曉地並不多,但是靠著平日裡偶爾聽到的以及宮中的一些情況,桑菀青自己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她知道曹皇后孕後期可能也是因為激素分泌的緣故,做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比如將若蘭塞給皇上李禎。但是設身處地的想,她也能理解,畢竟這是古代,民間男人三妻四妾都正常更不要過這是皇上,是天子了。

因著對自己身材的不自信而導致對和皇上李禎之間的感情都出現了懷疑。

只是你現在都已平安生產了,每日不想著怎麼去籠絡自己夫君的心,天天想著怎麼抓權,這不是捨本逐末麼?

像李禎這樣的天子之尊,喜歡的肯定是那種柔情似蜜的女子,參照剛進宮那幾年的曹皇后,剛柔並濟不就將李禎收服地服服帖帖麼?

可你現在就想著在後宮顯擺你的皇后威儀,成日板著一張臉,皇上李禎又怎麼會想要和你親近?

桑菀青打定了主意,今日自己就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幫曹皇后好好挽回一些形象,畢竟帝后感情融洽,她也是其中的一個受益之人。

而一旁的李稷看著盛裝而出的曹皇后,也皺了皺眉。雖然現下因為上學和避嫌的緣故他極少來找曹皇后了,可是長秋宮中發生的瑣事他也有所耳聞。前世曹皇后雖一直未有身孕但從未失了聖心,也並未將若蘭抬成薛才人。可今世因著他的重生,很多事情都和前世不一樣了。

他現在也不知道曹皇后變得如此到底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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