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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忘我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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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兩個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在古道徒步的時候,夏一鴻忍不住鑽進夏至安懷裡,嬌柔地說:“以前男耕女織的生活,現在想來多麼讓人羨慕啊,簡簡單單地彼此守候,沒有俗事紛擾,兩人三餐四季的……”

“人得面對現實,不要耽於幻想……”夏至安輕輕拍拍她的頭。

“你還會在這裡住幾天?”夏一鴻又問。

“本打算住半個月……“

“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呢,是不是要馬上回去工作了?“

“沒,我可以休年休假——我就想陪你住半個月!也許,這是我們一生中,最難得的一段好時光了……“

“怎麼這麼悲觀!”

夏一鴻沒吭聲。她突然想起莫新琪來,感覺她漸漸變成了一根刺,紮在她對夏至安純粹的感情上,只要一想起來,她就會隱隱作疼。她怕有朝一日,夏至安會發現她當初這個有著預謀的並不光彩的開端,懷疑她的居心叵測,並感到被欺騙被傷害的疼痛。

回到自已房間,她拿起手機給莫新琪發微信,謊稱夏至安情緒不佳,對她不理不睬,她需要耐下心來等待時機。

夏一鴻不好直接說要請假半個月在這裡瞎耗著,便試探性地對莫新琪說:“我探聽到夏至安打算在這裡住半個月……”

“那你也別回來了,守著他吧!美體中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會多去走動走動的。——你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最好能有一個實質性的發展,不然錯過了,這個事情只能就此結束了,無法繼續下去了。“

“什麼意思?琪姐你私底下是又掌握了夏至安什麼新動向嗎?”夏一鴻忍不住憂心地問。

“夏至安可不是一般人,他躲進深山可不是逃避現實,萎靡不振,而是為了更好地調整自已新的狀態。——據我掌握的資訊,一個月後他就要去江門大學就任了,做他們的外經貿學院院長。“

“江州大學?江州大學不是在省城嘛,他要離開邕州了?”

“看來是這麼個打算。——好了,你知道就行。好好見機行事,我先掛了,有事隨時跟我聯絡。”

夏一鴻哦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心情卻一下跌入谷底。都有了肌膚之親了,夏至安對她還是不願敞開心扉,他根本沒向她提起他的新計劃,當然,他的這個未來規劃裡,也根本沒有把她考慮進去。

夏一鴻突然不想去搭理他,一個人專門去食堂大吃了一頓午餐,飯後又隻身往山後古道走,她想透過爬山來傾瀉心中塊壘。她不知疲累地走了很久很久,臨近傍晚,她才怏怏不樂地返程,回到自已小屋,已是晚餐時間。她向韓主管要了一碗牛肉麵,吃完倒頭便睡。大半天裡,夏至安也突然轉性了一般,對她不聞不問,昨夜的歡愉,彷佛就是一場春夢,比露水消散得還要快。

黃昏時分,她忍不住偷偷從窗簾後張望夏至安房間的動靜,他的窗簾依然半開著,燈也亮著,就是不見他走動的身影。夏一鴻咬咬牙,還是走到了他的門口,也不知道自已究竟想要幹什麼,見了他,又有什麼話語要說,反正魯莽地按下了門鈴。

夏至安開了門,一見她,便問:“晚飯吃了嗎?”

“吃了。”

“你整個下午都窩在房裡?”

“我不來你就不問,我爬了半天古道,如果跌落山崖或者迷失山野,從此消失人間,你也依然毫不關心?”

“我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不想耽誤你,我是打定了主意,此生不想再步入婚姻……”

“好像我一下就要賴上你了,非你不嫁了一樣!我也不想結婚,從小就沒有憧憬過!我父母的婚姻形同虛設,我從小就對成人的婚姻充滿失望——我都快29歲了,你覺得我像是急著找個男人嫁了的樣子嗎?”

“那你……就這麼在生活裡隨遇而安,飄到哪裡算哪裡……”

“你看不慣我這種毫無目標、如浮萍一般的生活態度嗎?那你呢,你走的每一步,交往的每一個人,老早都規劃好了嗎?我在你的生活裡,純屬於自行闖入的一個偶然,你根本沒放在心上!”

見夏一鴻說話口氣有點衝,夏至安不再吭聲。夏一鴻委屈極了,她幽怨地朝夏至安看了一眼,便走出了房間,回到自已屋裡。天黑風冷的,她也無處排遣煩悶,便去衛生間開啟浴缸的水龍頭,放了滿滿一缸熱水,將自已泡在裡面,想著自已有點可悲又有點可笑的28年人生……

直到感覺水已經涼得渾身發抖,她才站起來裹上浴巾,擦乾身體,直接套上厚厚的浴袍,再將頭髮吹乾。她覺得自已好傻,她在這裡幹什麼呢,還想跟著耗半個月?——明天就走吧,無聲無息地走,從此以後,跟他一別兩寬吧,也要跟莫新琪告別,她要徹底告別這大半年裡提線木偶般的生活,再這麼下去,她會深深地厭惡自已的……

此時,門鈴響了,是夏至安。

“我們好好談一談。”他神情嚴肅。

“這是你的職業病嗎,一點事情就兵臨城下似的,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嗎?我不想把生活沉重化……”

“別這樣,還像個孩子似地,年紀也不小了。”

“人各有活法,為什麼一定都要像你一樣呢!“

夏至安見她不依不饒牙尖嘴利的,竟然一下子衝到她面前,俯身抱起她的腦袋便吻了上來。

儘管驚異萬分,夏一鴻卻毫無反抗之意,甚至本能地將他抱得更緊,她覺得這個男人的路數讓她招架不住,卻讓她欲罷不能。

吻了很久,夏一鴻才推了推他,問:“你要跟我談什麼?”

“明天再談……”

“不行,你不說清楚,我心慌……”

“沒什麼要緊事……你說得對,跟著自已的心走,活在此時此刻,不要活在不確定的明天。”

“那——此時此刻是什麼?“

“此時此刻就是你。”

“你會變形術嗎?白天一個樣,晚上一個樣……”

“我不會,是你施的魔法……”

“此時此刻你說要跟著自已的心走,你的心打算要怎麼走?”夏一鴻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要你!”

“是因為長夜寂寞嗎?”

“我不知道……我只想要你……”

夏一鴻再也不想跟他鬥嘴,這個跟白天判若兩人的男人,此時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光芒。她只愛他的夜晚,她願意只活在他的夜晚,溫熱而銷魂的夜晚……

此後的每一天,都是如此迴圈往復。白天,兩人形同陌路,晚上,兩人天雷地火。夏至安說的要好好談一談,直到在夏蟬部落的最後一夜,都沒有實現。

最後一夜,夏一鴻動情地對夏至安說:“我愛你。——我們這樣子,我就覺得夠了。我從來不想說什麼以後,我只要此時此刻,我們彼此需要……”

“也許,你是對的……”夏至安深深地將頭埋進她懷裡。

夏一鴻也緊緊抱住他。她自以為是地以為,他如此需要她,從她身上,他體驗到了此生未曾真正體驗過的男人的快樂。在這個男人身上,她似乎找到了自已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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