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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流傳下來的道理,如何不對?”
“老祖宗?老祖宗說的是讓你們視人命如草芥嗎?老祖宗讓你們動手打妻子嗎?妻子妻子,妻者,齊也。諸位大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嚯——!
溫辭話音剛落,朝堂上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他們屬實是沒有想到,溫辭說話會這麼不客氣。
這種話說出來,簡直是將人得罪死的架勢啊。
“你、你……”被針對的幾個老大人被氣的老臉通紅,伸著手指著溫辭,“豎子……”
“豎子叫誰?!”
對方的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溫韜打斷了。
溫韜站在文武百官最前列,他回過身,看著那幾個老大人,眼神不善。
那幾個人幾乎被氣撅過去,也沒敢再說半個字。
“好了。”在上面看著他們爭執半天的年輕帝王出聲,“有關柳政的事兒還沒定論,等事情徹底查清楚了,再來談論處罰。”
又一日,皇城司查到柳政數十年來一共殘害了不下百名幼童。
屍首全都丟在了城郊的亂葬崗內。
還在柳家找到了一本賬冊。
賬冊上明確記錄,某某官員於某年某月送多少錢給柳政,這筆錢財的交易目的在於,柳政幫著那名官員彈劾朝中政敵。
文武百官再次譁然,這明顯的結黨營私,再沒人敢說半句話。
也不是沒有人質疑,這種交易,誰會明晃晃弄個賬本呢?
有賬本就算了,還這麼輕易就讓皇城司找到了?
但是誰敢求情?
一個五品下的御史,根本不值得他們搭上官途。
賬本倒是沒在民間掀起什麼波瀾,顯然比起官員結黨營私,他們更關注的是柳政那畜生做下的惡事。
“陛下,陛下老臣冤枉陛下——!”
前兩日還在朝堂上義正言辭的戴大人,此時俯跪在大殿中央,一遍遍說著自己冤枉。
與他一起的,還有幾個丞相黨的文官,幾個勳貴。
可惜,所有人都看出了丞相大勢已去,並無人敢出面求情。
至於戴大人,誰還會在意他是不是真的拿錢賄賂了柳政呢?
聖上是實幹之君,再看不過那些迂腐言論,沒見自聖上登基後,之前那些只會扯大道理的朝臣已經少了一半了嗎?
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知多少人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就是為了讓聖上看見自己身上的價值 。
柳家及其他相關官員的判決很快就下來了,柳政及柳夫人凌遲處死,柳家其他人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其餘官員,視賄賂的輕重,或罷官或下獄,倒是沒有累及家人的。
大家都明白柳家夫婦的凌遲處死屬於是重判了,畢竟自古還沒見過哪個官員家,因為死了奴婢就被判了凌遲的。
但沒有人求情,他們都明白,是聖上看不慣柳政的做法。
頗有些殺雞儆猴的意思,讓他們也緊緊自己身上的皮,不要仗著官位高,就無法無天,視人命如草芥。
倒是沒有人以為聖上是在為那些死去的女孩子復仇。
他們只以為,如今天下剛剛太平,正是需要人口的時候。
而想要人口,就繞不開女人。
若是人人都如柳政這樣,一個人就要了百十來條女人的命,大元這麼多官員。
那女人還有活路嗎?
沒有了女人,人口何來?
可總有一兩個聰明的,總覺得陛下並不只是因為人口。
若是因為此,為什麼要廢除典妻令,將典妻視為犯罪?
為什麼不如史書上歷代帝王一般,強制女子到了歲數就必須成親?
觀陛下的行事,竟還想完善女戶律例。
縱觀歷史,本朝當真是對女子最寬容的朝代了。
宣城侯府。
“夫人,夫人——有訊息傳回來了。”嚴嬤嬤急匆匆跨進正院大廳。
“說!”任柳氏緊緊盯著嚴嬤嬤,手攥著椅子把守,指尖泛白。
嚴嬤嬤躬身,嗓音哽咽道:“柳大人夫婦被判凌遲……柳家人流放三千里,遇、遇赦不赦……”
“夫人……夫人你節哀啊!”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任柳氏臉一下就白了,眼睛無神的呢喃著。
即便她時常嘴上威脅著要將兄長做的事情捅出去,可是她不傻,若是兄長獲罪,她也討不了好。
她就是說說啊。
到底是誰將事情捅了出去?
不對,這件事情不對。
她回過神來,猛地抓住嚴嬤嬤的手,“是不是探聽錯了?啊?不過就是死了幾個奴婢,怎麼會是凌遲?”
她以為,最嚴重的不過就是降職。
“不止。”嚴嬤嬤抱住任柳氏,“夫人你冷靜些,傳回來的訊息稱,從柳家搜到了賬本,坐實了您兄長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的罪名,再加上那百十來條的人命,數罪併罰。”
“什麼數罪併罰?我不相信!”她說著不相信,可眼淚還是下來了,“我不信,他那麼聰明一個人,弄那些小賤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他都能藏數十年,他能搞一個賬本出來?”
說完,她推開嚴嬤嬤,抹了把眼淚站起身,“走,咱們去溫家,溫家一定有辦法的。”
“這……”嚴嬤嬤有些猶豫。
她不明白自家夫人在想什麼,任家和溫家鬧成這樣,幾乎成了不死不休的狀態了。
溫家能幫忙?
“我這次誠心去道歉,只要令儀能原諒我,便是讓我下跪也使得。”她看向門口,目光堅定,“令儀是個再寬和不過的人了,只要我誠心,她就一定會原諒我的。”
無論如何,她不能有一個獲罪的孃家,白哥兒也不能有一個被凌遲處死的舅舅。
她帶著人往外面走,生平第一次後悔當初在新婚夜將溫令儀得罪死了。
若溫令儀還是任家婦,憑藉著溫百川,皇帝也不會將這可大可小的罪判的這麼重。
隨後她又覺得委屈,她不過就是讓岫白出去接了個人,怎麼就能將事情鬧成這樣?
當初她嫁進來的時候看,還不是在新婚夜就被老宣城侯夫人立了規矩?
她都能忍下來,安安穩穩的待在任家生兒育女,怎麼她溫令儀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