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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賓士s500轎車急馳在從金城縣開往長安的東南方向公路上，儀表盤的夜光時速指標指在110公里的位置。黑色大衣開著車，嘴裡還在不停嘟囔著：“我說老段，你今天這是抽的哪門子瘋呢？這個破青銅底座怎麼看也不值一千塊，大老遠過來讓那兩個老棒子給忽悠了一把。
禿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手指夾著一根菸，兩手不停的把玩著這個青銅底座，不是還輕輕地撫摸著上面殘連著的兩個淺黃色根狀物，笑而不答。
黑色大衣臉上微有慍色：“老段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看我笑話？”老段放下銅座笑了一聲：“老闆，咱們合作七八年了，我什麼時候笑話過你？”
黑色大衣說：“那你光笑不說話是幾個意思？”老段說：“老闆，有這麼句話叫‘有意栽花花不放，無心插柳柳成蔭’。你知道吧？”
黑色大衣不解地問：“那又怎樣？”老段說：“如果不是我多問了一句底座的事，今天你還真是要虧大發了。”說完老段哈哈大笑顯得十分開心。
黑色大衣一看他有些反常，說：“老段，你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別裝神弄鬼的，我最煩這個了。”老段笑著說：“在前面的路口往左拐，去凌教授家。”
黑色大衣不解的問：“凌之陽？去他家幹什麼？”老段說：“去了就知道了，往日咱們淘寶貝，不過到了關鍵時刻你要聽我的，保證有你的好處。”
黑色大衣看了看老段，只見他臉上有一種愉悅而又神秘的神色，雖然心中有疑惑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二十分鐘後，車來到了西安市西南的西新莊。俗語說：“窮住城市富住郊。”這裡是長安市郊裡，地勢平坦，樹木蔥蔥，放眼望去一排排歐式別墅群聳立在樹蔭前，房屋之間有寬闊的草地和漂亮的花園，顯然是有錢人的集聚區。再往裡開就顯得比較冷清了，每棟別墅之間至少有一兩百米的距離，前有獨院後有花園，外圍還有高大厚實的歐式圍牆保護，顯然這裡的房主比前面的別墅主人更有實力，更加奢侈。轎車在一座幽靜又十分講究的紅白相間別墅門口停下，兩人下車後老段先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一箇中年女傭開啟了別墅大門，車使進大門停在院中，兩人下車進到屋裡。
這座別墅外面是純歐式風格，尖頂連體，一連五進，而裡面卻是典型的中國古典裝飾，大門內是一間玄廳，穿過玄廳來到了寬敞的客廳，面積足有一百多平，裡面全用上等紅木地板鋪地，滿眼盡是雕刻精美的紅木傢俱，清朝樣式的窗欞和屏風，明後期的博古架，上面高低錯落，擺滿了各種古玩，牆上有一副巨型草書中堂，題款是八大山人，下面擺著一臺四十二寸的等離子電視，電視的底座卻是用紅木製成，古典與科技的結合，絲毫沒有不倫不類之感，倒給人以一種中外藝術通融之美，由此也可見別墅主人對中國古典藝術的喜愛。
兩人坐在沙發上，女傭過來笑著問：“張先生，段先生，上次的普洱茶還喝得慣吧？”了段說：“不錯，今天就還喝它吧。”女傭用紫砂茶壺沏好了茶，退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花白頭髮有些謝頂的老者捧著一個青花瓷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一見二人開口笑道：“你們兩個傢伙過年不在家吃飯摟老婆，到我這裡又做啥來了？”
張成光也笑了：“凌教授，就是今天沒有飯吃了才上來你在化點緣。有什麼剩菜沒有？能吃飽就行。”凌教授坐在沙發上呵呵笑了，說：“我吃素好幾年了，這兒可沒有你愛吃的大魚大肉，只有青菜豆腐。”
老段把手裡的紅絨布包放在紅木茶几上，看著凌教授手上的青花瓷瓶問：“這瓶子顏色很正，看上去像是清中期的青花瓷。”
凌教授說：“你小子眼力還行！這是我的助手小李上星期日坐飛機從京城給我帶過來的，我還尋思著哪天叫你過來看看，可巧你們就過來了，就先來幫我掌掌眼吧。”說著將瓶子放在茶几上。
老段笑著說：“在凌教授面前我哪敢稱掌眼？欣賞一下吧。”說完拿起花瓶，只見瓶口微敞，短頸豐肩，肩以下漸收，圈足。翻過去看了看瓶足，足內有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個字的篆書底款。上下繪有蓮瓣、海水紋，瓶身繪滿龍穿花紋飾，一天五爪龍張牙舞爪，雙角向後伸展，龍身捲曲，作騰飛遊動狀。
老段看罷，吃了一驚：“青花龍穿花瓶？”凌教授笑著點燃一隻鐵黎木菸斗，心情顯然非常好。
老段又問：“這東西····不是在京城博物館嗎？怎麼···。”凌教授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問這乾隆造辦處的東西都是蠍子屎—一獨一份，我這個不是假的就是偷的吧？”
老段還想說，翻來覆去地看著瓶子，不幹多言。凌教授又道：“不滿你說這瓶子是京城一個房地產商的傳家之寶，他祖上在乾隆年間在內務府任內職，家裡頭有不少大內裡的真東西，頭些日子他有一個高爾夫球場的專案被政府強令下馬，一下子就摺進去兩個多億，他賣了各地十多處房產也沒籌夠數，沒辦法了只得將家裡珍藏的古董託朋友都賣了。這瓶子當年汝窯一共燒製了一對，我手裡這隻成色上稍微有點瑕疵，所以被秘密留下來了，我聽說之後馬上派小李連夜去京城拿了下來。”
老段和張成光聽了後，均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老段又仔細看了瓶底，喃喃地說：“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我也不相信這瓶子居然有一對。”
張成光默默地問：“多少錢到手的？”凌教授笑了說：“620萬。”張成光聽了差點跳起來：“620萬？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