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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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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生死間·生死門》

幽夢淺影,仄間空房,狹道窄梯,亡冥克生,行履匆匆,怨憂鬱厭,漫漫長途,行終燭光,明徹所向,遂醒醉夢。

昏沉間,周圍好似墮了幽冥,但我卻看得愈加清晰。

我醒了,睜開眼,卻好似本就清醒地站立著,站在一間空房。

牆上扭曲著紋樣,旋轉、奔流,詭異的木馬或是其他,是鬼怪們的玩笑——

以及致命的陷阱。

房間看起來很寬敞,我卻舒不開手腳。無限下墜的天花板透出些寒光,房間空空蕩蕩地擠滿了人。

他們抓住我的四肢,啃咬我的血肉,吮蝕我的脊骨。

恐懼是一個餓死鬼,它總是不停歇地吞噬一切理性與光明。

我跑出房間,卻只有一段無限的迴旋向下的樓梯。

我有些遲疑。

但很快我就沒有時間遲疑了。

陰影聚攏成團,塑為一尊惡鬼,玄袍裹身,不經意裸露的軀幹是張張痛苦扭曲的面。

祂注視著我的眼睛,清澈的眸中倒映著血腥的焰火。

……

我滾下一段樓梯,又一刻不停的爬起繼續奔跑。

迴旋的樓梯永遠延伸,我卻似乎總在原地踏步。

奔跑著,踏著死亡的節拍;

喘息著,割下稀少的希望。

然而我終見光明,那影影綽綽的燭光明徹了前路。

我瘋癲地從陰影處用力奔向它。

哪怕黑色的衣角掩熄了燭火,血染遍地。

虛幻的光明被永遠的漆黑掩蓋。

《生死間·亡者》又名《生死間·蠟》

他憤怒地向我大吼,面容因其恐怖的扭曲。

他說的話刺耳異常,可這吵鬧的聲音我卻聽不真切。

然而我如此恐懼。

房屋很黑,唯一的光源是盞檯燈。

然而房屋雖小,卻又不見邊際。

以至於教我直不起身,卻總又有光照不見的陰影吞噬著我。

他又向我逼近了,在這無際卻又逼仄的房間,寫著憤怒與恐怖。

我只得反抗,即使恐懼教我顫抖。

於是我執起那盞檯燈,那唯一的燈火。

光明勢不可擋。

他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未來及收回的憤怒。

血鋪灑開來,在我看不見的黑暗。

燈熄了,黑暗將我吞噬。

屋子似乎看得見邊了,因那閃爍著紅光的警燈從窗外透進來。

可警燈為什麼只有紅色呢?

倒在地上,頭部受創的我想。

血鋪撒開來,在我看不見的眼中血腥的黑波里。

我醒了,

我大口喘著粗氣,從冰冷的地上猛地坐起。

是噩夢啊……

慶幸地轉過頭,卻是眼中泛著冷光的他。

是噩夢啊……

窩在床下的他僵硬的盯著我,口齒不清地囈語著。

我醒了,

大口喘著粗氣,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

是噩夢……嗎?

我略顯遲疑。

答案很快揭曉。

是噩夢……吧?

我略顯遲疑。

裹屍袋裡的他僵硬地一動不動。

我醒了……嗎?

我睜開雙眼,緩緩從床上坐起。

還是其實本就不是夢呢?

他突然開口問我,

但又好像不是他問的。

是誰呢?

逼仄而空曠的小屋中,誰在自說自話?

再一次,清醒了過來。

我看著終於熟悉的房間,恍然回神。

醒了……醒了啊。

我忐忑地又去尋找一番。

理所應當的,找到了他。

我開始先是平靜,等待著什麼到來。

再是慌張,因為等不到什麼到來。

天黑了幾度,又亮了幾旬。

房間裡充滿了香氣,

香的得膩人。

一絲臭味便不顯得刺鼻,

即使它仍然存在,

即使它永恆不滅,

可畢竟,

還有那香得膩人的香氣裹挾著它。

看著樓下的警察,

我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案件發生現場只有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經調查為服毒自殺。

頭部受鈍器擊打,反抗著什麼?

嘴大張,在叫著什麼?

雙眼渾濁,又盯著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卻為了什麼?

最後一次,醒了吧。

無所謂了。

寒風獵獵,

在倒置的世界裡,

我腳踩著天空,

將欲觸控大地。

血鋪撒開來,在看不見我的世界裡,告示著我的離去。

真好。

畢竟誰知若竟不死,

這一次,

到底是真,

還是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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