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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醉花樓上出來,夏書意又去了一趟店裡,買了瓶潤膚露,便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青禾所在的那家糕餅店。
“小姐!”青禾看到夏書意,感動的差點哭出來。
青禾足足等了三柱香的功夫,才等到夏書意,她本是要出去尋找的,可卻害怕夏書意會突然歸來,發現自已不見,便獨自一人在店門前的石階上,捧著剛買好的零食,欲言又止,一臉的委屈。
夏書意有些尷尬的笑道:“尋了半天,終於發現了這個蘆薈膏的店鋪,他們店裡人多,耽誤了一些功夫,咱們趕緊回家。”
“姑娘,您的衣裳——”
“沒關係,可以回家換上新的,記得把我出門時的衣服給扔了。”
青禾本來還想說,為什麼要用蘆薈油,又改口道:“姑娘,你放心,我還帶著你讓我給你買來的糕點!不過,我們是不是回去又要爬牆?”
“我們原路返回。”夏書意不禁莞爾,道:“否則,萬一被當差的嬤嬤和侍女問起,我們該如何向她們交代?”
“這糕點呢?”
“我們自已吃吧,也不能讓外祖母知道。”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往青雲巷的方向行去,夏書意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一片區域,大部分都是官府的人,平日裡很少有人進出,可現在,這裡卻是一片嘈雜,人群蜂擁而入,每個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讓夏書意微微蹙眉。
“青禾,這段時間,有沒有人在舉辦什麼宴會,或者有什麼喜事?”
青禾姑娘踮起腳尖看了看,聽到這話,她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姑娘,要不要我幫你打聽打聽?”
一陣嘈雜。
“去去去!夏府六姑娘據說失蹤了,只要一見這幅畫,就一定能找回!”
“跟我們有關係嗎,夏府六小姐失蹤?”
“據說是十兩!”
一些路過的平民,對夏府議論紛紛,夏書意的面色逐漸變得陰沉。
青禾姑娘嚇壞了,“姑娘,大夫人一定是知道你不在家了,現在該如何是好?”
“走吧。”
夏書意一把將青禾拽進了人群之中,雖然距離很遠,但王蓮雪的喊聲,她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搜!你讓肖管家給我準備一輛馬車,我這就去稟告縣衙!”
一隊護衛立刻出去找人了,王蓮雪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夏書意聽到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夏六姑娘真是讓人頭疼,據說是下人的女兒,真是遺傳了她母親的浪蕩不羈,真是浪費了大夫人的心血。”
“而且我還聽說,她前段時間和蔣家解除了婚約,怕是覺得自已沒有臉面去跳河自殺了。”
“聽說蔣家的大少爺還等著跟夏家的小姐成親呢,她這樣一鬧,府裡其餘的姐妹還能不能成親?”
風言風語不絕於耳,讓青禾焦急萬分,“小姐……”
“噓!”夏書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你可知我們家的祖屋在哪裡?”
“就在後面的院子裡,你怎麼會這麼問?”
“你跟我走吧。”
……
將小廝的衣裳換上,夏書意整理了一下衣裙,又點了三支香,然後恭恭敬敬的在墊子上跪下。
“母親,是我的錯。”她衝著陳氏的靈位深深一拜,“我斗膽以你之名說謊,但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你若在天上,請你別怪我。”
青禾則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夏書意為陳氏燒了一炷香後,二人才順著一條小道回到了清婉苑。
王蓮雪去找李氏告狀,李氏已經安排了人在清婉苑等著,看到夏書意被青禾攙扶著慢慢走過來,宋夫人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趕緊上前叫道:“六小姐!”
“宋媽媽?”夏書意做出一副很意外的樣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平常李氏有事都要找她幫忙,李氏手底下最能辦事的就是宋媽媽,自然不敢託大,沒等宋夫人回話,夏書意就先對青禾道:“青禾,你趕緊給宋夫人泡一壺茶,把宋夫人也叫進來。”
“六小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宋媽媽乾笑一聲:“老奴是受了太夫人的吩咐,讓老奴給您帶話,隨我去一趟。”
“外祖母怎麼了?”
“沒說什麼,老夫人已經等了你很久了,你跟我來。”
“宋夫人,您先在這裡等著,我剛剛從宗祠中出來,先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然後再過去找您。”
青禾心中忐忑,宋媽媽正等在院子裡,她給夏書意換衣服,梳理頭髮,難免會有一些慌亂。
夏書意見狀,輕笑一聲:“放心吧,我們這次來的,就是祖廟。”
“小姐。”青禾垂下眼簾,“我明白了。”
“你為何如此緊張?剛才你差點把嘴唇都咬破了。”
“我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祖廟,而且還看到了宋夫人,我擔心我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外祖母說了我失蹤這件事,一定是搜了整個王府,也沒找到我。”夏書意低聲道,“這麼一說,應當是知道我是從清婉苑出去的,所以才會派人守在這裡,我思來想去,覺得只有祠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才能說的過去。”
“姑娘好厲害!我咋就沒有往這方面想呢?”
“你可以多學點東西,人情世故,還是有很多的。”夏書意將一支髮釵往鏡前一別,“到時候老夫人他們問起,你就說我們在祖祠裡,明白麼?”
“好的,我會注意的。”
或許是因為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以至於她的丫頭們,都變得膽小如鼠了。
夏書意也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沈燕玉說的那句:“偌大的沈家,有幾個人在乎我的心情?”
難道庶出的女兒,就一定要為奴為婢,受人欺凌?
原主如此忠厚,只怕至死也不會發現,她一直敬重的孃親王蓮雪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一念及此,夏書意突然有些心疼起原主來,心中越發的想要為她主持正義。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已的心情,然後朝青禾點了下頭,目光堅毅。
“你先跟宋夫人說一聲,我們就去見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