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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場下了三年的雨(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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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2日,下午的毛概課我逃課沒去,跑到宋城路高鐵站去接姍姍來遲的猥瑣男家奇。

他只是在手機裡象徵性的問了我一句:‘下午要不要來接我呀?’我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估計這事隔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很難,但我去接他只是因為我正好想騎車到處看看。

我很難想象一個經常坐飛機從銀川到鄭州,然後從鄭州到開封還要坐高鐵的人在我一個連飛機都沒有坐過的人面前哭窮。也許是因為我太會在外人面前樹立形象了,把我家塑造成了很有錢的樣子,我應該把這一套拿來騙騙小女生。

等了他半天他才晃晃悠悠地從出站口出來,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我炫耀他的‘隱式美’牙套:“我媽給我做的,五萬多呢!”我差點忘了他媽還在銀川開診所,典型的富二代啊!

我倆坐公交車返回開大,他一路上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講話,這是他一貫的風格。坐我倆後面的一個看起來相當溫順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問我倆:“我可以問一下你們是不是河大的嗎?” 家奇爆發出一陣痴漢般的笑聲:“就差兩百分,我們就可以去河大了!”胡說!那是你,我只差一百分就可以去了。

女孩遺憾地‘哦’了一聲,在河南大學站下車了。家奇勾著肩膀問我:“陳老闆,你說她是看上咱倆哪一個了呢?”

呵,那還用問?當然是我啦!哎我怎麼沒加微信呢…

我被他拽去宿舍幫他收拾東西,順便幫他抄寫寒假去向表。他給了我相當豐厚的誘感條件:從泰國帶回來的飲料和香蕉片。

“你去泰國了?” “我媽他們去了,喊我我沒去呢!和一幫子中年婦女在一塊,無聊!”

我真想把他那副可愛的眼鏡摘下來坐在屁股下面。

他在上鋪鋪床單,邊爬來爬去邊斷斷續續地說:“我覺得吧,咱們應該找個女朋友了。”說完把手伸下來,摸摸我的腦門,“陳老闆,你這長的也不醜呀,咋還不找個物件呢?”

我險些激動到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認識這傢伙這麼久,總算說句正常話了。為了防止他把這句話收回,我胡亂幫他抄完表格,抱著飲料零食跑回宿舍了…

2019年2月26日,最讓我開心的事情莫過於家奇掛科數目和我差不多,他掛了4科。我忽然發現我說自己全掛是不對的,至少像英語、體育、毛概我就沒掛嘛!

我嘲笑他連英語這種考試時隨便抄的科目也能掛,而且因為沒考過30,他的英語還要重修,和我的解剖一樣。

他毫不客氣地回應我:“我是真想不明白,計算機那玩意是怎麼掛科的呢?你是不是沒去考試?”掛滿25學分給予警告,30學分退學,我倆計算了一下各自掛的學分,我16、他14。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這學期不能再掛科了呀陳老闆,不然輕則警告,重則勸退!”

我在宿舍生無可戀地揹著補考內容,班群裡忽然發來通告:‘請上學期掛科的同學下午5點之前輔導員辦公室一趟!’

找了整整兩棟大樓,我才找到14號樓214到底在哪裡。我推門進去時家奇正在被訓話,這傢伙平時到樓下買捲紙都要拉著我,關鍵時刻跑的比誰都快。

我估計沒有人比我掛的科更多了,輔導員的談話順序也證實了這一點——刻意最後一個與我談話。家奇這小子還算義氣,站在門邊上等我。

輔導員緩緩開口:“你是陳瑞?咋能掛這麼多科呢?”“呃…可能我是文科生,學這個比較吃力。”

“咱們文科生不少,這個不是藉口。”她說話的語氣很平和,彷彿我們之間的談話內容是什麼可以商量的東西。。

“其實我不太喜歡這個專業,所以沒好好去學。”“那咋辦?學校有規定,掛科不準轉專業。”真不愧是大學輔導員,談話的水平就是高,也不生氣,也不硬懟你。

“呃...我父母都是醫生,所以他們可能想讓我學這個,但我是真的學不會。人家看兩遍就能明白的東西我怎麼學也學不會!”這話半真半假,我的確沒有好好學,但我認為不想學,一看這些東西就煩躁也是學不會的一種。

“行,把你媽媽的微信推給我,我加她微信和她聊。”這…這不太好吧?初中高中找家長也就算了,這怎麼都上大學了還玩這一套呢?我想對輔導員說:“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了。”可她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我只好尷尬的退出房間。

“陳老闆,你說她也要你媽媽的微信幹什麼?”家奇陰陽怪氣地問我。“不知道,唉,我媽原來最煩老師打電話了,每次都沒啥好事,這次倒好,直接加微信了!”

家奇逮讓我上學期留下的話柄,非要讓我請他吃飯。

“我什麼時候說過請你這小子吃飯了?”在他的暗(明)示下,我總算想起上學期臨近期末他請我打檯球,我當時說過要請他吃飯。但我那時想著下學期不來了呢,更沒想到這小子在寧夏呆了一個多月還能記起這種事。

“吃什麼?炒飯還是蓋了飯?”“火鍋。”我是真不明白為啥他愛吃火鍋這種玩意,吃不飽、塞牙、不好吃,最重要的是貴。一群人整天一聽說要吃火鍋就兩眼放光,跟要過年了一樣,沒意思。

當然,這是因為掏錢的人是我,要是別人請我吃,情況就不一樣了。“陳老闆你吃啊,你看你長這麼壯,咋不能吃呢?”“哎呀,一不小心點多了陳老闆,要不把彭義飛叫來?”

最終有三分之一的菜都沒吃完,我真想厚著臉皮問老闆:“下到鍋裡但沒吃完的菜能退嗎?”一頓飯吃了我兩百多,我的心在不停地滴血,恨不得把滿臉猥瑣的家奇活吞了。有這錢吃68元一人的自助不香嗎?想吃啥就吃啥。

還好家奇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下次請你吃灌湯包子吧陳老闆…

2019年2月27日,今天晚上我和浩哥,老顧一起去操場打球。可能是天氣寒冷學生少的緣故,學校連路燈都捨不得開,我們只好借遠處的路燈簡單的投幾個籃。

我穿的是臨走時爸爸送給我的一件不知款式的衣服,一件淺紫色的帶扣子的外套,總之2月份穿這件衣服有點薄。

我邊笑話浩哥的厚襖邊準備來一個帥氣的急速上籃,沒想到腰傷突然復發,痛的我把球扔到了空中,球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重重的砸在我的腦門上。

“哎喲,要死!”浩哥過來把我扶起,腰部像有一道道電流經過,我已經無法正常行走,只好找個杆子靠著,看他們投籃。

這次腰痛來勢更加洶湧,半夜活生生的把我疼醒。我動彈不得,不能翻身,連往常那經常惹得我無心煩躁的尿意也消失不見,腰部以下完全癱瘓,沒有任何感覺。

我伸了伸腳趾,還能動!我想哼嘰幾聲以減輕痛苦,或者尋求一波晚科哥的安慰,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我又莫名其妙的睡著了……

2019年3月3日,我已經單手撐著腰,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幾天了,萬萬沒想到補考竟然來臨的如此之快。我預計上次期末考試的內容肯定不會再考一遍,所以曉科哥給我的複習資料沒怎麼看,倒是把書本上的重點看了一遍。

“你傻啊,這麼大一本書你怎麼可能全看完呢?把我給你的複習資料看一遍不就行了?”曉科哥皺著眉頭對我說。 “我尋思他不會考原題。”

“你把這考試想的太複雜了!”

徐時雨不失時宜地出現在我身後:“上學期是誰說的要退學再也不來了啊?答案扔你臉上都不看啊陳阿瑞,你早背了還有今天這回事嗎?”他知道我腰痛,故意拍了一把我的老腰,我痛的淚流滿面,連聲發誓等我腰好了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腰都快斷了還在堅持背書,真可憐啊你!”我有什麼辦法呢?突然想起哈佛大學的校訓:‘享受避免不了的痛苦。’不愧是名校校訓,短短几個字便概括了人生的全部。

2019年3月6日,補考第一天就是我最不拿手的計算機和化學,計算機我拿著老顧的u盤勉強應付了一下。化學我本就一竅不通,提前看過的複習資料上竟沒有一道原題!監考還嚴格的淌口水,本就三十多個補考生,硬是安排了四個人來回轉悠,陣勢比高考還嚴格。

含淚胡亂寫完卷子,把卷子往講桌上一蓋,憤然離場。

回到宿舍,邊吃剛買回來的滷肉飯邊給爸爸打電話:“喂,補考完了,化學我啥都不會,考試內容和上學期老師劃的重點一點也不沾邊,估計我要被勸退了。”

“胡說!他一般不會為難你的。” “我啥都不會,什麼Co2,Ho2的,我這輩子都學不懂這些東西!”我還想接著抱怨幾句,爸爸卻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懶的聽我抱怨。 “媽的個蛋!老子不上了!”我把桌子上的東西撿撿,準備收拾一下去浪跡天涯,一旁的曉科哥慢悠悠地瞪了我一眼:“年輕人不要總是那麼急躁!” “怎麼辦?補考肯定失敗,在這裡浪費時間幹嘛?”

“我幫你一把吧!”他打了一個電話,和一個姓王的老師說了不少好話,又報上我的考號,請那個老師幫忙把我的化學考試成績弄到60分。

“愛你!”我一把摟住他,桌子上的滷肉飯重新傳來誘人的香氣。

“那麼急幹嘛?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找個機會和你爸道歉…”

2019年3月5日,今天微生物和免疫的補測還算順利,有信心能夠順利透過。補考結束,我的腰痛也好了百分之八十,只剩下一點輕微的餘痛。

2019年3月7日,日子忽然又安定了下來,儘管才3月初,可開封的天氣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我想起一年前的今天,我窩在肖王那個黑屋裡,烤著電暖器,穿著厚棉襖。不應該啊,不是越往北越冷嗎?為什麼位於南方的信陽反倒寒冷一些呢?下午五點,我穿著在信陽四、五月份才會穿的衣服,同家奇一起去開封衛校。聽說大二上半年就要搬到衛校上課,每天閒的直掉頭髮的家奇從學校掃了一輛電動車,帶我提前到衛校視察。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還險些被導航弄迷了路。

這傢伙騎車真的瘋狂,多次提醒未果,我只好使出殺手鐧:“家奇,把我想象成一個嬌滴滴的女生,不能見風的那種。”

“哦,好的。”結果他騎的更快了,甚至邊騎邊搖起了屁股。

兩人把電動車停在馬路對面,勾肩搭背的進入衛校大門。整個大門看起來還沒一個小區的大門大,老舊的建築看起來不像是個學校,更像是個教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又舊又矮的醫院樓,看上去只有四、五層的樣子,外面掛在柱子上的鐵皮寫有‘開封衛生學校’幾個字。

“走,去看看食堂。”家奇摟著我,兩人邊對路邊迎面走來的小姑娘指指點點邊向飯堂走去。 “喲,陳老闆,聽說衛校都是些中專生哦!你說咱們拿不下20歲左右的大學生,這十六,七歲的中專生都拿不下可如何是好?”

兩人一同走進狹小的飯堂,一同皺起了眉頭。我激動地從他懷裡魚躍而起,大喊道:“媽的,比我高中的飯堂還小,我以為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比我上高中時更爛的飯堂了,沒想到還真找到了,哈哈!”

沿食堂往前走幾步就是男生宿舍樓,對面是女生宿舍樓。從外觀上來看,女生宿舍樓至少刷的有白漆,可男生宿舍樓生是石磚,看上去像30年前的危房。

“你確定這樓不會塌?走,進去看看!”家奇一馬當先,我也趕緊跟上,兩個人假裝成學生混了進去。這裡面比開大的宿舍樓道至少要狹窄一倍,每個房間只有兩張上下鋪,雖然只住4個人,但房間面積異常狹小。

沒有上床下桌,沒有獨立衛生間,什麼都沒有。因為沒有衣櫃,整個房間一半的空間被曬在繩子上的衣物所佔據。家奇咂咂嘴,兩個人找了半天才在一個通道拐角找到了公共衛生間,看來一層樓的人平均共用一個衛生間。簡單的公共廁所,從門外望去,左邊是小便池,右邊是3個蹲坑。

“這早上怎麼拉屎呢?”我發出了無奈的一問,其實在看見宿舍裡沒有獨立衛生間的那刻起,我已經確定好要去外面租房子了,神仙也攔不住我。

“陳老闆,咱們到時候去外面租房子吧。這裡房間這麼小,不能洗澡,連晾衣服都這麼麻煩。”家奇考慮的問題對我來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真正重要的事只有一件——上廁所時百分百會被別人看見。

兩人觀光一圈後迅速打道回府,我甚至產生一種我們偷了什麼寶貝的錯覺。家奇自愈能力強:“哎呀,這是半年後才考慮的事情呢!”我則滿腹愁疑,幸好我剛才拍下了宿舍和廁所的簡陋照片用來當作‘要挾’媽媽支援我租房子的證據。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讓家奇又開心了起來:“我們當代大學生…”

“誰是大學生?專科生也配叫做大學生?”

2019年3月9日,除了曉科哥,我們剩餘5人今晚聚餐,去星光天地吃烤肉自助。

“曉科談了女朋友,不理我們嘍!”浩哥邊烤肉邊感慨,年齡小就是好,能享受大哥的照顧。不過那個男人竟然敢談戀愛?他只能是我的,晚上回寢室教訓他!

為了增強體力方便晚上運動,我一口氣吃了十個蛋撻,還不過癮準備再去拿,被徐時雨按下:“得了吧,做蛋撻的阿姨要哭了,你吃自助餐能不能吃點貴的?多吃點肉,像你的體形一樣。”

劉恆在旁邊唸叨一則新聞:“鄭州某大學門外有一患艾滋病男子,拿針頭抽自身血液,注入來往大學生身上。被一大學男生當場打死,媽呀,脖子都打斷了!”

“恆哥,禁止傳播謠言!” “真的,手機上的新聞。”

“我正準備去鄭州玩呢!” “建議你取消了吧。”

回宿舍的路上我彷彿得了多想症,見誰都覺得想害我…

2019年3月14日,面對即將來臨的週末,我決定讓自己快樂一點。

‘哎呀上了大學以來除了開封還沒有去其它地方玩過呢!補考結束了,腰也不疼了,何不趁著春光明媚,青春年少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呢?’

我想好了計劃,第一次旅遊,不能捨近求遠,目的地就確定是鄭州吧,儘管上星期才聽說鄭州有艾滋病人報復社會…

於是我假裝若無其事的把這一訊息告訴話大家:“同志們,這個週末我要出去一趟,要是有查寢的幫我應付一下。”

“你晚上不回來了?” “沒錯,在外過夜。 “去哪裡?”“去鄭州玩。”

“一個人?去嫖娼?” “我…”在我的計劃裡,旅遊是一定要一個人的。之所以出去玩,除了想趁著年輕多玩玩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學校過群居生活有些厭煩。儘管大家關係都很好,但總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逃離。要不老話怎麼說:‘小別勝新婚呢?’我計算好了時間,訂的是明天下午3點的票,這樣只住一晚上,後天晚上再坐火車回來,時間安排完美!

也許是受了我的刺激,浩哥晚上突然問我:“阿瑞,你定的什麼時間的票?

“明天下午3點的。 “挺好的,我們也要去鄭州玩啦!”

“你也出去?和誰一起?”曉科哥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和咱班裡的那兩個傢伙一起,就是上午找你借筆記的那兩個,我們去嵩山玩。”“可以,挺好的。”我們默契的沒有多提,我想浩哥和我有同樣的想法:整日同一個宿舍,要是旅遊再在一起…

我心裡有些輕蔑地想著:‘呵,真沒意思,旅遊還要找人陪著!’不知怎的,這樣一想竟然有種得勝的快感…

去鄭州之前我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小任務——改寫《好久不見》的歌詞。出去旅行心情順暢,說不定會靈感突現,寫出一兩句流傳千古的佳句。就按照《好久不見》的旋律填詞,看看我的作詞水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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