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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七星高，將軍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李承乾站在船頭望著頭頂的北斗七星，不由得吟出這首詩來，收穫了周圍眾人的崇拜眼神。
對於這些軍武人而言，識字就已經是很大的學問了，像太子這種能出口成詩的，簡直就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
錢一寶有“一上一上又一上”打底，還不是特別的詫異。
傅慎知則是學院的學生，雖然很是詫異，但終歸是和李承乾打過交道的，也不是很驚訝。
而黃傳峰、吳天這種剛剛追隨李承乾的，則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錢一寶對於新來的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表現嗤之以鼻。
這次下江南，李承乾很早就打出了太子的名號，風揚跋扈。
浩浩蕩蕩的驅船南下，就是為了把南方的那些視他們為敵的人引出來。
翁大進一路上愁眉苦臉的，在他看來，太子小題大做了，現在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冒險。
那些水賊傳令當地的官府剿滅就是了，何必勞動太子，現在身處險境，而且還高舉厄太子的旗幟，生怕敵人都不知道。
兩軍對壘，難免會有死傷，而且這種死傷並不會隨著你的身份的高貴而減少。
無論自己這方殺死多少水賊，只要對方殺死太子，甚至都不用殺死，只要傷到了太子，自己就算是前功盡棄。
更何況對面還有八牛弩這種神器…
相對於翁大進的擔憂，傅慎知就自信的多。這些船是他親自督建的，其中的威力他清楚無比。
走到翁大驚的面前遞給他一碗魚粥：“校尉不必擔憂，還是先吃飯吧，別餓壞了身子。”
翁大進看了樂觀的傅慎知一眼，嘆了一口氣，無論怎麼樣還是要吃飽飯，否則真出事，要想護衛太子，沒力氣可不成。
姚七激動得渾身顫抖，一輩子想不到自己能夠做如此大的買賣。
今天晚上就會有幾條船經過邗溝，據說上面坐的竟然是太子，可惜這個太子得罪了老大，在這個邗溝上，老大就是神，太子來了也要沉船。
可恨那些騎兵前出船隊沿著兩岸掃蕩，要不然在岸上用八牛弩，就輕輕鬆鬆的可以把這幾艘船送入河底。
不像現在，自己還要泡在河水裡，不過小把頭也說了，這是難得的揚名立萬的好機會，躲在岸上偷偷射箭不算本事，好漢子就要像他們這樣，鑿除艦船才是王道。
一想到自己能夠把太子的船弄翻，別提有多興奮了。
等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刻，自己的大名將響徹整個水域，這樣的話，小板娘會不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呢？
一想到小板娘那如玉般的身子啊，姚七就不由得渾身燥熱起來。
同樣做著揚名立萬的夢的人不在少數，今天這條河裡最起碼有幾十個。
不就是三條船而已嘛，姚七看著周圍盈盈說說的人影，覺得自己的老大有些膽小了，小題大做，這幾十個水鬼是水賊裡面水性最好的，別說三條船了，就是30條船300條船都能鑿沉。
當眾人無聊的看向天空的時候，心裡按捺不住一絲焦急，已經快到午夜了，船一點影子都沒有，這些該死的送信的不會把情報弄錯了吧。
這要是白白的在水裡泡一晚上，那第二天可就人都廢了。
“來了來了。”
正當姚七胡思亂想的時候，小把頭輕聲的說道。
聲音雖小，卻明明確確的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裡，姚七即目眺望，果然見遠處的河面上有星星點點的燈火。
感覺多年經驗，知道這是船無疑，剛剛平復下的內心又按捺不住激動了起來。
“拿出你們的本事，把這幾艘船鑿沉，下半輩子兄弟們吃香的喝辣的，潑天的富貴就在今日！”
小把頭的幾句話，把眾人的鬥志全都點燃了，人命不值錢，這麼一個機會，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有的。
一個個遠遠的疏散開，分散到了水面上，他們都是老手，知道怎麼隱藏自自己，各自找到自己最舒服的位置。
鑿船潛水是水賊們的看家本領，這個時候，誰也幫不了誰，全憑全靠自己的本事。
“嗶嗶，嗶嗶”兩聲響亮口哨音傳來，姚七知道這是水賊們事前約定的暗號，兩聲口哨就說明太子爺在第2條船上。
清冷，寂靜的河面上，兩聲哨音顯得極為的突兀，李承乾等眾人也都聽到了。
“還真是囂張啊！”李承乾看了看傅慎知和黃傳峰，笑著說道：“今天咱們能不能過關，就看你們的了！魚已經上鉤了，是人把魚釣上來，還是魚把人掀翻，就看你們的了。”
王傳峰和傅慎知對視了一眼，躬身行禮道：“請太子殿下放心，有此寶船在，定讓這些水賊有來無回。”
遊近，潛水，靠船底，鑿船，這是水賊幹活的基本流程，說起來沒有半點的稀奇。
姚七藉著黑夜的掩護，快速靠近寶船，突然江面上大亮了起來，數不清的燈籠從船艙的兩側伸出，把整個寶船的四周點亮。
姚七這才發現，眼前的這三艘船是如此的巨大，把他們之前鑿的任何一艘船都大得多。
“嗖嗖嗖”幾聲破空聲響起，巨大的八牛弩的箭矢貼著姚七的頭皮飛了過去，身後的馬騮被巨大的箭矢帶的飛起，鮮血染紅了水面。
沒有任何的招呼，也沒有任何的問形式的問候，戰爭突然就打響了。
“嗚…嗚…”李承乾的座船響起了號角聲，三艘寶船調整位置成品字型展開，朝著水賊們衝了過來。
“來的好！”姚七很恨的罵了一句，遠端作戰，水賊劣勢，但對面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衝了過來，只要距離夠近，自己和兄弟們就有信心把船鑿沉。
“噗通”一聲，小把頭沉入水底，姚七知道他的水性極佳，潛入水底憋氣時間很足。
第1波衝上來的水賊是水性最好的，姚七還要在靠近一些。
寶船上的箭矢不斷，但姚七很幸運，似乎有神明保佑，箭矢都躲著自己。
終於到了這個距離，姚七深吸一口氣，這個距離自己可以一口氣潛到寶船船底了。
綁緊工具，深潛下去，等到游到跟前，眼前的情形，讓姚七睜大了眼睛，一口氣沒憋住，差點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