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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左印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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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父母每天的工作就是男耕女織。

六歲那年,家裡老鼠扎堆,我在抓老鼠時候無意間用出了亡靈法術,殺死了成批的老鼠。等爸媽回來後我得意地衝他們炫耀,我會魔法了,我除掉好多老鼠。

可惜換來的卻是父母嚴厲的訓斥,他們叮囑我,以後不允許我再使用任何法術,一次都不可以。為什麼,我很不解,有了法術我們家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呀,我就可以掙好多好多錢了。他們沉默了,過了很久,還是叮囑我不準使用法術。

我很不開心,也很不理解。晚上我早早上床,賭氣裝睡,偷偷聽到媽媽那邊傳來哭泣聲。我懂了,亡靈法術可能不受人待見吧,從那之後我就沒再練過了。

王妙瀅瀅是鄰家的小妹,我倆一起長大。

八歲那年,家裡來了個客人,父母說他是我的舅舅,讓我跟著他去城裡玩玩,我有點捨不得瀅瀅,於是在鄰家父母的同意下,舅舅把瀅瀅也帶上了。殊不知,就是我這一個小要求,卻救了瀅瀅一條命。

臨走前,父母又一次囑咐我,永遠都不要使用魔法。我答應了。

城裡玩了兩三天後,舅舅把我們帶到了另一個村莊,去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叔叔家裡,他們好像很熟。

在那裡住了一晚上後,第二天舅舅對我們說:“微光,瀅瀅,你們以前的那個村莊已經被燒燬了,所有人都被殺害了。你們回不去了,我受你母親所託好好照顧你,你們就在這裡生活下去吧。”

我們有點不太相信,但是看到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我回答他:“不可能的,既然你一開始知道村莊要被燒燬,為什麼只帶走我們倆,我父母為啥不一起帶走,這樣不是就不會被殺了嗎。你說的這些一點都不合理,一定是騙我們的。”

舅舅笑了:“還不錯,我這小外甥倒是挺聰明的。”隨後又嘆了口氣,說道:“哎,這世界上很多事,你看著不合理,到頭來只不過是沒看清罷了。也罷,你們如果不相信,就讓這位叔叔帶你們回去一趟吧。”隨後他扭頭對著叔叔說道:“阿豹,這倆孩子以後就交給你照顧了。”

叔叔也嘆了口氣說道:“團長,我沒啥問題,倒是你,離二十歲生日沒幾天了吧。”

舅舅看向屋外,說道:“十天零六個小時。”

叔叔說:“沒多少時間了,不好好陪著弟妹和孩子,還出來跑什麼跑。”

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就因為時間不多了,所以這外甥對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別讓我白折騰這麼一趟。”

叔叔握緊了拳頭說道:“沒問題,你放心。快點回去吧,兒子還在等著你呢。”

“才兩三歲的小傢伙,他懂啥,還等我。行了,走啦,保重。”舅舅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門。臨走前看了我一眼,說道:“微光,人的一生很短暫,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仇恨上,好好享受生活。”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想確認村莊是不是真的被毀了。

“團長!”叔叔叫住了他,頓了頓,剛想說什麼。舅舅背對著他揮了揮手,並豎了個大拇指,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和瀅瀅一直纏著他,要他帶我們回家看看。

三天後,他帶著我們回到了村莊,嚴格來說,那已經不算是個村莊了。眼前一片狼藉,全是被燒過的痕跡。我和瀅瀅摸索著回到以前家的位置,原本的房屋已經沒了,全是灰燼。豹叔在灰燼中找出三個人形,告訴我其中兩個大人是我父母,另一個孩子是我的替身,可能是某個隔壁的小孩子。

我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直到我看到了媽媽的手鐲,我才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為什麼,既然大家早就知道有人會燒掉這村莊,那為什麼還不一起走。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已經停止思想了,抱著手鐲發呆了很久。

不遠處瀅瀅的哭聲驚醒了我。是了,這就是殘忍的現實,已經擺在我們面前了。

那天,我們哭了一下午。晚上我撿起幾塊骨頭,帶回了豹叔住處。

當晚我沒吃飯,也睡不著。凌晨三點鐘左右,豹叔突然進屋,抓起我們兩個就跑。

我掙扎著,叫到:“還有東西沒拿。”

“不能拿,那幾塊骨頭被標記了追蹤術。不然他們不會找到這裡。”豹叔制止我的動作。

我又哭了。如此弱小的我,竟然連給父母下葬的機會都沒有。

“你父母的願望是讓你好好活下去,不要被這些仇恨所吞沒。”豹叔一邊扛著我們跑,一邊說道,“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很難放下仇恨了吧。無所謂了,自己的路,自己選擇吧。”

一直跑到天亮,我們才停下來,算是擺脫追兵了。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一定要針對我們一個普通家庭。

豹叔什麼都不告訴我,可能是答應過舅舅。

幾天後,我們重新在一個新村莊落了腳。全部收拾完已經過去是一週多了,還好豹叔的盤纏夠多。

還記得那天下午,他眼角溼潤,朝遠方敬了一杯酒。

後來的日子裡,我開始偷偷修煉魔法。

十歲那年,某天凌晨,我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看到豹叔已經將瀅瀅保護了起來,周圍一片死亡氣息,屋外一米的草木全部枯萎。我知道修煉魔法的事瞞不住了。

豹叔沒說啥,彷彿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於是後來,他便開始輔導我法術的四大基礎,法術絕緣,法術防禦,元素控制,元素感知。

十一歲那年,我已經從豹叔那裡學到了魔法學校裡所有的課程,豹叔看到我的實力,也感到非常吃驚。

十二歲那年,我跟著豹叔接傭兵任務,負責一些打雜工作,也認識了不少豹哥的朋友,他們都一直把我當幾歲的孩子,其實這個時候我的實力已經比得上魔法學校的十八歲畢業生了。

十五歲那年,我成年了,準備帶著瀅瀅出去闖蕩一番。

臨走前的晚上,瀅瀅早早睡了,豹叔帶我喝酒,並告訴了我一些事。

“微光,你父母的意願,不讓你修煉魔法,並不是因為亡靈法術被人唾棄。都是吃飯的工具,無非就是有的工具看起來不舒服而已,但好用就行了。不過神佑大陸確實有很多人接受不了亡靈法術,因為它是一種專門針對生靈的法術,它太強大,所以才會被人懼怕。而且,四百年前的魔族首領也是一手亡靈法術,他選擇亡靈法術並不是因為他邪惡,而是因為亡靈法術本身的強大,邪惡是世人看到他的作為之後給他打上的標記。同樣的一份力,用刀砍和用手劈,完全是兩個效果。所以你沒必要因為亡靈法術而自卑。”豹叔說到這,一飲而盡,又重新倒了一杯酒。

我點著頭,靜靜地聽他繼續吹,哦不是,繼續說。

“不讓你修煉魔法,是因為你身上有著詛咒。”他睜大眼睛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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