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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蒙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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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來啦!”三道稚嫩的聲音,在西羅布村中響起,引來一陣村民們的叫罵聲。

“青椒頭你們幾個臭小鬼,大清早的在胡鬧什麼!”

“烏索普走了,你們又開始了是不是?找打!”

……

“快跑,快跑!”聞言,三個小鬼頭一鬨而散,向著海岸邊跑去。

村子高處,一座奢華程度遠勝於村中建築的大屋中,一頭金髮,面板略顯蒼白的柔弱少女,聽到村中的響動,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書本,看向村子的方向,喃喃自語道,“烏索普,現在你到了哪裡呢?”

海岸邊樹林,青椒頭三人聚在往日和烏索普一同練習的靶場,俯瞰大海的方向,這個姿勢他們已經持續了許久。

一個黑色小點在大海上突然出現,讓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三人登時來了精神,青椒頭大喊著:“騙子布自衛團集結!”

“蘿蔔頭!”

“到!”帶著紅色帽子的尖下巴紫色短髮的男孩,鏗鏘有力的答道。

“洋蔥頭!”

“到!”洋蔥頭的腦袋圓圓的,中分的頭髮緊貼頭皮,中間立起一撮分叉的呆毛,看起來就像顆洋蔥。

“海上發現不明船隻,騙子布自衛團偵查敵情。”一頭綠髮的青椒頭,看起來也與青椒無異。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回應道,三個小傢伙有模有樣的行動了起來。

他們在海岸緩坡處,佈置了肉眼可見的絆腳繩,緩坡兩側高地,堆積了用於攻擊敵人的石塊和阻攔對方腳步的油桶,然後靜靜地蹲在草叢裡等著。

隨著船體的靠近,青椒頭他們,漸漸看清了來船的情況。

簡陋的木質帆船,僅能容納一到兩人的小船上,一個魁梧的人影無力的趴在船舷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當小船靠岸,上面的男人掙扎著從船上爬了下來,半隻腿沒入大海,搖搖晃晃的向著海岸走去,其兇惡的模樣,嚇了三人一跳,心中難免發怵。

如果謝爾茲鎮的居民看到眼前這個身穿黑白條紋囚服,有著鋼鐵下顎和巨斧右臂的男人,一定會驚撥出聲,“蒙卡上校!”

從卡普的船上逃離過後,蒙卡已經在大海上飄蕩了數天,沒有食物沒有水源,他幾乎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但一想到自己還有要做的事情,他咬牙堅持到了現在,終於是遇上了一座小島。

踉蹌著向著明顯是人力開鑿出來的緩坡走去,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住,腳步一錯,整個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原本虛弱不堪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一時間昏厥了過去。

“他怎麼不動了?”洋蔥頭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蒙卡,小聲的問道。

“看他的樣子,可能是在海上漂了太久,餓昏了吧?”青椒頭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蘿蔔頭透過草叢的縫隙,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巨大斧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先等等,那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再等等看,萬一他是詐我們呢。”

“說的也是,那就在等等。”青椒頭與洋蔥頭認同的點了點頭。

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蒙卡依舊沒有半分動靜,如同死了一般。

青椒頭大著膽子,砸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過去,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蒙卡的腦門上,頓時有鮮血流出。

雖然蒙卡還是沒什麼動靜,青椒頭卻是有些慌張,“這都沒動靜,他不會摔死了吧!”

“要不,去看看?”洋蔥頭同樣有些慌張,三個小傢伙,可真沒想過害死人什麼的,只覺得海賊來了,嚇跑他們就行了。

見其餘兩人點頭後,三人便一同拿著木劍,向著蒙卡的方向摸了過去。

等看見蒙卡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也聽不見什麼呼吸聲,三人徹底慌了。

“怎麼辦?”洋蔥頭忍不住大叫道。

“我不知道啊!”蘿蔔頭也是六神無主。

“你們看我幹嘛,我也不知道啊!”青椒頭見兩位夥伴齊刷刷的看向自己,也是無所適從。

就在三人,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緩坡上方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梅利管家!”三人異口同聲的驚呼一聲,看著緩坡上方那個一頭白色捲髮如同綿羊的絨毛的身穿管家服飾的男子,神情慌張。

梅利先前聽到三人驚慌的聲音,便順著聲音過來檢視,這會兒看清了現場的情景,連忙跑到近前。

探了探蒙卡的虛弱鼻息,梅利看著三人,安慰道:“他沒事,只是太虛弱了,蘿蔔頭你和洋蔥頭先去叫人過來幫忙,青椒頭你和我說說怎麼回事。”

……

潮溼的下層船艙,蒙卡被束縛著雙手雙腳,低垂著頭顱,眼神中充滿了落寞與自責,他想起來了,曾今被他遺忘的一切。

被同伴鮮血染紅的甲板,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敵人,他們甚至連對方怎麼出手的,都沒來得急看清,死亡就已經降臨了。

他記得自己曾經捂著斷臂,對著克洛那個如同惡魔一樣海賊大喊著:“殺了我,混蛋!”那時的他是多麼的無所畏懼啊!

劇痛從下顎傳來,骨骼碎響聲時至今日依舊那樣清晰,他捂著下顎,回想著自己被催眠之後做的一切,淚水打溼了整個面頰,兇惡的臉上,是難以壓抑的痛苦和絕望。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在因為畏懼即將到來的審判而恐懼!”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蒙卡忍不住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色風衣頭戴禮帽,內襯海軍制服的男人平靜的看著他。

“殺了我,我都做了些什麼,我背叛…背叛正義!”彷彿看見自己雙手那血淋淋的,屬於無辜者的生命,蒙卡咬牙切齒的大喊著。

博加特沒有理會他的嘶吼,而是平靜的說道:“蒙卡東海謝爾茲鎮出生,原153支部上等兵,在巡航時不幸遇到來自黑貓海賊團的襲擊,而你是當時唯一活下來併成功抓獲黑貓海賊團船長百計克洛的男人,藉此功績成功升任153支部海軍上校,但此後性情大變……”

“別說了!”蒙卡忍不住怒吼出聲,歇斯底里的大喊著,“什麼克洛,什麼功績,什麼啊……我不過是那群混蛋放過的苟且偷生的混蛋,一個被愚弄被催眠影響的蠢貨,抓住的也不過只是他們的船工,一個同樣被催眠以為自己是克洛的,叫做努基.亞奴的可憐的船工罷了。”

看著聲嘶力竭後,失魂落魄的蒙卡,博加特面色平靜,他在手中的檔案中寫寫畫畫了好一會兒,抬頭看著蒙卡,“也許你是被逼無奈,但你所造成的悲劇是無法抹去的,你依然有罪蒙卡!”

“我…有罪!”蒙卡點頭承認,他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但他依舊忍不住開口道,“能放過我的兒子貝魯梅伯嗎,是我沒教育好他,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這一切,但唯獨不想他因為父親不盡責而失去一切。”

“卡普中將說過,如果你這傢伙不是無藥可救的話,那麼就去為自己的過去贖罪吧,希望你心中的正義還在,我會安排人盯著你的。”博加特突然的話語讓蒙卡忍不住一愣,隨後傳來房門被開啟的聲音,“至於貝魯梅伯,卡普先生會幫你教育的,至於能不能成才,那就得看他自己了,現在你可以逃了,記住卡普先生不希望東海再有作惡的海賊,也不希望濫用職權的海軍存在。”

……

當蒙卡從夢中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沙發上,卻被算不得結實的鐵鏈束縛住了手腳,試著掙扎了兩下,發現無法掙脫,便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是一間裝飾不錯的客房,自己除了被束縛和額頭可能因為之前的摔倒而磕傷,有些疼痛外,沒有其他的不適,看來對方可能沒有惡意。

“吱呀!”的開門聲響起,蒙卡尋聲望去,就見一個有著一頭蓬鬆捲髮的管家打扮的男人,領著一個金髮的柔弱女子,走了進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個小鬼。

“很抱歉先生,以這樣的方式與您交談。”金髮女子禮貌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我名叫可雅是這家裡的主人,先生能否透露一下您的身份呢,畢竟先生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好人。”

可雅在蒙卡的對面坐下,看起來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後背已是滲出了冷汗。

梅利則緊了緊藏在袖口的手槍,一旦對方有什麼不好的動作,他將毫不猶豫的開槍。

蒙卡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交代自己的身份,一旦被對方知道自己是海軍通緝的罪犯,自己極大可能被交給海軍。

自己答應博爾特先生的事情還沒有做到,現在還不能被抓住,即使被抓住,他也希望那個讓他繩之以法的人是貝魯梅伯。

早在他被路飛打倒暈厥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蒙卡都已經記起來了。

克洛滅殺了整個艦隊,自己僥倖留存但最後,贊高利用催眠扭曲了他與另一個倒黴蛋,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上校軍銜,也不過是他人為了脫罪的產物,自己完全被利用了的事實,讓他無比痛苦。

他找回了曾經那個願意為正義犧牲的自己,但同樣也回不到過去了,即使是被催眠,蒙卡也無法否認自己犯下的罪過,他需要贖罪,也需要復仇。

蒙卡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不遠處的窗戶,身體猛然前傾下蹲,雙腿向外繃緊,鐵鏈被瞬間繃緊。

腰背發力,雙手下斬,鐵鏈應聲而斷,蒙卡腳步一錯,以俯衝之勢大步前衝而去,雙手護住頭部,直接破窗而出,落地後翻滾一圈後,向著樹林沖了進去。

幾乎是在蒙卡有所動作的同時,梅利袖口的手槍發出一聲響亮,煙氣升騰見,渾圓的子彈飛射而出,卻被蒙卡下劈的手斧正好劈中,流彈只是擦傷了蒙卡的右臂,留下一道不深的血痕。

就在可雅幾人驚恐的以為蒙卡要做什麼的時候,蒙卡卻破窗而逃,轉眼沒了蹤影。

“梅利,快些通知村民!”可雅連忙對著梅利說道。

梅利點頭後,立刻下去安排了。

“我們也去!”青椒頭幾人也跟著出了房門,向著村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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