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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禾回家後沒有把今天下午和王翠花的事說給家裡人聽,年根家裡都喜氣洋洋的。夏小禾可不想因為王翠花讓家裡人不痛快,再說,她也不配。
誰知第二天,村裡就開始有風言風語出來傳去,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夏小禾。
此刻,堂屋裡,二嬸杜二花滿臉憤慨,情緒激動地向趙桂蘭述說著外面流傳的謠言。
“可氣死我了!現在外面都在傳些什麼啊?說咱家小禾勾搭男人,簡直就是個狐媚子!更過分的是,還說她早就不乾淨了,已經不是什麼純潔的大姑娘了。放他孃的屁,小禾是什麼樣的姑娘我們難道會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個黑了心的腌臢玩意,憑空把這麼一通汙水撇在咱們家姑娘身上?”
趙桂蘭聽完夏二嬸的話,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只見她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抄起身旁的燒火棍,毫不猶豫地抬起腳,大步朝門外走去。
“哎,嫂子,等著我,我和你一塊去。”
杜二花眼瞅著趙桂蘭拎起燒火棍子,氣勢洶洶地準備找人算賬。原本她心裡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呢,這下可好,被趙桂蘭這麼一帶,那股火氣瞬間像火山一樣噴湧而出。她來不及多想,緊跟著趙桂蘭的腳步,一路小跑著衝了出去。
夏二嬸說的時候,夏小禾正在自已屋子裡,夏二嬸說的謠言也全部都聽進耳朵裡。
不用想她也知道,散佈謠言的這人就是王翠花。
且不說夏大山現在是大隊長,幾乎全村很少有和他們家作對的,平日裡討好還來不及呢,誰會和大隊長家的過不去。再者,就說最近和他們家有矛盾的,除了王翠花,就沒有別人。動動手指頭也能想得明白,除了王翠花還有誰?
聽到外面忽然沒了,夏小禾趕忙跑出來,只見自家親媽和二嬸兩人急衝衝地正出門去。
“媽,二嬸,先等等!”
夏小禾提高聲音大聲朝著兩人喊道。
已經走到門口的兩人聽到夏小禾的聲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夏小禾也趁機小跑到兩人面前。
“媽,二嬸,不用你們去,我自已去!”夏小禾揚著頭、語氣堅定地朝著兩人說道。
“你?”趙桂蘭一臉心疼地看著夏小禾。
“你一個未嫁的姑娘怎麼能去?放心吧,有媽在前面頂著,我今天非得要個說法不可,敢平白無故潑我女兒髒水。”
趙桂蘭安慰著夏小禾。
夏小禾心裡很清楚,趙桂蘭這是在關心自已、心疼自已,擔心她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影響,背上不好的名聲。但是現在整個村子都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不管怎樣,事實就是如此,而且她也大概猜到了王翠花這樣做的緣由,多半還是跟昨天發生的那件事脫不了干係。
再說夏小禾也心疼趙桂蘭,這麼大的年齡還為兒女的事操心。
“媽,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此事既然牽扯到了我,我出面解決來得更有說服力。放心吧,我要是落了下風,您再來收拾攤子也不晚!”
夏小禾的表情異常堅定,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看著女兒如此堅決,趙桂蘭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可謂是悲喜交加。
“好,拿著,對待這種人別客氣!”
趙桂蘭把手裡的燒火棍往夏小禾手裡一塞,叮囑道。
夏小禾掂了掂手裡的棍子,朝著趙桂蘭點了點頭,又從夏二嬸嘴裡打聽到了傳謠言的人的名字,邁著雄赳赳的步子就朝對方家裡走去。
“媽,媽,快回家去,姐姐要上吊了!”
夏小禾沒走幾步,二嬸家的夏小草便哭著喊著朝著夏小禾家方向跑來。
夏小禾腳步一頓,杜二花和趙桂蘭已經著急地迎了上去。
“你說你姐怎麼了?”
杜二花焦急地看著夏小草問。
“我姐,我姐拿著床單,要,上,上吊!”
夏小草連哭帶嚇得,再加上一路都是跑著來的,整個人哽咽得不行。
“唉呀!我滴個冤家!”
杜二花長嚎一聲,也顧不上夏小草,拾起腳步就往家裡跑去。
夏小麥上吊了!
此時的夏小禾也顧不得去找人算賬了,也忙不迭地調轉腳步跟著往夏二叔家跑。
等夏小禾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眼前這樣的場景。
在那高高的屋樑之上,格紋床單打結繞過房梁,夏小麥的腦袋擱在了床單打結的圓圈之中。她緊閉著雙眼,彷彿已經失去了對周圍世界的感知。杜二花和趙桂蘭則緊緊地抱住夏小麥的大腿,拼盡全力向上提拉著,試圖將她從危險的邊緣拯救回來。一旁的凳子早已傾倒在地,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妹妹,則被眼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哇哇大哭。
杜二花和趙桂蘭一邊拼力向上提拉著,一邊哭喊著夏小麥的名字。而夏小麥始終緊閉著雙眼,兩手耷拉著向下垂下。
整個場面緊張到了極點,夏小禾趕緊跑上前,把凳子扶正,頂替杜二花的位置緊緊向上託著夏小麥的大腿,杜二花則趁機踩著凳子把夏小麥的頭從圓圈裡弄出來。
三個人使出渾身解數,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成功地將夏小麥從那高高懸掛著的房梁之上解救了下來。
夏小麥剛落地,杜二花便著急地伸出顫抖的手放在夏小麥的鼻子底下,試探她的氣息,當一股微弱而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撲到手指上,她們心中懸著的石頭才算落了地,此時三人的額頭上早已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夏小麥也睜開眼睛,咳嗽了兩聲,巡視了一圈身邊的人後,眼淚從眼眶裡緩緩地流下。
“我滴個冤家啊,你這是要你孃的命啊,你不想活了是吧,你要不想活了,先把你娘我先弄死......”
看到夏小麥安然無恙,杜二花抱住夏小麥,伏在她身上又哭又叫。
夏小禾和趙桂蘭也有點後怕,要是她們晚來一會,說不定夏小麥就......
也幸虧夏小草機靈,知道要去叫人,要不夏小麥這條命今天說不定就真的要交待了。
“小麥啊,到底是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想不開呢,你這不是要你爹你孃的命嗎?”趙桂蘭看著面色蒼白的夏小麥,痛心疾首地說道。
“大伯孃,娘,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臉面活著,還不如死了。“
夏小麥那細細軟軟的聲音彷彿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絕望。
“好端端的,你是為啥啊?”
趙桂蘭就不明白了,小麥一直就是個乖巧軟和的性子,到底是什麼事逼得她非要到上吊的地步。
“還不是姐夫那邊來人說姐姐水性楊花,他們要退婚?”
排行第二的夏小花義憤填膺地說道。
“退婚?什麼時候的事?”
杜二花也停止了哭嚎,一臉茫然看著夏小花。
“就是今天你剛出門,後腳他們就來退婚了,然後姐姐就上吊了。”
“哎呀!我苦命的女兒......”
杜二花又拖著長調哭嚎著和夏小麥抱在一起。
她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他們肯定知道夏小麥和陳富貴的事了。
自從上一次出來陳富貴那事以後,杜二花就託孃家那邊的人給夏小麥很快找了一門親事。
當時找的時候特意找的遠一點的村子,為的就是怕陳富貴的事會影響到親事。雙方都相看了,彼此都很滿意。原本定著明年過了正月就準備結婚了,誰知道臨了卻出了事。
“這可怎麼辦呢,我的老天爺啊,你睜睜眼幫幫俺......”
杜二花嚎著嗓子哭得悽慘,趙桂蘭也在一邊暗自垂淚。
屋裡頓時悽苦一片,抹淚的抹淚,哭嚎的哭嚎。
夏小禾走到夏小花面前,“小花,是誰來說的要退親?”
“是未來的姐夫。”
“是他一個人來的嗎?
“嗯”
“走了多長時間了?”
“沒多久,他剛走大姐就上吊了,然後小草就去找你們了。”
算算時間,也就十幾分鍾,如果抄近道,說不定還能追上。
剛才夏小禾分明聽的清楚,夏小花說,是男方說夏小麥水性楊花。大概是知道了陳富貴的事了,那麼問題來了,那麼男方是怎麼知道的?
都說寧毀一座廟,不拆一家親。
既然男方家離大窪村很遠,按說陳富貴的事也打聽不到。本村的人也都知道,這件事本就是陳富貴耍無賴,至今那人還在勞改呢。但凡有點良知的都不會因此嚼舌頭根子,更不會多嘴說給男方聽,就是他們想說,也不認識夏小麥的未婚夫啊!
這就奇怪了!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吧!
現在鬧得夏小麥都上吊了,雖說追究根本不關這男的事,但是也是這男的直接造成的。
不行,今天非要追上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小禾不相信這男的會無緣無故地跑來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