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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師兄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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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山快兩個月,我第一次見到師兄,看到師兄的那一眼,我又想起來在隱陽城經歷的事情,我差一點哭了出來。叫師兄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對面的師兄也開始激動起來,“是不是那個刀靈又對你做了什麼。”

師兄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手中的刀在微微的顫抖,我用力握緊了刀柄,生怕阿淵突然跳出來。

對面師兄竟然轉身開始收拾行李,“你現在在哪兒?我這就去找你,一定要把那刀給折了。”

剛剛還在傷感的我瞬間笑了出來,我搖了搖頭,“師兄,阿淵沒有欺負我,他待我極好。”

師兄停下了手中收拾行李的動作,“那就好。”

“師兄有什麼事嗎?”我問他,卻又想起來下山前打昏他的那件事,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師兄,你頭還疼嗎?”

師兄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然後一副我不與你計較的表情,“無礙,我剛回山,便聽師父說派你去了隱陽城,想問你如何了。”

我換了舒服的姿勢坐著,對著師兄比了個棒的手勢,“已經完美解決了。”

師兄點了點頭,那表情還有點小驕傲,“也是,師父說不用擔心你,可是你畢竟是第一次下山。”師兄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始接著說,“你可知此行的目的地。”

“師父讓我一路朝北而去,該不會讓我去冥台山吧。”我說完又感覺有些委屈,下山之前,師父只說了讓我一路朝北,卻有沒有告訴我具體去哪兒,也沒有說我何時才能回山。“師兄,我想回家了。”

師兄聽到我說想回家,表情也更加柔和起來,“阿臨,對於除妖之人來說,第一次歷練格外重要,時機一到,師父自會召你回山。”

我點了點頭,我雖然很想回去,卻還是知道自己的職責。

“我這次是為了告訴你。”師兄看著我說,“你的目的地是哪裡。”

和師兄結束了通話,手中的信紙也化作灰散去,這是我們雲華發明的通訊方式,只有指定之人才能收到,開啟一次後就會自動銷燬,以防止妖怪或者其他門派盜取訊息。

我看著手中化為灰燼的信紙,腦子裡想著師兄所說的那個地方,去沒有絲毫的印象,無論是在書上,還是門派的其他師兄弟,師姐妹口中。

“阿淵。”我坐直身,看著桌上的刀,“你知道浮生谷嗎?”

從刀上閃過一道光,阿淵現形在了我的面前,他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淡淡的說,“聽過。”

“可以講講嗎?”我來了興趣。

“那裡是陰陽兩界的縫隙,忘川河的源頭就在浮生谷。”

竟然是這麼的一個地方!師父究竟讓我去那裡幹什麼。

我接著問阿淵,“還有呢?”

“不記得了。”他說,也許是真的不記得了,也許是不願意再說。我也不好再追問他。

“算了。”我擺了擺手,走一步算一步吧。

本來還想著再休息一會兒,和師兄透過話後天就已經快黑了。

我拿起桌上的刀,對身邊的阿淵說,“走吧,去見董老太爺去。”

我又來到了白天時董若啟帶我來的那間瓦房,董太爺昨夜在董家受了驚嚇,今晚怕是不會再在董家現身,剩下的,他唯一能夠來的地方,也只有他去世時的這裡了。

半夜的時候,我又聽到了門外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這瓦房空間極小,我把刀放在桌上,從後窗跳了出去。果然,不一會兒,董太爺的鬼妖就開啟門走了進來,他佝僂著腰,手裡還拎著一隻被吸乾血的野貓。他的獵物已經從雞換成貓了嗎?看來不快點解決這件事情,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董太爺進到屋子裡,便隨手把貓扔了,他在周圍看了看,最終目光落在了今天白天董若啟坐過的那把椅子上面。

董太爺走到椅子旁邊,他先是看了一會兒那把椅子,最後坐了下來,董老太爺閉上了眼睛,若不是他蒼白的膚色,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在小憩的古稀老頭。

我伸出手向阿淵比了一個手勢,他悄悄的從刀上出來,小心翼翼的走向董老太爺,我也念了縛咒。董老太爺睜開眼的瞬間,我把手中的縛咒甩向他。他被咒文綁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的掙扎著,他睜大本就沒有眼珠的眼睛,張開嘴巴大聲嘶吼著。

“初臨!結界!”阿淵也也伸出手畫了咒文,只是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咒文。

“好!”我應聲割破手掌,設下我最拿手的血之結界。

結界設下的瞬間,我感覺一股力量把我拉向屋內,在路過阿淵身旁的時候,他用空著的一隻手拉住了我,把我拉向了董老太爺的意識裡。

是阿淵呼喚我的聲音使我恢復了清明。

我睜開眼睛,意料之外的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地。

身旁的阿淵把我扶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神仙咒術。”扶著他的手臂站起來,我問他。

“索魂咒。”阿淵解釋到。“只對死人的魂魄有效。”

我正想讓他教我,聽他這樣一說,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是哪兒。”我站定之後觀察著周圍,四周只有無邊無際的草原,一陳風拂過,草原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浪,飄來了陣陣草香。

“董太爺還剩有一絲魂識,因此我才能帶你進來。”阿淵手指著遠處,“你看那裡。”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董老太爺,以及,他身旁的小孩。

在這裡,他就是一個慈祥的老頭兒,那孩子約摸著七八歲的年齡,雖然很小,卻從眉眼間能看出來,那是小時候的董若啟。小時候的董若啟在草地上來回跑著玩耍,董老太爺站在一旁看著他,眼中盡是慈愛。

董老太爺抬起頭看到了我和阿淵。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過去。

我和阿淵互相看了一眼,只能邁步走過去。

他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開口說,“阿啟這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轉過頭看著草地上無憂無慮的小孩,搖了搖頭看向董太爺,“究竟發生了什麼。”

董太爺揮了下手,眼中的小孩消失不見了,“我死了後,阿啟這孩子不甘心,才犯下如此大錯。”

什麼意思?我看著他,一臉不解。

董老太爺嘆了一口氣看向遠處,“我的死也確實是和少卿有關,他執意要讓那女人和孩子進門,只是,若是他們入了宅子,哪裡還有阿啟的好日子可言。”

“不是還有您在。”我說,“您已經保護他那麼久了。”

董太爺忽然笑了起來,“我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我總會老去,死去。”

“所以你就獨自搬到這裡,以死威脅董少卿。”阿淵看著他說。

董老太爺點了點頭。“沒想到真的死了。”

“阿啟又做了什麼。”我皺著眉頭問他,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董太爺抬頭看向天空,湛藍的天空卻已經有了一絲的裂縫。

他緩慢的說,“那孩子,想要留住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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