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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睡的斷斷續續,可能是夜車開太快,也可能是情緒起伏過大。
從臥室起身,厚重的美式花紋拖地長簾未拉近,光線從外洩入,她抓起被角捂在頭上,鼻間是好聞的香氛。
緩緩又睡了幾分鐘,她睜開眼,看到一旁的木質方盒顯示時間12:10。
她側著身子起了床,只穿著細吊帶的睡裙,迷糊的光腳走去洗漱間。
昨晚他消毒好,有通電話進來,她就送他離開了。
但他打溼的衣服總讓她有些耿耿於懷。
施語含了口水,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app,
快速打了串字“我請你吃飯吧,為了表示把你拉下水的歉意。”
對面許久未回覆,她也沒繼續看,只是放下手機,繼續洗漱,洗漱完便去庭院外游泳,游泳對腰有很大的幫助。
這裡一切都很好,庭院的綠化永遠生機,泳池的水也是,看清水底的格紋。
施語自由泳了兩個來回,披著浴巾在藤椅上坐下,手機已經有回覆。
“好,我的榮幸。”
像是英文書籍的譯文,還蠻可愛的。
施語在藤椅上躺下,從一旁拿了墨鏡,戴上。
回覆“你還在洛杉磯嗎,或者之後我約你。我下個月在義大利。”
“下個月見。”
對面回覆的很快,施語回了個OK.
回完訊息後,世界又安靜了下來,除了耳朵裡微弱的電流聲,腰部的微漲,其餘都還好。
一個人又繼續睡,睡到快14:00,她才起身去廚房簡單做一些吃的。
庭院外有細微的聲響,窸窸窣窣。
她榨完果汁,從廚房繞到客廳,透過落地窗看到外面有一隻小狗,全黑的看不出品種,在柵欄上,施語拿著盤子出去,分了些水煮的肉給它。
它搖著尾巴,埋頭吃著。
施語見它脖子上還帶著項圈,猜測是家養的,
回去藤椅,下一秒習慣性想拿起手機,但確實也沒有什麼目的,只是一直以來習慣性的喜歡拿起手機。
她放回去手機,只是靠著椅背,叉著食物輕咬。
目光落在不遠處趴在石頭地的小狗,它已經坐下,黑不溜秋的毛,眼睛溼漉漉,再看第二眼,已經趴下似乎是睡著。
施語從室內給它拿了條毯子,在它身旁放下,小黑球感覺到什麼,便甩了甩身上的毛,伸展四肢後,又在毛毯上趴下。
“你也太可愛了。”施語蹲在一側,看著它又熟睡“你也太沒危機意識了。”
小狗只呢喃了聲,耳朵微動,繼續睡。
施語起身,回去躺椅上,“那就等你的主人來接你吧。”
她吃了幾口便沒再吃,挑了本書來看,又拿著筆畫著線。
一個下午,從2點到5點,她讀完了一半,又在庭院裡寫了最新的碎碎念,關於對洛杉磯的印象,最近的隨筆,整理後發給了一直合作的編輯。
傍晚將近,她聽到馬路上有男聲響起,在喊名字,類似於chocha,由遠及近。
緊接著小狗便起身,邁著小短腿轉著圈。
她從藤椅起身,上前把庭院隔離的柵欄門開啟,小狗屁顛屁顛的跑出去,撲向另一個個頭很高的男生的褲腳。
亞洲的面孔,健康的小麥色肌膚。
是在過去偶爾會在超市遇到的,或者工具屋。
他穿著卡其色的工裝褲,黑色的寬鬆大T,蹲下後抱著黑毛球,它一直激動的舔著他的臉,下一秒,又掙脫開他的懷抱,跑向施語的方向,繞著她的腳踝蹭蹭,搖著尾巴需求關注。
施語被腳邊的黑毛球逗笑,也蹲下“怎麼對誰都這麼友好。”她自顧自的輕嘀咕了一句。
對方開口是不太熟練的中文“原來你是中國人。”隨後繼續說“我早上出門,有一道小門損耗,被它掙脫開了。找了它快一天,我差點就要呼叫911.” 他語氣誇張的描述。
“希望這隻調皮的小狗沒有過度打擾你。”
施語點頭,“它陪了我一下午,很乖。”
她喜歡但是不選擇養狗,因為情感寄託會讓她無法承受,快樂的成本太高了。
“那就好,chocha好像很喜歡你。”他開口,蹲下想抱它,它卻一整個往庭院內鑽去。
施語的心情因為小狗變得很好,“你住的離附近遠嗎?”
“步行10分鐘。”他開口。
兩個人又聊了些關於寵物的話題,他是美籍華裔,初中開始便移民這裡,名字叫Liu,年齡和施語一樣大,他很好奇施語為什麼來這裡,之前從未見過她。
她只表示過來旅行的,之後會去別的地方。
“你喜歡徒步嗎?”Liu彎腰把小狗撞翻的裝飾物扶起,看到不遠處的書籍,關於旅行徒步。
“喜歡,但是現在身體不太允許。”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去法國的比利牛斯山徒步嗎。”
施語從室內拿了瓶裝水,聽到他說起的地名,“你也知道那裡,那本來是在我的計劃裡的。”
“我有一幫關係很好的朋友,大家都喜歡徒步,這是我們今年的計劃。”他開口解釋,黑眸亮亮的。
“如果以後時間能湊一起,當然很好。”
他聽到回答,笑容在臉上浮起,“Good!”
兩個人留了聯絡方式,這次是微信。
暱稱本身就是Liu。
她其實並不是自然熟的人,但她今天也是在驗證自己的感覺,過去對Elvis的衝動是不是因為體內激素的變化,荷爾蒙或者別的。
但今天幾乎同樣的時間段,Liu其實長得很陽光帥氣,但和他相處,和Elvis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基本沒什麼感覺。
她泡在浴缸裡,不再去想,只是看著正在融化的fresh香氛球,令人治癒的響起伴隨著微弱的氣泡聲在水聲裡氤氳開。
讓思緒放空,只關注當下水流的感受。
手機冷不丁一聲提示,浴缸裡的冥想被打斷,她睜開眼,伸出手臂去拿,看到周舒亦的微信語音訊息。
“寶,怎麼就消失了,大家出去一週,朋友圈能連發三條,你出去兩個多月,pyq還是三天可見,零更新呢。”
施語打了一個語音過去“我是來躺平的,不想發花裡胡哨的朋友圈。” 光想到修圖片,她就已經覺得很累。
“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周舒亦繼續說“公司裡後面大家才知道你離職的,都說羨慕你,還有林渝行短時間內倒是招不到合適的助理了,每個月hr都給他安排了助理面試。”
“他都不滿意,hr問他要找怎麼樣的,他說找施語這個型別的。”
施語聽到這裡,笑出聲“他還是不要找我這個型別的,不然還是會離職的。”
電話裡傳出一陣笑“真的很絕,而且他前陣子私下還來問我,說你離職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問我知不知道,我說我不知道。”
“管他知不知道,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也不想知道。”施語說的滿不在乎,只過去幾個月,但對她來說已經是前塵往事。
“大家都說你酷,說實話我也真的羨慕你,施施,我也想走但是沒底氣。”
施語聞言開口“你別總想,你要去做,不用管底氣,底氣都是自己給的。”
“金句來了。”
施語聽到她浮誇的語氣,說了聲“適可而止啊。”
兩個人聊了近20分鐘,才結束通話。
浴缸裡泡的面板都泛紅,她緩緩起身,感覺渾身的肌肉都舒緩下來。
單腳邁出浴缸,準備去拿一側的浴巾,
毛巾下方不知什麼時候有些溼透,重心未穩已經打滑,腰部的力量使不上來,都未來得及反應,已經前身朝下摔在浴缸的地面。
想側身發現後腰僵硬疼痛的厲害。
她埋在浴巾裡,花兩分鐘時間消化好自己摔倒,且後腰痛的起不來的事實。
萬幸的是手機離自己很近。
在兩個人裡,她果斷選擇了前者。
“你已經離開洛杉磯了嗎?”她發了一句“方便的話,可以幫幫我嗎?”她又發了句。
一分鐘後,電話直接撥了過來,顯示Elvis。
“發生了什麼事?”低沉的男聲,平靜裡多了她絲未察覺的緊張。
施語兩句話把自己的處境告訴了他。
他最後說了聲“等我20分鐘。”
不到20分鐘的時間,施語從地上已經起來,只是腰痛的扭過去都難,膝蓋還磕破了一點皮。
她艱難的套上睡裙,
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她當時真的是玩笑的語氣,但他卻真實的出現。
“我帶你去醫院。”他開口,棕眸裡夾帶著若有似無的情緒。
“不去,我有云南白藥還有冷凝貼。”施語果斷開口。
“那麼,我可以幫你什麼?”他從玄關進來,溫熱的風從外裹挾而入,伴隨著好聞的香調。
施語頭轉過去看向吧檯。
一整個醫療包。
五分鐘後。
施語趴在沙發上,感受到後腰的涼意,她往胳膊裡縮了縮腦袋,又涼又癢,明明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此刻卻又沒來由的難為情。
可能因為後腰部位是很私人的。
感受到他指腹落在冷凝貼上,撫平的力度,很輕。
再下一秒,他從一側拿了條毯子蓋在她的腰上。
“注意保暖。”四個字在她上方落下。
施語趴著不想動,“嗯”了聲。幾秒後,懶洋洋的說了聲“謝謝。”
“你抽菸?”他視線落在一側的煙盒上。
施語回了聲“不抽。”
似乎想起什麼,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吧檯的煙盒,她跟了句“是別人的。”
她不想說Liu是朋友,因為程度完全算不上,想來想去就說了句別人。
他聽到她的回答,目光若有似無的略過,再走過來的時候,他開口“如果明天還不舒服,可以聯絡這個號碼,是我的朋友。”
施語看到手機有一串號碼發來,她仰頭說了聲“謝謝,欠你越來越多了。”
他聞聲一貫的清沉,“準備怎麼還我。”
施語沒起身,只是繼續說“你是這樣的人嗎?”
“不瞭解我怎麼能向我求助。”他下一句開口。
“我願意。”施語想也沒想的說了句。
他聽到回答,漂亮的深眸沉沉落在沙發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