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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釋出會在維港邊的會議展覽中心進行。
窗外藍色海岸線,小型的私人快艇在海面留下藍白的痕跡,遠處的大廈和摩天輪在藍色的天幕下像是電影的畫面。
外面溫度近27度,室內的冷氣卻打的充足。
施語一身灰褐色的細格子西裝套裙,腰身在包裙下顯得格外纖細,曲線漂亮,摩登風格的耳飾輕垂在耳側,雖是商務型的公司,她絕對是公司裡穿衣服不符合行政規範的人,要是穿的太無聊,她就會在配飾上打破。
她的西裝也從不是最正式的款式,總是繞著彎的有她自己的穿衣風格。
所在的是行業前三的lite,專做海外的大型燈光設計,雖然產品太過工業化,但是她也在今年給自己機會去接觸公司的專案。
林渝行坐在前方,側身知會她,她輕走上前,心裡預期是他或許要和她交代什麼任務,例如記錄釋出會關鍵或者別的任務。
“施語,幫我去買幾杯咖啡,昨天那家店,吳總的不加奶,另外再多一杯expresso,速去。”
施語把身側的本子往後靠,一秒後回覆了“好的。”
目光落在他們桌前,老闆的桌上已經有咖啡。
從位置最前方出去的時候,總經辦的助理詫異的看著她,周舒亦也用口型對她說“去哪裡。”
她指了手機,快步往場外走去,會場即將關上門,釋出會就要開始。
每一次都會這樣。
從會場到咖啡店,5分鐘的車程。
她推開門走進,熟練的點了咖啡,靠在一旁等候,周舒亦微信的訊息跳出來——
“釋出會開始了,你去哪,不是說想往設計走嗎,”
“恕我直言,老闆請求不敢拒絕。”施語低眸回覆。
閨蜜的訊息也跳出來,剛剛聊到一半——
“總經辦助理不也去了嗎,為啥讓你買啊,穿那麼美過去難道就是端咖啡?”
施語快速打字“等姐存到那個數字,就去快樂生活了。”
正回覆著,咖啡已經做好,她收起手機,胃裡有些發空,連著這頭有些暈,沒太在意。
從咖啡店到會展中心,拿著咖啡往裡走,5杯咖啡,能推門,但是也不好推。
她低眸微皺,
胃裡一陣空混合著眩暈,不好的預感,耳鳴襲來混著發虛,視線有些模糊,
但不想暈倒到在會議中心的電梯口,咖啡還在手裡
對自己死要面子的想法感到了無語,強撐著扶著一邊的門把,
下一秒,門從後被輕推開。
側頭,對上男人的黑眸,不遠的距離,能聞到周遭空氣裡的香調,和上次一樣的好聞。
沒有力氣再讓路,她鼻息紊亂,一陣陣冷汗不斷冒出。
隔著外套,手臂被一股力量扣住,微涼帶著力度的掌心,她沒力氣,只是藉著力往那側捱去。
手裡的咖啡袋被接過。
在會展中心一樓的另一側幾乎癱坐在沙發座,趴在大理石質地的長桌上,感受到他走開。
想發訊息給助理出來拿咖啡,但實在,抬不起手—
冷汗一陣陣,眼淚都無意識在臉頰滑落,一整個身體脫出控制的瀕死感。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鐘。
感覺桌上有水放下,細微的拆開包裝的聲音,在她一側放下,再沒有多餘的動作。
有些艱難側頭,撥開銀色糖紙的巧克力,放在離她不過一臂的距離。
深灰色的正裝袖口,一截白色的袖口,熨燙的一絲不苟。
鼻尖有熟悉的香調,比起他離她只有一個座位距離的情緒變化,低血糖的反應讓她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她捏過那顆巧克力球輕放在嘴裡。
轉回頭,沒力氣咀嚼,只是放入嘴裡,可可的濃郁和漿果的酸甜在口腔化開。
“thanks.”
他的回應只“嗯”了聲,像是中文又是英文的語調,施語想撐起身子,他已經先一步起身,留下桌上的水和那盒被她吃掉一顆的巧克力。
她視線落在他的背影,只兩秒收回目光,開啟微信“我在一樓,你可以下來接我嗎,或者咖啡先帶走,我低血糖了,起不來,想吐。”
周舒亦回覆的很快“你沒事吧?暈倒沒?”
“差一點,還好。”
不再有回覆。
再幾分鐘,高跟鞋的聲音急促響起“怎麼突然低血糖?我給你拿點糖!”
“吃過了。”施語開口。
“你哪來的巧克力?”周舒亦看著桌上白盒簡約字母的巧克力盒。
“路人給的。” 施語輕聲說,有些無力的擰著那瓶英文標識的水。
“amedei巧克力。”周舒亦說了聲,接過她手裡的水擰開。
施語抬眸,放緩嗓音“姐,這個咖啡,拜託拜託。”
語調本就偏柔,故意放輕後根本讓人無法拒絕,用周舒亦的話說,沒人能抵得住施語的撒嬌。
“懂,我先帶走,你在這裡先靠著休息,能起來了再起來。”
“感恩。” 施語有氣無力。
目光送走周舒亦,施語開啟微信,給林發了wx“領導,抱歉剛才身體突然不適,咖啡我讓周助幫忙先拿上去。”
打完字她繼續半趴在桌上,她今年第二次覺得身體健康有多麼重要,第一次是剛開始腰疼的時候。
訊息回覆的很快“嗯,別耽誤事,等下趕緊回會場。”
她視線落在回覆的訊息上,‘別耽誤事’四個字,只兩秒便消化好情緒,就算是共事兩年多,上下級關係全憑利益連結,不值得她有多餘的期待。
五分鐘後,雖然發暈,但還是起身從樓下的往上走,以彆扭的姿勢趴太久,腰部也一併隱約發疼。
已經開場許久的釋出會,日復一日的咖啡三明治,以及被無視的崗位發展,
施語從一步三層階梯到一步一層,表情平靜地朝會場走去。
走回會場從小門進入,她坐在了最後一排,目光落在最前方,有公司的專案組負責人正在代表發言。
整場釋出會結束,施語最後離開,周舒亦走上前,輕拍她的肩
“還難受嗎?” 她看著施語的臉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可能是表情也可能是狀態。
“不難受,神清氣爽。” 施語挎上自己的包,側頭淺淺一笑。
沒有什麼能困住她,如果有那也只是她選擇被困,但並不阻止她想走。
酒店大堂,大部隊準備一同前往機場,施語提前打好招呼,週末在這邊,晚兩天回去。
“你是和朋友玩嗎?”助理上車前還問了句。
施語頓了下,點頭。
跑馬場,the aster。
施語從灣仔區的酒店打車過去正15分鐘。
在後座看窗外發呆了許久,停在小區門口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看到計價表上的65,她沒忍住說了聲“這麼貴。”
右側駕駛座的師傅聽聞,轉頭用港普回覆“小姐,你住這個小區怎麼會覺得貴?”
“師傅,又不是我的房子。”施語從包裡拿出港幣遞過去,邊下車。
走進去1幢,她遠遠看到不遠處的沙發區坐著一個短黑髮的奶奶,極舒適的居家套裝,一旁的單人沙發椅還坐著個背影硬朗的男人。
“等久了吧。”施語上前,尾音拖的很長。
短髮的奶奶回眸見女孩一臉笑的推著行李箱走來,從沙發上起身。
走近,看到是熟人,施語也叫了聲“蔡伯伯。”
“小語到了就好,我家中今日有仔來,改日來聚。”蔡伯伯從一側也起身,朝大門走去,
儷奶奶轉身開口“現在才過來!”語落拍了好幾下,見她手臂吃痛才住手“都來幾天了。”
“這不是工作嘛,這個週末都陪您咯。”施語笑著回覆。
一同上樓,從玄關進入後,是高層溫馨的木質裝潢,客廳是大束的掛畫和鮮花,推入行李箱,熟悉的構造。
她上次來還是上次。
嗯,大概2年多以前,還是大學剛畢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