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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在一處偏現代的建築二層，
暗黃的暖光氤氳在氣息濃厚的牆面，復古的壁燈和油畫真跡相隔著。
女人們優雅端著酒杯，清一色著正裝的男人交談著，有歐洲王室的面孔，有攜女伴前來的，也有獨自前來。
看到Elvis，大家都頷首招呼，寒暄。
看到基金會的電話打來，Chen女士很少在她休假時來電，她抬頭在他耳邊輕言了句。
“我去接個電話，5分鐘回來。”
他聞聲點頭，低頭在她嘴邊輕點。
她嘴角微揚，提著裙襬去了房間另一側較安靜的室內露臺。
Chen女士說了抱歉，便把典藏中心昨天發生的失竊事情告訴了她。
好在安保在第一時間發現，制止且聯合了當地警署。
“建築本身比較古老，如果強加一些材料，我也擔心消防會通不過。”
她視線落在遠處的星點燈光，聽完Chen女士電話裡的方案，又追加了幾句。
許久，在露臺接完電話，轉身看到身著長裙的歐洲女孩在一側停下，友好地和她頷首招呼，
施語放下手機，也大方微笑頷首。
對方用英文開口，是濃郁的倫敦腔。
“或許你是the Marquis of hatfield的女伴。”
她聽聞略陌生的稱呼，承認後，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
“Miss Sharon，埃蒂基金會，是你對嗎。”
她聽到她提起基金會，以為是過去活動上的共友，女孩下一句開口。
“Sharon小姐，但一直以來你的重心都在你的工作，不是麼？我對你和Marquis的關係的發展表示懷疑，”
施語聽到她開口，眉眼有一瞬舒展，她還以為這樣的場景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沒回應，只是看著她，
“我承認你是優秀的女性，但是你對他是否是愛，還是漂浮在海里短暫搭乘的扁舟一葉？”
“其實承認不愛和承認慾望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sharon小姐。”她緩緩開口，藍眸裹挾著她看不懂的意味。
“你提供不了他要的情緒或者別的價值，也不瞭解他的圈子相關的，我希望你能真心考慮這點，因為他是不容冒犯的存在，他是marquis，身上揹負著遠比你想象的多。”
“他生活的圈子，那是一個如何的世界，你沒經歷過沒目睹過，他是在那樣的環境裡塑成的，從聽到的每一句話，看到的每一個場景，接受的Royal教育，我擔心這或許會讓你們在未來漸行漸遠。”
“我看不見你愛他，Miss Sharon.” 她目光落在她身後翩翩走來的Elvis.
“那麼祝你今晚愉快。” 語落，她提著裙子轉身而去。
Elvis從後輕牽過她的手，看到她轉身後，眸底的情緒。
有句話說，語言達不到的地方，是愛情的棲息之地。
她上前，踮腳環住他的肩膀，剛才那些話其實對她來說不會太影響，但她會感謝她送來的話。
此時，她只想抱住他，比起語言，誠實的肢體言說了一切。
她壓低聲音“我讓你心碎嗎？我會讓你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和你對我的完全不同嗎？你想讓我如何做？”
她直白的開口，目光沉沉落在他漂亮的眸子裡。
“如果你提這些問題還不夠告訴我你的感受，我或許要重新去學習如何愛人。” 他沉沉開口。
施語眼底還帶著笑，抬頭親吻了下他的唇。
近十點，兩人從宴會出來。
施語上了後座，見他從另一邊上來，兩人基本沒吃什麼，全程有不同面孔的人和他交談，施語在現場也碰到了熟悉的面孔，是過去慈善活動裡短暫見過面的成員。
“我想去中國城吃夜宵。” 她側頭看他，冷不丁一句。
“好。”
車程不過二十分鐘。
在巷子裡側停下，兩人步行進去店鋪。
才1月中旬，街上就已經張燈結綵，紅燈籠很喜慶，施語裡面還穿著晚宴的禮服裙，外面已經罩了到腳踝的毛領大衣。
Elvis短款的斜領雙扣大衣，她挽著他的手臂，視線觸及之處大部分為亞洲面孔。
穿著羽絨服的說著普通話的中國留學生，結伴在街邊走著，距離上次回國不過兩個月，但這次在這裡看到中國人卻很親切。
兩人去的文興酒家，門口還有取號都隊伍，施語先取了個號碼，前面只有兩桌。
倫敦城的中國城建築像是上個世紀，卻林立著各式興起的餐廳，有種過去未來交織的神奇感覺。
邊上的奶茶店放著中文的歌。
《陽光下的星星》
只想抱著你的背脊不想放
為何美的東西總叫人感傷
只怕你每次轉身
…..
溫柔感傷的旋律在周遭中文聊天聲裡飄蕩而出。
“是王室成員嗎？”
“哪裡？”
“woc，我還以為是模特。”
“旁邊是女朋友嗎？看起來個子好高，背影很有氣質。”
“竟然在這裡能碰到，女朋友是中國人？”
“敢不敢上前問問。”
“我覺得是，同胞的直覺，這麼細的高跟，中國女人一生逞強。”
……
斷斷續續地討論聲在身後響起，施語本來在聽著歌放空，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繞著Elvis袖口玩。
她抬眸看一旁的Elvis，他低頭看著微信，不過一年多時間，玩的比他還溜。
側頭看到群聊，介面上是一些資訊的分享，還有人發了一張類時尚週的新聞圖，圈起來@了Lance。
他見她好奇，轉過來手機，看到群聊人數5，群聊名字是Justice League。
正義者聯盟。
施語嘴角上揚，“誰取得名字，你們是漫威迷嗎？”
Elvis手指輕釦手機邊緣，無奈開口“Song，他小時候說自己是Batman，Bruce Wayne.”
她聽聞笑，想到上海那次，只見過一面，個頭或許和Batman差不多。
同樣排隊的留學生聽到兩人的中文對話，討論聲響起來。
“中國人，但是那位王子，不對，侯爵怎麼也會中文。”
“你聲音太響了，敢不敢再大聲點。”
Elvis這回也聽到他們談論的聲音，施語抬眸兩人目光交匯，眼底只笑。
她轉身，人群的女生長得很漂亮，男生也很青春，他們看到她看過來，都抬手揮“美女姐姐。”
施語抬頭也輕揮，“這裡奶茶哪家好喝？”
對方沒意識到她會問。
“我推薦milksha，然後不要喝喜茶，倫敦的和兌水了一樣。”
“Kissaten好喝，我覺得是倫敦最好喝的！”
女生們紛紛熱情開口。
她點頭“謝謝啦，我今晚就試試。”拿出手機認真搜店名。
男生沒插上話，這回看著施語說“小姐姐，我可以和你們合照嗎？”
施語聽到後，本能看向Elvis，眼神詢問，他其實不太喜歡被拍照。
下一秒他開口，“當然。”一貫優雅迷人的淺笑。
這回兩個女生也上前，“我們也要～”
Elvis輕環住施語的腰，男生被女生擠到了最前面拿手機。“你站前面！不然顯得我們臉大。”
氣氛很熱烈。
施語側頭露出笑容，或許對於同個國家的人有莫名的親切，也或許被他們身上純粹的學生氣息打動。
拍好照片，他們三人還airdrop給了施語。
這貌似這是她和他的第一張同框的照片。
“謝謝！”
店裡的位置也剛排到。
兩人走進店內，粵菜的香氣已經撲面而來，“我餓了。”
Elvis跟上她的腳步。“等會兒多吃點。”
點了豬肚雞湯，燒鴨豉油雞雙拼，菜心，還有小吃和幹炒牛河。
她接過Elvis倒好的茶。
“你應該會喜歡的，粵菜不辣。”
“上次的川菜我也是喜歡的，只是那個辣度我還在接受中。” 他緩緩開口。
施語聽到笑個不停 “我才不信，你上次的表情才不像喜歡，你平靜的不行。”
“好吃的話應該是和我一樣的表情。”她說完還吃了口冷菜，故意做好吃狀。
Elvis抬眸對上她的笑顏，這段時間第一次再看到她精神氣足的一面，眸底多了絲暖調“大部分的時候，我的表情是那樣的，但是對你不一樣。”
施語聞聲，想起什麼，抬眸笑著問“對了，你明明不方便被拍照，剛剛怎麼還能答應？”
他不帶猶豫的開口。“如果我不答應，那就是他和你單獨的合照，我不太想看到那種畫面。”
施語嘴角還漾著笑，聽到回答目光沉沉地對上他的深眸。
對視裡包含了一切。
店員說著粵語上了菜。
“今年我想回國過新年了。”她緩緩開口，看著上來的光澤很好的豉油雞。
“在米蘭不快樂嗎？”他開口，似重點戳在她的心上。
她似乎很久沒有考慮自己是否快樂，難過的情緒，站在那個位置，大多數時候是讓自己克服，
Elvis卻次次能戳中。
“可能最近事情一件件，我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她開口，聲音有些低。
他伸過手，輕覆住她的手背，指節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說難過是沒關係的，你的一切情緒都是被允許的，alright？”
施語抬眸，嘴角微揚，眸底卻有霧氣泛起。
“我不開心，我很難過。”幾個字說出口，有眼淚從眼角滑下，
“It‘s ok，it’s alright.”
他指尖輕撫，眸底同樣也覆蓋了霧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