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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白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東瀛，而不是在洛陽或者曾經的長安，這其實是一種直覺。
其實他一直都有這種感覺。在最開始遇到羽衣狐的時候，他就沒來由感覺羽衣狐給自己的感覺特別熟悉，彷彿是闊別已久重逢的故人。
羽衣狐沉默了，最終否認道：“沒有。我從未到過東瀛。我們昔日也沒有見過面。”
話畢，便什麼也不說了。
既白見無話可問，猶豫道：“那我……走了……”
他收拾好自己衣物，掉頭向洞口走去。末了，他補充一句：“你很善良。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嘖嘖嘖……你快走吧。”
羽衣狐發出不屑的聲音。
既白向洞口走去，那裡透著光亮，出了口便豁然開朗，眼前一片璀璨。等到適應了光線後，他愕然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繁華的朱雀大道中。
身邊皆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商販在行走間推銷自己的買賣，頑皮的孩童在追著小狗跑，下午閒事的婦人們成群結隊在各種店鋪中挑選心儀之物。熙熙攘攘，喧譁而吵鬧。
回頭仔細搜尋，羽衣狐的洞口已然不見蹤影。既白以為自己被帶至了山林間，卻沒想到這一切只是羽衣狐的幻術中。
他遮著頭，望望天空，約莫快是正午了。
始元寺就在不遠處。
搖曳的燈火中，倒映著一個女人的身影，修長而曼妙。
她走向一個石壁鋪成的高臺，本身應該是佈滿灰塵的，但是卻光潔如新。像是一直都有人打掃一般。
高臺上放著一面鏡子，散發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女人戴著一個密閉的狐狸面具，她將鏡子豎起，然後手伸向腦後，摸索著解開面具。隨即，一頭海藻般的長髮飄落而下。
鏡子中出現了一個美麗女人的臉龐，膚色蒼白，眼睛沒精打采的。但是隻是一瞬間，鏡子中的臉開始幻化起來，膚色紅潤起來了，眼神瞬間變得富有殺氣。
鏡子中的女人開口了——但是鏡子外的女人卻沒有說話。
“荒清和，結果如何？”
鏡子外的女人嘆口氣。
“我早該想到的，過了好幾百年了，他應該早就忘記我了。”
鏡子中的女人笑道：“他如果真的愛你，是不會輕易忘記你的。所以這一次，你是徹底死心了？”
鏡子外的女人點點頭。
“不，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我想確保他真正脫離危險……”
鏡子中的女人眼神忽然柔和了起來。
“傻姑娘，你這樣做，倒是……我也拗不過你……不過，你又不能在他面前現身，你究竟能幫助他什麼呢？”
高臺上落下了溼潤 的東西，女人猛地攥住了手心。
“我想讓他一直活下去……你別傷害他……”
哐噹一聲，鏡子裂開了。
從中悠然飄出一縷白色的煙霧，飄向清和的身上。她緊緊閉著眼，很痛苦的樣子，隨即，眼睛猛然睜開了，露出點點白光。
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東瀛那些人你能夠應付過來嗎？”
女人冷靜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我的計劃。”
她飄然而去，身後猛地燃起熊熊烈火，將高臺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