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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她是清白的!
“這不代表你就可以置身事外。”
沈樾舟冷不丁地朝她笑,“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你與王澍沒有關係,為何他會幾次三番地要來找你?”
“……”
宋榆頭大如鬥。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王澍會盯上她啊!
變態跟蹤自己難道她還要去共情變態嗎!
“或許……是隻是因為他覬覦民女……”
這話說得,宋榆聲音越來越小,連她自己都覺得不能立足。
沈樾舟忽地斂眉,一股怎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的嫌棄,冷冷看著她。
“宋榆,在本座面前扯謊的人,可是活不過第二日。看來,昨日詔獄還沒有把你伺候好。”
他話剛說完,揚手一抬,站在身側的兩位錦衣衛大哥齊齊上前即將拉住她的手臂,而沈樾舟再也不理她,漠視拂袖而去。
宋榆百口莫辯,又是詔獄,這死男人總拿詔獄來威脅她!
過河拆橋!
她覺得自己如果再去詔獄一遭,一定會忍不住自爆身份拖著他一起死!
這破遊戲,什麼破規則!
宋榆大呼一口氣,喊破嗓門。
“都督!你等一下!”
那人不僅沒理她,還走得更快!
宋榆被氣笑了,“都督,你這般待我,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落出去?”
三。
二。
一。
沈樾舟上馬車的步子暫停,他見鬼似的看著她。
錦衣衛們極善洞察神色,還沒等沈樾舟下令,就架著宋榆走到了馬車旁。
男人神色晦暗,低頭凝視著宋榆的眼睛,錦靴緩步移動,伸出手就當著眾人的面就扼住了她的脖子。
“唔!”
宋榆立刻痛苦地凝起眉,脖間的傷痕被他擰開,鮮血從紗布內溢位,她的小臉在瞬間變換了顏色。
媽的!
宋榆沒想到這一次的沈樾舟比以前更難攻略!
沉香梨花香味寸寸落在了宋榆的鼻尖,冷若月刃的眸子淬色寒光,周身都纏繞著殺意。
“本座有什麼秘密?嗯?”
窒息感四面八方包裹宋榆,她的意識變得渙散而凌亂,就連一直躺屍的系統也開啟了生命危險警覺的紅色熒幕。
沈樾舟!你媽的你會後悔的!
宋榆只感覺無盡的悲催!
血染在他的指尖,沈樾舟置若罔聞,甚至想要一把掐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當他看見宋榆痛楚的表情時,心臟居然不可抑制地突然一痛。
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
等到他反應過來。手心已經不自覺地放逐漸放鬆力度,宋榆死裡逃生大口喘氣。
她本想給他吐露出前世的小秘密,可是看著這男人如此過河拆橋,宋榆也生了幾分捉弄的心思。
“都督後背尾椎骨正位,有一隻靛青色的知更鳥紋身。”
宋榆這具身體雖貌醜無鹽,但聲音卻是一等一的溫柔小意,軟糯多情。尤其是說著這等辛秘之事,她威脅似的挑起眉,眼神隱隱往他身上那處看去。
沈樾舟猛地攥緊了她頸口的衣袖。
口唇漸如硃砂,青筋漸露,氣血浮動難以壓制,沈樾舟氣得連話都不說了。
知更鳥分佈在北歐北美,亞洲少見,大晏國土也根本沒有知更鳥這種品類,這是當年她親自紋繡在他身上的。
普天之下,除了她,世間再無二人知道此等辛秘。
她如何得知!
沈樾舟那一瞬間是真的想殺她,但理智告訴他,此人暫時動不得。
左右錦衣衛早就遮蔽垂眸,等沈樾舟的手從她脖子上漸漸移開,孫正義趕忙掏出一張白色的上等白絹供他擦拭。
宋榆整了整領口的衣裳,正要開口,沈樾舟卻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掀開馬車門簾,將她重重摔倒在馬車內的坐榻上。
轟咚——
車門轟然關閉。
孫正義被扔在馬車外。
錦靴帶著殺伐的恨意,寬闊的馬車也因為他的進入瞬間逼窘。
沈樾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若在看一具死物。
“你如何知曉?”
沈家百年世家,養出的世家嫡子溫文爾雅,自持莊重。成為大都督之後,沈樾舟更是手握重權,基本上走上了權利的巔峰,極少有人敢當面挑釁他的權威。
但是……
老子是你老婆!
這蠢貨!
老子連你屁股上有幾顆痣都一清二楚!
系統警示和紅色射線亮得晃眼睛,宋榆真到想掰開他的腦子看看他是不是哭得進了水。
宋榆按著手中的蘇繡坐墊,好整以暇地撐起腰端正坐著,毫不見外地扯下被他弄亂的紗布,賤賤地笑道:“跟都督談生意,我自然要有些看家本事。”
沈樾舟冷哼,攥緊手心,又想擰死她。
“倘若都督相信我,這個秘密沒有人會知道。”
“本座殺了你,這個秘密也沒有人會知道。”
要不是看見他這些年清瘦了許多,宋榆是真的想要扇他一巴掌。
她以前還不曾發現,原來沈樾舟這人竟然如此難以溝通。
“都督就不好奇我從哪裡知道你的秘密?”
涼風拂過紗幔。
沈樾舟淡淡地瞥向她,卻見小娘子那雙澄明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
“王澍人死了,但並不代表線索斷了。王澍跟蹤我,足以證明我身上有王澍想要的東西,或許……也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我不想自證,都督若是懷疑我,大可讓人盯梢……但是我也知道,都督是不會願意把心思和人力放在我身上,所以……都督大可用我。”
“我的命掌握在都督手上,自然不敢二心。”
她纖密濃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光透過軟煙羅射在她的鼻樑上,朱丹唇瓣玫瑰般細潤,若是臉上沒有那恐怖的凹凸膚色疤痕,或許並不醜。
沈樾舟撩開袖袍,食指按扶在太陽穴。
她話糙,理不糙。
用她?
就她三腳貓的功夫?
對於女人,沈樾舟很少再接近半分。
沈家悔恨也罷,痛哭流涕也好,他今日孑然一身,日後孤苦終老,全拜他們所賜。
她當時有多痛苦,他們就要付出多少。
前些年,他夜不能寐,一閉眼就是她已經失去了人形一般瘦弱的枯骨。
她的眼睛那般美,最後卻黯淡無光,她那樣不染凡塵,退避到極點,還是沒有得到他們的一絲寬容。
要他擔起沈家重任,逼他娶門當戶對的女子,望他成為大晏的權臣,他一一答應,次次妥協。
但到頭來,自己還是護不住她。
沈樾舟那時候才明白,任何人答應自己的話都不作數,任何承諾都可以隨意撕毀。
所以宋榆此時的承諾在他看來,可笑之至。
沈樾舟打量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她卑微如草芥,可仍然活得熱烈和向陽,就算所有人將矛頭和汙水指向她,她亦能反敗為勝。
像是一顆生機茂盛的小草。
與記憶中那個影子重合而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