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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自從進了相府，雖說相爺從來沒有寵信過她，但她在府裡可謂是春風得意，不但有太后傍身，還有老夫人做後盾，上面的嫡夫人不管束她，三姨娘也與她相交甚好，這不就是以前的二夫人嗎？
只不過二夫人早已成了過去式！想到此處，四姨娘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四姨娘今天又要早起去看望老夫人了。
“小心點兒！”四姨娘走著，突然聽見後面傳來了聲音，連忙停住腳步轉頭望去，便看見了三姨娘帶著幾個丫環向她走來。四姨娘俯身說道：“給三姐姐請安。”
三姨娘掃了四姨娘一眼說道：四妹妹小心點兒，這華貴的衣服要是沾上了泥巴……那可就糟蹋了。”四姨娘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是啊，妹妹記住了。”
“姐姐也去見老夫人嗎？”四姨娘問道。
“嗯。”三姨娘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她的背影看上去孤傲而高冷，彷彿與世隔絕。四姨娘輕嘆了口氣，跟在三姨娘的後邊，緩緩向外行去。
兩人都不再言語，沉默地走著路。
穿過花園，繞過假山，經過長廊，終於來到了老夫人所居住的主院。
“三姐姐，請。”四姨娘對三姨娘行禮。
“嗯。”三姨娘點了點頭，徑直往老夫人的院子中行去。
剛才還寂靜無比的院子瞬間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迎上前去向三姨娘四姨娘請安問好，三姨娘微笑著回禮，並讓眾人免禮。
很快三姨娘四姨娘便被丫鬟引入了老夫人的房間之中。
看見三姨娘四姨娘走了進來，老夫人慈祥地笑了笑：“你們可算來了。”老夫人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對三姨娘四姨娘說道：“來，坐吧。”
“謝老夫人。”三姨娘和四姨娘齊聲說道，然後分別落座。
“老夫人，您找妾身們什麼事呀？”三姨娘抬眸，柔順地問道。
“你瞧我這記性。”老夫人拍了拍腦袋，隨即笑了笑說道：“我差點忘記了正事。”
“老夫人……”三姨娘疑惑地問道。
“三姨娘，你可知道今日為何叫你們過來嗎？”老夫人看著三姨娘，神秘兮兮地問道。
“不知。”三姨娘搖了搖頭。
“你們猜。”老夫人賣關子道。
三姨娘和四姨娘互視一眼，均覺得老夫人真愛開玩笑，不由笑道：“老夫人，妾身怎敢妄斷，您快告訴妾身吧。”
“唉。”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也怪我……”頓了頓，接著又說道：“昨晚我夢見了一個姑娘，這姑娘哭著求我救命。我心軟了就答應幫她，可沒多久就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姑娘，而是咱們府裡的一個姨娘，她生了孩子卻難產死了。”老夫人越說越激動。
三姨娘和四姨娘皆瞪圓了眼睛看著老夫人，顯然沒料到會聽見這樣勁爆的訊息。
老夫人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說道：“你們可能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這事是真的，當年我還因此責罵過相爺。”
“……”
“……”
“咳咳……”老夫人咳嗽了起來，似乎想用劇烈的咳嗽掩飾尷尬。
“老夫人……”
“老夫人，您還好吧……”
三姨娘和四姨娘同時緊張了起來。
“咳，我好多了。”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您別傷心了。”四姨娘擔憂地說道。
“我倒是無妨。”老夫人擺了擺手說道，隨即話鋒一轉說道：“只是可憐了那個小娃娃，還那麼小，還未睜開眼睛看看世界，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哎……”說罷，老夫人悲憫地嘆了口氣。
“老夫人，人各有命。”四姨娘勸解道，“或許他是投胎做個富貴人呢，將來定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你說的這句話倒是有理。”老夫人欣慰地點了點頭，又看向三姨娘說道，“你也這麼認為？”
三姨娘垂下雙目，低聲道：“妾身贊同四妹妹所說。”她雖然覺得四姨娘有時候太聰明瞭些，但總體上還是挺討喜的。更重要的是她不願意爭名奪利，不像二夫人那般，整天就想著憑老夫人扶持上位，最終害人害己。
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四姨娘說道：“你說的很對，人各有命，既然如此，你們以後就好好地替相府繁衍香火吧。”說罷，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險的笑。
“老夫人放心。”四姨娘恭敬地說道。
“你們先退下吧。”老夫人揮了揮手說道。
“是。”三姨娘和四姨娘站起身來，向老夫人福了福身，準備告辭。
“等等。”老夫人喚住了她們。
“老夫人還有事吩咐？”三姨娘問道。
“我記得今天是月初十吧？”老夫人看著三姨娘四姨娘笑眯眯地說道。
三姨娘和四姨娘對視了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地說道：“是的。”
“既然如此那十五的時候，自然是要辦個賞梅宴的，這樣吧，這次的宴會就交給你們倆了。”老夫人微笑著說道。
“老夫人放心，妾身和四妹妹定會好好操持的。”三姨娘恭敬地說道。
“嗯，去吧！”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
“妾身告退。”三姨娘和四姨娘躬身說道，隨即離開了老夫人的臥室。
待三姨娘和四姨娘走遠了，一旁的嬤嬤忍不住說道：“老夫人，你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們？若是讓老爺知曉了，豈不是……”
老夫人冷哼一聲，說道：“他知道了又如何？我可是他母親。他能奈我何？”
嬤嬤噤了聲，只是眉宇間隱約浮現出一絲憂愁。
老夫人看著嬤嬤笑了笑，說道：“你且放寬了心，我自有打算。”
嬤嬤欲言又止地看著老夫人，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從老夫人的屋子出來後，三姨娘和四姨娘並排而立，四姨娘面露憂慮地看向三姨娘說道：“三姐姐，你說老夫人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三姨娘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誰知道呢？”
四姨娘蹙了蹙眉說道：“這次賞梅宴，恐怕會不安寧……”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三姨娘毫不畏懼地說道。
四姨娘愣了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說道：“你倒是灑脫。”
“那當然了，咱們走吧，這天色不早了，該回院子歇息了。”三姨娘拉著四姨娘往外走去。
三姨娘和四姨娘都不清楚，她們的這番談話全數落在了一個暗處的人耳朵裡。
“呵呵……”一道輕蔑的聲音響起，“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