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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邋遢投胎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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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夾在耳朵後的煙取了下來,狠狠地吸了一口,接著吐出串長長的煙道。低下頭看,下面的人就只有火柴那麼大,卻是急匆匆地來回走著。都說中國人命賤,可一到醫院,卻都金貴得很。

我又吸了口煙,再緩緩地吐出,看著那青煙在空氣中慢慢地變淡變淡,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用兩隻手抓住欄杆,眼睛一直沒看著他,問他:“你怎麼會自殺呢,都到醫院了?”

“醫生說要換肝。換肝要50個W,我一個農村人,從哪兒湊50個W呀?”說完,他就低下頭,看著下面火柴大小的人來。呆了會,他指了指下面,說:“那天我就是從這兒跳下去的。我記得,那天天很藍,藍得就像是用染料染的一樣。這欄杆就在我面前,彷彿在對我說:‘邁過我,邁過我。邁過我你就什麼都解脫了。’我就跨過欄杆,自己就不再有煩惱了。”

“你想過你妻子沒?想過你孩子沒?想過你的媽老漢沒?你一跳解脫了,你知道他們怎麼過?”我大聲地連珠炮似的對他一陣猛問。

“我…我…我當時就想跳下去!”他懦懦地回答。

“你現在怎麼不跳了,你跳呀,你跳下去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兩邊看。高昌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你也跳啊,多藍的天啊,一直往前走,你會融化在藍天裡……唉?你他媽倒是跳啊……(後半部分是選自高倉健《追捕》中的臺詞,而現在能知道這部電影的人可能不多了)”抑制不住的憤慨在我胸口中衝來衝去,最後從我的喉嚨中變成了咆哮而宣洩出來。而這時候,別人看我肯定覺得我是個剛從歌樂山跑出來的,一個人在陽臺上對著空氣大喊大叫。

“你別逼我,逼我我就真的跳我。”說完,他的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欄杆上。

“你倒是跳呀,你是沒膽跳吧。看你那個慫樣,做鬼都是個慫鬼。”我邊說邊激昂地將半截煙扔出。那煙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落在地上不知道誰倒的水漬裡,“撲哧”一聲,熄滅了。我都不明白,當時為什麼這麼擠兌他讓他跳下去。是因為他的懦弱刺激著我,還是因為他對他家庭的不負責,還是因為他勾起了我那因為看不起病一樣選擇自殺而留下孤兒寡母的表哥。

聽到我這句話,他將另一隻腳也踏了出去。就看到他在空中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舒展開,就如同一片凋零的樹葉樣在空中降落,又像一朵被我撕碎的花瓣在空中灑落。他在空中翻轉過來,眼睛直直地望著我,他的眼睛裡沒有生命的留戀還有對我的憎恨,只有生命的解脫還有對母親懷抱的期盼。也許,對他來說,活著就是秋天樹上的那片枯葉,只是等著死神的悄然降臨,而死亡才是他生命中永恆的歸宿。

看著他在空中舒展的樣子,我的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我轉過身背靠著欄杆,無力地滑了下來。淚水,就像春汛的黃河般,再也止不住。我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掏出煙,想將它點燃,可是手卻哆哆嗦嗦的,費了好大力才將他點燃。吸了口煙,心情才平靜了好多。透過模糊的淚眼,我看到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一動不動地站在我面前。我擦去包在眼裡的淚水,仔細一看,原來是張有錢。

我緩緩地站起來,問張有錢:“什麼時候到的?”我知道,他今天也要過來看小邋遢投胎,算是是對我工作的支援。同時他也透過這種方式提醒我,我還欠著他錢呢。

“剛到。怎麼了,看你眼睛紅紅的?”張有錢回答。

“沒什麼,風大。”我違心地回答。我轉過身,看著那在空中奔騰的烏雲。又低下頭,看著還在空中舒展著身體的他。最後,他穿過一個急匆匆行走傢伙的身體,在地上摔成了一團。他在地上趴了會,就又站起來,將頭仰起來,向我這兒張望。他看到我和張有錢在看他,就又跑進了醫院的大樓。

“怎麼?對他有興趣?像他這種自殺的人,要先承受七七四十九天的自殺之苦,就是說在這四十九天裡要不停地重複自己自殺的過程。不過他們是上不了戶口,沒法(和諧)輪迴的。”張有錢悠悠地說。他同時也是在告訴我,有些事情不要考慮了。

“我想救他。”我下定決心地說。其實我這樣做,是為了完成我的救贖,為了我那同樣因為貧困而跳樓的表哥。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不是我不想幫,而是這地盤不歸我管。我這次來,還是和這邊的片長先說好的。你要知道,做公務員的凡是對你沒好處,讓你不痛快的他們都樂意做,不管這件事對他們有用沒用。”張有錢聳了聳肩膀說。雖然他這樣說,但我看到他眼睛裡閃出一種躲閃的眼光。我知道,張有錢其實有辦法,只是他怕麻煩,畢竟這是跨行政區域的事情。

“他真的很可憐!”

“哪個死去的人不可憐。就說我吧,我現在只能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卻不能出去和他們見面,我就不可憐麼?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都幫麼?別的不說,就說醫院裡死的這些人,你都能幫得過來麼?”

“你幫不幫。不幫的話,我們之間的約定……”我知道,張有錢使不肯就範的,但我還是有辦法讓他就範。

這句話,讓張有錢吃了一驚。他也許不敢相信,我這樣的人連鬼差都敢糊弄。張有錢的口氣明顯軟了下來,他對我無奈地說:“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咱們好商量。”接下來,張有錢對我講了。辦法其實是有的,但一是很麻煩二不一定能成功。張有錢先和道門口片區(第一人民醫院屬於道門口片區管轄)區長交涉,再立刻給這傢伙補辦張暫住證,將這傢伙劃為他的管轄,接著請個道士給他超度超度,化解掉他身上的戾氣,他再用“桃代李僵”之計,安排個身份給他,這樣也許就能矇混過去。

期間,我給張有錢說我就是道士呀,還請什麼道士呀。張有錢看了看我,鼻子裡哼了句你也算道士,滿臉的不屑。這張有錢,明顯不拿臨時工當公務員。臨時工怎麼啦,臨時工怎麼啦。我是臨時工我驕傲,我辦事來很低調;我是臨時工我自豪,我為國家省煩惱。他奶奶的,等老子轉正了,每天讓你給老子沏茶倒水。

“退休的道士行不行?”我想起了,咱還是有個曹老頭。

張有錢看了我一眼,明顯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要壓縮成本呀。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到他同意了,我就想去找曹老頭。剛一轉身,就看到剛跳下去的那傢伙悄悄地站在我身後。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在他單純的的腦袋裡還反應不過來為什麼我剛才還在逼他融化在藍天裡而現在卻巴巴地趕著來救他。像他這麼單純的人不好找呀,而在這雞鴨並頭飛的年頭,所謂的單純就是隻知道傳教式。

我急著去找曹老頭,也就沒想和他多交談,就指了指張有錢,對他說:“這是區長,張有錢。”

我剛說完介紹,就看到他的兩股在微微發顫,膝蓋大有彎曲的意思。真是奴性難改呀。

張有錢用一種和藹的目光看著這傢伙,眼睛裡帶著裝出來的笑意,和善地問他:“你叫什麼呀?”不知道為什麼,像他這種人看到平常老百姓都喜歡做出一副很親民的樣子,難道是入戲太深了還是演技太好了。不是有那句話嘛,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我走了還沒兩步,就聽到他用帶著發顫的聲音回答:“報告政府,小民叫王來賓。”

聽到他的回答,我的腳步停了一下。怪不得得病呢,你聽這名字,來賓來賓,不就是來病嗎?他老漢要和他兒子有多大仇呀,起這樣的名字。

還是我老漢會起名字,劉瀟灑,別人一看到我老漢就得說瀟灑的爸爸,多帥氣;我也很沾光呀,今後我兒子介紹我也會說我爸爸叫瀟灑;我介紹我兒子說瀟灑的兒子。反正呀,祖孫仨都不吃虧。這樣的名字無論怎麼說都是誇自己的,這樣的名字才是好名字,真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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