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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偉連續三天接吱吱放學,晚上十點才給送回來,每一次吱吱的的手上都拿了一堆東西。
布偶、玩具、漫畫、糖果、髮圈。
被小物件討好的吱吱,在跟王偉出去的時候也接受了不少美食的投餵,小孩子不記仇,之前的不愉快在王偉帶她出去瘋玩了幾個半天之後,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她不知道父母之間發生了什麼,卻覺得這樣的狀態也挺好。
她不知道這是用來蠱惑的糖衣炮彈,她只覺得這是爸爸用來彌補之前無視的愛。
王偉最擅長用些小手段討人開心,以至於柳淑玉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還嘲諷他這是亡羊補牢,可連續幾天下來,隨著吱吱越來越期待王偉的時候,柳淑玉才意識到了什麼。
又一晚,王偉把孩子送回來之後。
柳淑玉像是一隻緊緊護著崽子的老母雞,眼裡全是戒備,將吱吱推進屋裡,她轉過頭,目光不善:
“你要和我搶女兒。”
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篤定。
“我不搶,我就是想要趁著現在沒工作,好好的陪陪吱吱而已,你知道的,吱吱一向黏著我,你不知道他這幾天跟我出去,都玩瘋了,我們還拍了很多照片,你要看看嗎?”
王偉自顧自的坐下,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帶著惡意打量著柳淑玉在離開他之後的生活:
“你就帶我女兒住這種地方?柳淑玉,你離開了我果然什麼都不是,這些年如果不是我在保障你的生活,你早就不知道去哪裡要飯了,就憑你的長相和身材,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
“被上司告性騷擾,灰溜溜的被公司辭退,現在都找不到工作,王偉,你好在哪裡啊?”
柳淑玉氣極反笑,面對王偉自信到極致的自負,嗤笑一聲:
“不是沒有肥肚腩就叫好身材,你瘦的像條狗一樣,和我打架靠偷襲都沒贏,被我追著打。連男人最基本該有的力量你都沒有,你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這麼狂啊?”
結婚之前,我養你。
結婚之後,我養你的。
結婚之前,我心疼你。
結婚知道,都是因為我心疼你。
進可攻,退可守,論顛倒黑白還得看他們。
被戳到痛處的王偉,硬生生的壓制住滿心的怒氣,為了表現自己的波瀾不驚,整個五官都忍到扭曲了。
“既然在你眼裡,我這麼差勁,那我就更不能放棄吱吱的撫養權了,我是她的爸爸,我不會把她給你,如果吱吱小一點,你可能還佔點優勢,但現在吱吱已經這麼大了,法院不見得會把她判給你,而我只要有一線機會,都不會放棄的。”
王偉說:
“等我把吱吱的撫養權爭取到手,我就帶她離開這裡,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讓你這輩子都看不見她。”
話音剛落,王偉看柳淑玉蒼白到毫無血絲的臉,他獰笑一聲,摔門就走,柳淑玉在王偉走後,反鎖了門,心臟撲通撲通的好似能跳出心口,看向吱吱的房間,隱隱透出的光亮氤氳搖曳。
她煩躁的用手撓了撓頭皮,眼裡滿是無助。
上網搜了一下,很多人都在說這種事主要還是看孩子的想法,可王偉就這麼帶著吱吱玩,予取予求,長此以往,吱吱肯定會內心動搖的,徐豔紅安慰柳淑玉,吱吱這麼懂事,一定會選擇柳淑玉的,畢竟大家都能感覺到柳淑玉對吱吱的愛。
那時柳淑玉抬起頭,眼裡全是無措,下意識搖了搖頭:
“吱吱可能不知道……”
在吱吱很小的時候,柳淑玉面臨很大的壓力,她會擔心吱吱生病,也會在看到她有一點頭疼腦熱就心慌的不行,一直緊繃的神經,在一個平常的下午徹底斷了。
那天,吱吱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哭。
廚房裡的水開了,水壺發出刺耳的聲音,滿地都是玩具,根本都沒地方下腳,衛生間裡的洗衣機轉動,衣服已經洗完晾好了一半,杯子倒了,水灑了一桌子,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柳淑玉懷裡抱著孩子,焦頭爛額的尋找吱吱哭泣的理由。
王偉一進門,將鞋隨意脫在門口,手裡的公文包順手一扔,第一句話就是:
“這屋裡怎麼這麼亂啊?你在家都不收拾的嗎?”
這就是壓垮柳淑玉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其實一直在收拾,但吱吱一直在製造混亂,她已經雙拳難敵四手了,在王偉上班的時候,她沒有閒著躺在床上一直等他回來,柳淑玉一直在忙,像個陀螺一樣不停地旋轉。
可王偉回來之後,沒有從一個人照顧一個孩子的局面變成兩個人照顧一個孩子,而是變成了柳淑玉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她當時也是瘋了,不管還在哭鬧的吱吱,直接將孩子放在了地上,她氣呼呼的撿起被王偉隨意丟到一旁的襪子,就要塞進他的嘴裡。
二人引發了爭執,柳淑玉憤憤的看著王偉和吱吱,一甩門,直接把臥室的門反鎖。
那一晚上,是王偉照顧吱吱的。
不到凌晨五點,婆婆就敲響了大門,柳淑玉一看手機,六十幾個未接電話,全都是來自於她的婆婆。她原本睡眠質量很好的,可懷了孕之後,就開始神經衰弱,一點動靜都能讓她睡不安穩。
聽著門外的破口大罵,王偉時不時搭腔助威,在柳淑玉開啟門之後,他立刻站起身,扮演起了好人,和柳淑玉站在了統一戰線,指責他媽媽的多事行為。
柳淑玉當時看著婆婆懷裡的吱吱,大喊:
“這孩子我不要了,你們誰愛要誰要,以後我也不會養她,王偉,你媽那麼愛養孩子,你讓她養,你當吱吱她爸,你媽當吱吱她媽,或者你和吱吱平輩,兄妹相稱,我都無所謂。”
自那次之後,柳淑玉真的不管吱吱了。
她清醒著沉淪,去審判和吱吱之間存在的血脈聯絡,她覺得她為了一個孩子付出的太多,在計算付出的成本後又覺得她這個行為不配當一個孩子的媽媽,畢竟當初在懷孕的時候,她是帶著期待希望這個孩子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