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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達莫斯科時,正趕上蘇聯解體前夜,葉利欽與戈爾巴喬夫進行權利交接的時刻。
政治鬥爭有多激烈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市場上食品匱乏可是親眼目睹了。俄羅斯民眾秩序井然的排著長隊,只為買剛到貨的麵包,居然沒有人插隊加塞和哄搶,這點還真讓我感慨與難忘!
市場上也不是什麼食品都見不到,有些也有,只是價格太貴,普通市民已經沒有相應的購買能力了。
俄羅斯大媽家,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灶臺上是碩大的嘎斯(意:天然氣)灶具,好幾個灶頭。
除此以外,就沒有什麼炊具了,
臥室和不大的客廳,也沒什麼傢俱擺設,總的感覺就是生活很拮据。
我們幾個商量決定這幾天的食品我們來買,走的時候再付點錢算作住店費吧。
我們先給了大媽一點錢,讓她去排隊買麵包。大媽拿著錢,居然激動的哭了!
我們準備在這裡住上個兩三天。
大媽的兒子自從那天把我們送到他們家,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大媽說她的兒子從89年當兵復員後就一直在家,沒有工作和收入,和朋友搞了輛舊車拉點活掙錢,這次大媽是去遠東地區看她在那裡工作的女兒。
這三個蒙古夥計,和我商量:“明天我們要去辦點事兒,不太方便帶你去,你一個人在家行不行?
我心想他們肯定有什麼不方便帶我去的地方,這很正常,我沒有理由不同意。何況人家還是和我商量,就是不商量直接走人,我又能怎樣?
我直接了當的說:“沒問題,你們去吧,我自已出去轉轉”。
他們一聽我要出去轉轉,也有點懵了,趕緊說:“那不要往遠了走,別找不到家”。
我也領情的說:“好的,你們放心吧”。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們就出去了。
我也不能在家待著啊,大媽不會蒙語,我不會俄語,還不如出去轉轉呢?
我和大媽連比劃帶說的,總算出了門了。
我拿出筆和紙,把該記得字和號碼都記下來,就一步一步的往遠了走了。
首先我來到地鐵站,先看線路圖,發現他們這裡應該屬於莫斯科近郊區,離市裡還挺遠。
有線路圖還怕找不到家嗎? 走吧。
從她們這裡坐地鐵還是露天的,開著開著列車就進入地下了。
到站下車後,一上電梯就感覺不對勁了,這電梯也太長啦! 又陡又快,也真是開了眼了。
接下來自已轉了兩天,大致對莫斯科有一個印象了。
這個時期的莫斯科,光怪陸離。排大隊買麵包的市民,家裡沒錢,沒食物的大媽,依然燈紅酒綠的餐廳,馬路上橫衝直撞的豪車。
莫斯科紅場那童話般的東正教堂,那每日值守在聖火旁邊軍人的換崗儀式,無一不充滿了異域風情。
尤其是莫斯科的地鐵,實在是由衷的感嘆,電梯的坡度很陡,深達近百米,速度很快,整體佈局就像一個蜘蛛網,可以說四通八達。
莫斯科的居民小區也是樓與樓間距很寬,樓房周邊有樹林,中間開闊地有運動場,凸現了一個地廣人稀的特點。
大媽給我們做的晚飯,我們一邊吃,一邊計劃明天去買到匈牙利布達佩斯的火車票。
屋門開了,大媽的兒子帶著一個人進了屋。
那個人和大媽相互問候親吻了一下,轉向我們,在用俄語做自我介紹。
蒙古哥們聽他說完,用蒙語轉達給我:“這個人是大媽兒子的戰友,他要代表大媽和她兒子,向我們表示感謝,準備明天請我們到飯店聚餐”。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了,問蒙古哥們:“怎麼辦呢?”蒙古哥們:“那就去吧,既然人家邀請了”。
“明天上午來車接你們 先去買票,然後直接去飯店!”兒子的戰友乾脆利落的給決定了。
火車站售票處不是特別大,售票視窗很有特色,一面沒有玻璃的木板牆,只開了一個小洞,小洞裡面還斜著橫了一塊木板。也就是說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售票員,只能聞其聲,不能見其容。
護照和錢只能從側面遞進去,裡面再把護照和車票從側面送出來。
按照蒙古哥們的囑託,車票錢放在護照外面,護照裡面再額外夾10美元小費,否則別想買到車票。
從莫斯科經基輔到布達佩斯的火車票應該是是50美元,我記不大清了,反正這10美元小費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令我大開眼界的一幕又在眼前發生了。
我前面隔著個人是一個大高個子,很壯實的中年婦女,咿哩哇啦的和售票員嚷嚷,蒙古哥們也聽不懂,說好像是德語。護照和票錢遞進去幾次,都被推出來說沒票了。
看來這個大婦女是懂門道的,只是確實沒錢付小費了,最後一咬牙,把手指上的戒指一把擼下來,夾在了護照裡。
立刻就有票了。
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就是變戲法也不待這麼變得吧?
就這麼黑!就這麼橫!就這麼明目張膽!就這麼理所當然!
我們是自然拿到票了,大媽的兒子和他的戰友,在旁邊一個勁的搖頭嘆氣!
我們來到了一條大街拐角處,一座俄式大樓前停下,說這裡就是著名的“莫斯科北京飯店”,不用想,在當時肯定是級別很高的了。
大媽也非常興奮,估計她也是第一次來吧。
進來一樓就是餐廳,幾根粗大的柱子排列在大廳兩側。
領班為我們安排了一個大廳中部靠邊的餐桌,人還挺多,大廳裡面還有幾個助興音樂家,手風琴、小提琴的餘音繞樑,很有幾分高雅尊貴的氣氛。
把酒都滿上後,兒子的戰友就端起酒杯,發表了一篇感謝詞。
蒙古那個女孩給我做同聲翻譯,大致意思就是他跟大媽的兒子去年從部隊復員,之前在駐波蘭坦克兵服役。回來以後什麼安置都沒有,收入也沒有,只能自已想辦法謀生。
他和大媽的兒子形同親兄弟,大媽就是親媽,所以他聽說火車上發生的事後,就決定替大媽來款待我們,以表感激之情!
我們也被他的情義所感動,紛紛舉起酒杯,又幹了一個。
放下酒杯後,戰友感慨之餘流露出一句話,引起了我們到興趣。
“其實我也有蒙古人血統,爺爺奶奶是蒙古人,媽媽是俄羅斯人,我們家的族上應該是成吉思汗大兒子那一支的後代,我只是不會說蒙古話了”。
那幾個蒙古哥們沒表現出什麼驚訝,我倒很是感慨,我再次仔細端量,蒙古喀爾喀的特點還真不是太明顯,有可能是蒙古國西部蒙古族。
總之,蒙古民族和俄羅斯民族的融合,太源遠流長了。
戰友叫來領班,吩咐了一聲,領班很快就帶來了一個小提琴手。
一個風度翩翩,滿頭銀髮,大約五六十歲的老先生,恭恭敬敬的站在我們桌旁,微笑著等待我們點曲子。
手中那把小提琴閃爍著古色古香的亮光。
我不由得猜想,老先生絕非業餘愛好,一定是專業樂團,因沒有收入,自謀生路來啦!
我們在悠揚的琴聲中,慢慢品味著美食與美酒,這種美妙的時光還是儘量享受吧,實在不知道明天的旅程,是陽光明媚,還是陰雲密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