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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趙十三娘沒有料到的是，王夜有著趨吉避凶的天賦。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本能足以避開對方的攻擊，他哪裡敢安然走在對方前面。
令他不解的是，區區一個老鴇，居然能帶給他這麼危險的感覺。
不是他看不起老鴇，就算是鬼市，一個拉皮條的而已，戰力這麼誇張，怎麼想也不正常。
以他現在的戰力，二階根本奈何不了他。
難道……
王夜將這份猜測壓在心底。
說不定對方擁有什麼隱秘的手段，比如說毒藥，比如說暗器，下結論不要太快。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很快就出現在一片開闊的場所。
相比於上面，地下的佔地尤其的大。
差不多有前世的足球場一樣大。
要知道，這可是地下，其間花費了多少的人力可想而知。
地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昏暗，四周，包括頭頂上，都鑲嵌著類似於夜明珠的東西。
也只是像，他在裡面感受到了法力的氣息。
這似乎，是道士的手段。
似是看出了王夜的疑惑，孫連勝解釋道：“這些東西，是道家出來的小玩意，咱們洛陽，大多數都是從羽化門獲得的，據說他們從一種石頭中煉製的物品，只要注入一點法力，就能維持發光很久。
不過還沒有流傳開來，我這算是最早用上的地方了！”
孫連勝不經意間，展露自己的巨大背景。
羽化門，可不是什麼小宗門。
加上當世道門地位尤其的高，能從對方手中得到這東西，可想而知他的背景如何強大。
某種程度上，他比曾經的郡丞也絲毫不差。
要知道，他只是黑市的一介賭坊老闆。
王夜微微點頭，視線轉向地下的最中間，一個標準的場地。
場地的周圍，用鋼鐵圍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籠子，籠子上還能清晰看到凝固的鮮血，一些地方甚至已經生鏽。
籠子周圍已經圍滿了人群，他們坐在臺階上，氣氛熱烈。
另外許多人在一旁排隊投注。
這裡，和前世電影中的地下拳場差不了多少。
最中間的籠子，不就是前世的八角籠嗎？
不同的是，前世的是正規比賽，不涉及生死，可是這裡，據孫連勝的說法，每天都有幾具能當肥料的屍體。
其中的殘酷，可見一斑。
孫連勝將王夜領到最前面，這裡是視野最開闊的地方。
為了從王夜身上壓榨出更多的油水，他異常賣力。
位置選最好的，服務也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王夜拒絕，他此刻早就左擁右抱了。
眼前距離八角籠，不過十幾米，位置不近不遠，卻能將臺上的一切一覽無餘。
很快，第一場黑拳就開始了。
對戰的雙方，都是一階武者。
兩位武者都是精壯的身軀，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二人的氣血量，還算看得過去，可是卻都帶著一絲萎靡。
可是接下來的慘烈，卻出乎他的意料。
只見對戰的雙方，一開始，就展現出驚人的兇悍。
頭槌，爪子，甚至是牙齒，都成了雙方戰鬥的武器。
雙方彷彿有深仇大恨一般，下手絲毫沒有餘地。
王夜可以肯定，即便是戰場，也比不上這一半的慘烈。
鬥戰的雙方，都是秉承著將對方殺死的信念。
這血腥的場景，常人來看，是很難接受的。
可是落在賭徒眼裡，卻看得他們熱血沸騰。
自己下場打黑拳的膽量沒有，但是看別人廝殺的膽量還是有的，不只有，而且很大。
流淌的鮮血，是情緒最好的催化劑。
每個人握著自己手裡的賭劵，給自己看好的選手助威。
“鬣狗，就這樣咬死對面那個廢物！”
“刀鬼，你特麼起來啊，踹他，快起來踹他！”
“用點力啊，沒吃飯，老子的錢可不能這麼打水漂！”
“殺殺殺！鬣狗你個廢物，快解決他！”
打黑拳，比起骰子，葉子牌，帶來的感官刺激，可是強多了。
在這裡投注的人，也更加捨得下本錢。
他們所有的關注點，都在錢上面。
“他們是有深仇大恨嗎？”範成文難以理解。
“恨？那也太廉價，這兩人是第一次對戰，如果非要用一個詞概括，那應該是愛？”孫連勝嘿嘿一笑。
“愛？”
“只要贏了，就有錢！”
“錢還能幫他們贖身？”
“贖身？”孫連勝冷笑一聲，“錢可以到他們親人手裡，只要他們贏得更多，能到親人手裡的就越多！”
“但那也……”
範成文依然難以接受。
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嚴格來說，他並不是一個惡人。
只是一個從小被慣壞的紈絝。
最大的惡，也不過是十三歲偷看村頭王寡婦洗澡。
眼前的一切，是他不能接受的。
這麼多年的書，不是白讀的。
可是聖人的話，沒有一句能解釋眼前的場景。
此時，八角籠中二人的戰鬥已經達到了尾聲。
二人幾乎拼盡了所有的手段。
全身上下，看不到一塊好肉。
手斷了就用腳，腳斷了就用牙齒咬，連牙齒都碎了，頭也變成了武器。
刀鬼緩緩地落入下風，鬣狗看起來就要獲得最終的勝利。
臺下許多人已經開始慶祝了，
可是隨著臺下一聲冷哼，鬣狗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刀鬼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猛地撲上前去，對著對方的喉嚨撕咬。
鬣狗也好像反應過來，反過來，抓著對方的喉嚨，也咬了起來。
很快，暗色鮮血染紅了八角籠。
鬣狗掙扎起身，他似乎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眼前浮現的是，自己妻兒的背影。
可是當八角籠開啟的時候，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死之前，他最後的想法是，這幾場贏得錢，應該足夠讓她過上好日子了吧！
王夜卻看得有些心疼。
鬣狗該死，這毫無疑問。
可是他不該被人利用到死。
對方全力拼搏更是一個笑話。
錢或許真的能到他妻兒手中，可是當他死去的時候，他的妻兒就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到時候，他贏了多少，就要連本帶利收回多少。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
孫連勝手下也都是一群惡棍。
怎麼可能把錢收回來就了事，小孩子可以賣錢，女人，同樣是有價值的商品。
孫扒皮，會將對方身上每一筆血汗，都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