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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河東獅法陣,本屬衝州侍衛所有。
衝州侍衛統領花崇,心疼女兒遠嫁,又擔憂女婿背景闇弱虛無,便撥給他們小夫妻一支勁旅,充當私兵家將,做貼身地保護。
氶達乾能仕途太平,斂財無數,跟這支勁旅有很大的關係。
誰沒事會招惹一支擁有法陣的勁旅?
這就像對待市井無賴,只要不是個憨傻之人,包括官家在內,誰也不敢去拽市井無賴的鬍鬚。
更別說去欺負市井無賴,只要市井無賴不欺負你,那就阿彌陀佛了。
當然,所有的幕後決斷,全來自花微媚,這個官場中的市井無賴。
花微媚是個要強的女人,最看不得誰比她富有。
少年的做法激怒了她,一為氶達乾勾搭女人,但這不重要。
不勾搭女人的男人,還是男人嗎?
不是!
那是太監。
所以,重要的是,少年要跟氶達乾鬥寶。
真是夫可忍,婦不可忍!
他們花家的立足之本就是當官撈錢。
當官不為錢,我操得哪門子閒心。
這是花崇的口頭禪,也是花微媚做人的底線。
花家金銀財寶無數,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跟花家叫板。
花微媚帶著她的河東獅法陣,舉著火把,就像飛奔的火海,闖進蝶浪樓。
所謂明火執仗,不過如此。
老渠岸邊的人潮已經散去,櫟木柴堆仍在燃燒。
熊熊的大火,倒映在老渠的水面,與天上的星辰,彼此照影,相映生輝。
莫鋒仍在九層,已經微醺。
只是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星,與地上的火,呆呆出神。
此刻的他,覺著這微妙的天地間,處處都有道韻流轉。
可是,他看不懂,悟不透!
少年也回到了六層的房間。
吳辛世、耿四兒與南鄉三人,正在跟他稟報遞信到郡守府的事。
三人兀自得意。
少年也是著實欣慰,自己賣力的表演,畢竟未被辜負。
這時,小廝來報:
“郡守夫人,帶兵殺進來了!”
是“帶兵殺進來”?
少年簡直不敢相信,一場意圖謀財的鬧劇,竟會演變成兵災。
人心貪婪。
他哪裡懂得,對很多人來說,謀財就是害命。
蝶浪樓的小廝夥計們,哪能抵擋得住,訓練有素的刀兵。
就是有一戰之力,他們也不敢。
少年不可能做縮頭烏龜,他闖的禍,絕不可能讓別人承擔後果。
聽到報告,他第一個衝下樓。
從前窗,直接衝了下去。
好在他的手裡,抓著名劍幻魔白龍槍,才避免了臉先著地的悲劇。
莫鋒也已移步窗前,饒有興致地看著樓前的荒誕對抗。
心裡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慶幸:
捲入這樣的衝突,已沒有贏家。
吳辛世在南鄉的指點下,從蝶浪樓後,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角門,鑽了出去,沿著老渠一溜小跑。
他要去埇郡侍衛府,請埇郡侍衛統領諶瘟黥救命。
能治住河東獅法陣的,只有比它規模更大的原上草法陣。
花微媚一馬當先,立在蝶浪樓前,在身後連片的火光襯托下,威風凜凜。
她見少年借槍飄落在她馬前,便喝道:
“你就是柳少年?”
少年槍纂插地,抱拳道:
“在下柳少年……”
他話音未落。
“哼……”
花微媚冷笑一聲,玉手一揮,怒喝道:
“殺!”
不講道理,是女人的本性。
少年總算領教,也是驚得心臟“嘣嘣”亂跳。
好就好在他的名劍能自主護體,聞殺氣,而應激迎戰。
河東獅法陣的第一道攻擊,只是一道鋒利的刀影,名為“獅牙”。
針尖對麥芒。
幻魔白龍槍以槍鋒抵住獅牙。
但法陣的力量豈是單個的名劍所能抗衡。
幻魔白龍槍上的心神之力、規則之力、吸收之力、適應之力,四股力量凝成一股力道,逆流而上。
刃牙相觸的剎那,有尖銳的聲音,如夜梟鬼嘯,撕裂夜色,直達沒有盡頭的盡頭。
幻魔白龍槍和少年一起,被擊得穿過蝶浪樓,射入老渠。
老渠已不是吞屍河,不然,這一下,少年能不能回來,都是個懸念。
少年緊抓住幻魔白龍槍的槍尾,自老渠水面下,電射而出,真如神龍出海,山呼海嘯。
他人落在老渠岸邊,名劍幻魔白龍槍,刺上天宇。
花微媚已調轉馬頭,準備回府,再去教訓那個敢拈花惹草的臭男人。
卻聽到天上有轟隆隆,如雷轟鳴,抬頭看時,見一頭白龍,迴轉盤旋,已鎖定她的咽喉。
她心裡一緊,河東獅法陣已率先發動攻擊。
莫鋒也以為少年必死無疑,心裡甚覺可惜。
假以時日,自己必能在少年身上,領悟更為玄妙的名劍之道。
可待白龍飛上高空,他是又驚又恨又愛。
這……
這……
竟能接法陣一擊而不死!
莫鋒無語凝噎,他傷心地哭了,不知為什麼。
河東獅法陣跳過“獅爪”不用,第二次攻擊直接就是“獅吻”。
一個碩大的獅子頭,嘴張開,就像開啟了城門。
幻魔白龍槍先刺出心神之力,給獅子頭一個心想事成的畫卷。
在獅子頭愣神的剎那,已化身瑩潤鎖鏈,密密匝匝,把獅子頭綁縛。
吸收之力如附骨之蛆,把河東獅法陣磅礴如山的力量輸送給少年。
瞬間,少年被力量衝擊,昏厥過去,倒在老渠岸邊。
要不是獅子頭掙碎了鎖鏈,震滅了蝌蚪文,少年會被這力量撐爆。
碎裂的幻魔白龍槍在獅子頭的大嘴裡,變成一根擎海白玉柱,上面五色霧氣濛濛騰騰。
它一頭撐住獅子嘴的上顎,一頭抵住獅子嘴的下顎,依靠規則之力和適應之力,暫時敵住“獅吻”的攻擊。
花微媚一怔,心道:
“這少年,還真有那麼兩下子。
只是可惜了。
可惜,你遇到姑奶奶我的河東獅法陣!”
她一擺手。
那獅子嘴用力軋下。
“砰!”
幻魔白龍槍從中對摺,卻並沒有斷開。
它一邊釋放吸收之力,緩解力道。
一邊秉適應之力化作一條小白蛇,從獅子的牙縫裡,遊了出來。
又趁勢一擺尾,甩出規則之力。
獅子頭頓時失去了方向,半張著嘴,掛在半空,像一朵巨大的垂天之雲。
少年又受到力量的衝擊,反而自昏厥中醒來。
恰好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心念電轉,幻魔白龍槍掉頭直取花微媚的咽喉。
花微媚心裡一驚:
這人居然接河東獅法陣兩擊,還有還手之力,簡直聞所未聞。
雖然自己的河東獅法陣規模微小,精簡到極致,力量有限,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呀。
花微媚爭強好勝、狠絕毒辣,既然對少年動了殺心,哪有不達目的就收手的道理。
“獅影”已從河東獅法陣中,搖頭剪尾,撲咬而出。
它甩尾抽飛幻魔白龍槍,從蝶浪樓中間打穿一個大洞,直取老渠岸邊的少年。
少年眼眸中星河倒掛,竟與“獅影”對峙。